《朕每天怂恿皇后篡位》 第1章 第一章 雷声震震,紫电忽闪而过。 皇宫内。 阮楠站在窗前,眉头拧紧,静默地盯着屋外的瓢泼大雨。 夜已过三更,她的军师方白墨还未给她任何信号,她心里多了几分不踏实。 她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抬起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光滑,没有凸起的喉结。 一身龙袍之下,没人想到她竟是女儿身。 忽而,天上绽开一朵小烟花。阮楠闻声而望,愁容褪去,面上露喜。接着,门外脚步匆匆,她的贴身侍卫来报:“皇上,方军师已得手。” 阮楠激动道:“好!朕要立马过去。” 侍卫:“是。” 阮楠过于兴奋,忽略了她寝宫内外的古怪之处,佩刀和侍卫身上的铠甲相互碰撞,发出声响。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南国真正的掌权者李太后——李婉的寝宫。 阮楠被侍卫围在中间,没有太监给她撑伞,她并没有理会这么多,任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内心的狂喜已经超过一切。 方白墨的成功,意味着她的小命保住了。这些年,她被李婉养在深宫里,当提线木偶一样操纵,每日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失去利用价值会死在李婉手中。如今,她再也不用怕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李婉的寝宫,宫内外静悄悄的,只有自己手里亲兵在把守,她按住腰间的佩剑壮胆,快步进去。朱门之外,倒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鲜少见过血腥的阮楠害怕抖了一下身子,不想再看。 她直接冲进了寝宫中。 寝宫内没有点灯,轻纱幔帐里端正地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周围有侍卫架着她的脖子,她的对面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衣袍。阮楠见过这身白衣服,是方白墨的。 “白墨军师。”阮楠喊道,她面带笑容挥开幔帐进去,一手搭在站着的人肩上。 “轰隆”一道闪电,照亮了室内的情景,阮楠脸上的笑僵住。 李婉浅笑的回头:“皇上,好雅兴啊。深夜提着刀来哀家的寝宫作甚?” 阮楠浑身僵硬,背后发毛,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眼珠子机械地看了看穿着白色衣袍,勾唇莞尔的李婉,转而又望了望床上端坐的人,他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绑,正是教唆她造反的军师——方白墨。 “我…”阮楠的喉咙干涸,堵住,她几次张口都没说得出话,她不停地冒冷汗,心道:好了,朕离死不远了。 李婉笑得深不可测,她道:“皇上可真让哀家猜不透。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是带兵进来和这个乱臣贼子一同谋反。” “没,没有…”阮楠气若游丝,面色发白,她强撑着说:“朕,朕听说有人要谋害太后,特意前来救,救您的。” “哦?”李婉打量了她一眼,指着方白墨道:“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阮楠摇头:“太后可千万,别…” 她还没说完,李婉就握住了她的手,拔了她腰间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轻声道:“皇上,长大了,翅膀硬了?” 完了,原来她才是瓮中那只鳖。 阮楠无言以对,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李婉低头俯视她,扬声吩咐:“来人啊,把皇上拖出去,扒了龙袍,丢进地牢。” 门外的侍卫:“是!” 到了这时,阮楠才知道,原来寝殿之外躺在地上的不是李婉的人,而是她自己的人。她身边的心腹也都是李婉的人。 她心如死灰的被侍卫架着出去。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身上的龙袍被扒掉,她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公之于众。 “皇上是女的!” “什么,皇上是女的?” 阮楠在被推进地牢里只是听到的最多的两句话。 阮楠:“完了,朕死定了,没救了…”她躺在无数人犯人躺在过的干草堆上,那的味道很臭,并不好闻。 她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滑落。 当年,她母妃——陈美人,生的其实不是女胎,是龙凤胎。 可是龙凤胎里的皇子命薄,出生就气息奄奄。陈美人势单力薄,意外怀上龙种,好不容易偷偷藏到了他们出生的这一天,有了母凭子贵机会,若是皇子死了,往后陈美人在宫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她母妃只能把她藏了起来,让皇子先示人。并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处理了。 果然,皇子的出生让皇上龙颜大悦,赐名楠字。她母妃也因为皇子的原因,一跃跻身于贵妃之位。 可皇子命太薄,熬了三天就去世了。为了在这吃人的后宫生存下去,她母妃心痛之余,只能将皇子安葬好,让她替了皇子的身份,成为了阮楠。 为了身为女孩子的阮楠能更像男孩子。她母妃从来没有和她说过,她真正的性别,对于她的生活细事也是亲力亲为。 可阮楠终归是女的,从来都不像别的皇子,一点都不一样。 别的皇子喜欢骑马射箭,她喜欢女红胭脂;别的皇子舞刀弄枪,她整天窥视她母亲的首饰衣裳;别的皇子研读治国之道,她偷看情爱话本。 加上她母妃从小就和她说,千万不能在人前露半点皮肉,也不可以和女孩子接触,更不能和男孩子接触。 这让阮楠坚信了,她也许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直到阮楠十岁那年,这个病的源头她终于找到了。 她十岁时,先帝驾崩,未立太子。她母妃慌了,撑腰的人没了,自己势力单薄,若是卷进这抢夺皇位的浪潮里,要被卷死在这看不到底的深渊里。 她母妃本想让她换回女装,逃走,哪知道未有子嗣的李皇后看上了阮楠。 阮楠在一众皇子里最不上进,长相软软,气质也懦懦的,最合适当傀儡。 她母妃无可奈何,形势所逼,只能把一切都告诉了阮楠,让阮楠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 至此,阮楠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是她有病,是这个皇宫病了,太险恶。 一藏又是六年。 在这期间,朝中暗涛汹涌,她看到了太多尔虞我诈,她心很慌,李婉的手段太了得。 她害怕自己有一日不再适合当这皇位上的傀儡会被宰割。她起了叛逆的心,恰好贼人方白墨在她耳边谗言,她听信了。 意气风发,谋划两年,自以为瞒过了李婉,灭了她的所有线人和她手中的权利。认为时机成熟。 就在前几日,她十八岁当天,拿着剑,进了李婉的寝宫,意图造反,从此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未曾想到,她提着剑进去,被架着脖子出来,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蛊惑她造反的方白墨。 李婉一早就看出了她的野心,早已挖好了陷进让她跳进去。 阮楠抹了眼角的泪,轻叹一句:“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朕要亡矣。” 阮楠大概在狱中蹲了半个月,饿得面黄肌瘦,半个月后她被狱卒拖了出去。 她出去的那一天,太阳很烈,照得她睁不开眼。她被按着,她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她只希望是快一些的死法,免得太疼。她害怕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阮楠的手脚用绳子被绑起来,绳子的另一端是几匹油光华亮的高头大马,嗤着鼻子,不安分的踩着马蹄。 阮楠脸色刷一下白了,脑子里闪过五马分尸几个大字。 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惊恐得胃都在生理性的翻滚。 她仰头望去,高台之上,坐着那位仪态万千的李太后。 阮楠眸中含泪,她想喊她知道错了,可声带像是压住,因为害怕而发不出声音。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站出来,念道: “南国献帝——阮楠,因以女儿之身,夺取权位,蒙骗整个南国,又害忠良之士,罪不可赦。处五马分尸之行,立即行刑!” “不要啊!!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阮楠四肢被强硬的绑起来,她拼命的挣扎,嚎啕大哭。 没人听她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冷的,她被定为了罪人! “饶了我!”阮楠哭喊着,她感觉到身体被拉扯,疼痛随之而来。皮肤破裂,筋骨断碎,她满头大汗,泪湿了衣襟。 “啊!”五马分尸,惨叫停止,阮楠彻底咽气。 · 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想着造反了… · “救我!” 阮楠猛地起身,喘着大气,手脚脱力,全身发软,她不安的抓着被子,蜷缩着身子。 五马分尸太恐怖,太痛苦了…这种痛,她万万不想尝试第二次。 “皇上?”小牙子闻声进来。小牙子是她母妃安排的,也是男装女身,方便照顾她。她母妃把小牙子安排在她身边以后就消失了,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 阮楠抬头,她刚刚才处的刑,怎么一转眼又躺在了龙床之上,小牙子也完整的站在她面前,她一愣,一把抱住了小牙子,大哭:“啊,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 小牙子一头雾水,问:“皇上,大半夜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阮楠哭了许久,才说:“也许不是噩梦,是老天爷再给我的一次机会。” 小牙子挠了挠头:“嗯?” 阮楠看着小牙子,小牙子的脸很稚嫩,是十四岁的年纪,那说明,她此时才十六。 她重生了,重回到了十六岁!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阮楠抱着被子,面上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 小牙子担忧的看着阮楠:“皇上,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阮楠抖着身子,窝进了被窝里,对小牙子说:“来,你今晚陪我一起睡。” 小牙子大惊:“这不行,要是被发现。我要被砍头的。” 阮楠拍了拍被窝,说:“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小牙子犹豫了几下,被阮楠拉进了被窝,“小牙子,在这宫里我只有你了,我们要相依为命,好好活着,再也不想着造反了!” 小牙子捂着嘴,小声道:“皇上,你要造反??” 阮楠眨眨眼,捂上了小牙子的耳朵,“嘘,别说话,赶紧说,这话要是被李太后听到,我们会死得很惨的。” 小牙子:“嗯嗯。” 阮楠重生以后,生了场大病。吃了药,熬着熬着,熬了半个月才好。 从此,她就安分守己,当她的傀儡小皇帝,也许是她改变了想法,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叛逆的十八岁,也没遇见那个怂恿她造反的方白墨。 她以为一切妥当,可以安稳活过百岁,而后入土为安。 直到阮楠二十岁的时候,她才发现在这深宫里,提心吊胆的日子还多着…【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章 第二章 南国十年,阮楠正好二十岁。 朝堂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阮楠斜着身子,撑着下巴,了无兴趣的俯瞰着下方的朝臣。头上冠冕的串珠缀着,挡住了她越发精致动人的小脸。 她漫不经心,昏庸无能的样子做足了一个傀儡该有的姿态。 这是她造反后悟出来的生存之道,作为一个无脑傀儡,若是太张扬放肆,可能第二天睡醒,皇上驾崩的消息就会传出,举国上下将为她吊唁。 龙椅之后,设有一个红木雕花,白纱绘凤的屏风,屏风之后坐着一位荣用华贵的女人——掌权者李太后,李婉。 即使背对着她,阮楠也觉得背发凉,巴不得没事赶紧退朝,她好回去斗蛐蛐。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一个上了年纪的迂腐的老臣上前跪拜说出。他是南国丞相。 阮楠心中叹了口气,她并不是很想假装处理这些国事。她抬手,道:“爱卿,请说。” “皇上年岁已有二十,依老臣之见,可以商议娶妃一事。”老丞相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阮楠背脊一凉,挺直了身板。 娶亲? 上一世她刚满十八就挂了,都没来得及喜欢过什么人。这一世… 可一旦开始立后封妃的话,不知以后要如何瞒过这三宫六院她是女人? 阮楠转身,偷偷窥探了一下屏风后的李婉,她还没有什么反应,满朝文武已经议论起来。阮楠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李婉这些年不想让她太快有子嗣出现,以免出现皇子早成,群臣又嚷着立太子,威胁她的位置。 如今真有人敢当着李婉的面说了出来了。阮楠不知道李婉如何想。 她只觉得自己死定了。 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在成亲当夜,洞房花烛之时发现她是女儿身,这李太后又找到了可以掐死她这个傀儡。 前一世的罪名仿佛历历在耳,阮楠眨了眨眼睛,端正的坐回皇位,若不拒绝此事,洞房第二日南国皇上就驾鹤西去,举国上下为她吊唁… 思及此。 阮楠弱弱道:“朕一向体弱多病,身薄如纸,怕是承受不住…” 镇国将军大声道:“如此,才要冲喜啊。” “是啊,是啊。”群臣又纷纷附议。 阮楠被噎了一下,心道:爱卿们,这喜要是这么冲,得把朕冲死啊。 她思来想去,认为这个问题抛给李太后最合适,她慢吞吞道:“太后,您觉得此事如何?”李婉不同意是最好的。 李太后侧身,同她身边的小宦官说了些什么,声音细细,阮楠心里打鼓。不多一会儿,小宦官出来报:“太后认为此议妥当合理,诸位朝臣可有合适人选?” 阮楠心里咯噔一下。 老丞相甚是欢喜,本来皇上十五岁便可以娶妃,这个年纪就可以立后了,再过几年皇子出生,皇家有后。可碍于李婉的权势,他只能一压再压,如今他就可以不愧于先帝赏识,安心退休了。 老丞相又上前,道:“臣,有人选。” 阮楠大惊,这位老丞相怕是对此事谋划已久?她手紧握住龙椅的扶手,她得想办法阻止这件事,保住自己的小命。 “朕以为此议…” 她话未说完就被传话的宦官打断,宦官说:“丞相请说。” 阮楠不悦,她就算是傀儡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她怒道:“朕认为此议不妙。” 老丞相仿佛耳聋,他欣喜道:“臣以为,北国的凤临公主最合适。” 群臣又议论起来。 “凤临公主?” “不错,确实。” 凤临公主是北国最小的公主,与阮楠同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身份不低,做为他们北国的皇上的第一位妃子,地位恰好。 “臣等附议。”又有臣子上前说道。 接着,满朝文武立即,不约而同地同意此提议。阮楠气闷地抱着手臂坐回龙椅,她这个皇帝做得也太窝囊了。 李婉不知怎么考虑的,也开口赞同这门亲事。朝堂之上,每人三言两语,和亲之事竟就敲定半个月以后。 如此仓促而草率,今阮楠觉得,他们早已合谋妥当,她才是最后被告知那个。 下了朝,阮楠面无表情的吩咐跟着她的太监宫娥们退下。 侍从们一走,她就急匆匆地拉着小牙子,躲到了龙床之后:“小牙子,怎么办?他们密谋害朕!” 小牙子今年十八了,是她的殿内内侍,无宣不得上朝,此时还不知道朝上定下的事,她问:“怎么了?” 阮楠说:“他们要朕娶皇妃!” “?”小牙子大惊:“那,那,怎么办?” 就算阮楠成亲当日可以糊弄过去,之后的日子也不可能一直不碰新婚的妃子,若是太久未有子嗣,迟早会被发现的。到时候… 阮楠啃着手指,幽幽道:“小牙子,横竖都是一死,我们翻宫墙逃出去吧” 小牙子抖了一下,回想起上个月来行刺的刺客下场,担忧道:“皇上,我们会被箭射成马蜂窝的。”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娘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锦囊妙计?”阮楠欲哭无泪。 “没有。”小牙子摇头。 阮楠抓着头发,摘掉头上那累赘的冠冕,摔倒地上,“都怪这鬼东西,这下我可要完蛋了。” “啊,皇上,这东西宝贝着呢,你怎么能乱丢。”小牙子连忙捡起地上的冠冕,拍了拍。 “没有这东西,我能安安稳稳活到一百岁。”阮楠翻白眼,什么宝贝,若不是因为这沉甸甸的装饰,她才不会进这个僵局。 “小牙子,你还记得当年我夜里惊醒时硬要拉着你和我一起睡吗?”阮楠盯着小牙子。 小牙子点点头,已经将冠冕擦干净,放回了阮楠怀里,说:“记得,那可是奴才第一次和皇上一起睡。” 阮楠顿了顿,说:“你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小牙子目瞪口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人,她小声道:“皇上。你又想造反?” “我…”阮楠迟疑,没敢说出口,横竖都会死,假如她造反成功了,那…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可是李婉如此厉害,她怎么可能成功? 无端又回想起五马分尸的痛,她又感觉全身关节都疼了,罢了罢了,那种痛,她万万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没有…”阮楠无力的垂着身子,摆摆手:“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小牙子疑惑道:“皇上,可为何李太后会同意这门亲事?她不是一直忌惮子嗣出现?” 阮楠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道:“我已有二十,再过些年,我三十,四十,她再用朕年纪尚浅,她辅佐朝政这个理由已经用不下去了。她想灭了朕,辅佐太子上位。年幼的太子比较好操纵。” “如此?”小牙子担心的看着阮楠,“那皇上你岂不是很危险?” “嗯,若是有了子嗣我得死,若是没有子嗣我也得死。”阮楠捧着脸,愁容满面。她无端端的走进了一个死局,还在里面打圈圈地胡乱撞。 “别怕,一定会有办法的。”小牙子安抚地摸摸阮楠的头。 阮楠仰头长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小牙子思考了一下,说:“皇上,如今我们应该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 “嗯,也有理,能活一天是一天。”阮楠抹了把脸,说:“此刻,我们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瞒过新娘子我是个女人。” “这个…”小牙子想了想,说:“皇上,要不这样?” “怎样?”阮楠眨眨眼,不解。 小牙子凑近阮楠的耳朵旁边,说了一段话,阮楠皱眉,嫌弃道:“这,这,这不好吧。” 小牙子又思忖一下,凑近阮楠耳朵旁,咬耳朵。听罢,阮楠圆眸微张,小脸泛红。她道:“小牙子,你都是从哪里偷学来的这些坏招?” “那什么,深宫角落里八卦。”小牙子脸微微红。 阮楠蹙眉,也难为情,踌躇道:“要不,要不两个合着一起用?你还有什么法子,都说来一同考虑考虑。” 小牙子:“嗯嗯,皇上,还有的。” 皇上和小太监在深宫里咬了一下午的耳朵,暗暗谋划成亲当夜之事。 … 几天后,南国皇帝和北国公主和亲一事传遍大江南北。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乐不思蜀。 “听说南国皇帝白白嫩嫩似姑娘家,娶妃子,怕是新婚当夜面红娇.喘的是他吧?” “不怕,听闻北国公主身材修长,除了一张精致脸,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刚好让南国皇帝教教她。” “哈哈,成亲当夜应该鸡飞狗跳的热闹吧。只可惜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看不到了。” “是啊,是啊。” 四方百姓的议论,穿进了北国公主的耳朵里。 “什么!”隋安挑眉,原本慵懒的他就要跳起来,他难以置信,说:“要我嫁人?” 他面前站着一个宫娥打扮,面无表情,却因为阳刚之气太重而显得不伦不类的女人。袁渊点头,淡淡道:“嗯,公主,你要嫁人了。” 隋安伸手进怀里,掏出两颗梨,胸瞬间扁平。他把梨举到袁渊的面前,怒说:“老子这怎么嫁?怎么嫁?” “公主请注意形象,胸不要这么随便拿出来。宫里的人会看到。”袁渊被怼了一脸。 “哈,皇帝那老狐狸,看来是故意不下圣旨。明明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是嫁安阳那丫头。经过几次传话,竟变成了我。”隋安啃了口梨,眼神阴沉,说:“难道我最近行事不够低调?” 袁渊拧紧眉头,凝视着隋安手里的梨,他一个大男人,胸口也被强迫地塞了两个,心中难以言喻。他说:“是的。九皇子废了,尚书被罢免,公主最近做得显眼了些。” “哦”隋安无所谓地坐下,手指敲着桌面,沉吟片刻,问:“那南国皇帝如何?” 袁渊道:“从未取过任何嫔妃,连暖床的美人都没有。传言…他不举。” “传言?”隋安瞥了他一眼,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传言也可信?连暖床的人都没有,可见此人心思是如何缜密和警惕。若是让他知道我是个男人,那可就不好办了。” 袁渊一愣,道:“是属下思虑不周了。” 隋安摆手:“无妨。若是进了南国,我们的人就会受限制。你再多派些人打探消息,确认这个皇帝是否真的不能行人道。” “是。”袁渊领命,出去了。 隋安眯着眼睛,摸着下唇,暗自思考,南国皇帝么… 缜密的阮楠此时正和小牙子,暗中行动,做足充分地准备,对付新婚之夜。 “阿湫”阮楠打了个喷嚏。 “皇上你着凉了吗?”小牙子问。 阮楠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忽然背后有些凉,感觉有人在算计我。” 小牙子:“李太后?” 阮楠捂住小牙子的嘴,道:“嘘,别说,隔墙有耳。我们继续吧。” “嗯嗯。”小牙子点头。【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章 第三章 确定了这桩婚事后,阮楠提心吊胆了将近十来天。长途跋涉的北国送亲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国都城——京华。 香车宝马,幔帐著华,垂饰相撞,响声清脆。 他们送亲进都城的这天,真是好大的阵仗,惹得京华的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堵得都城的大道,水泄不通。 “好气派的马车,不愧是要嫁为皇妃的人。” “是啊,不知道这北国公主到底什么模样。” 人人都伸着脖子打里这送亲队伍中间,那八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企图窥探到什么。 马车里。 隋安斜着身子依靠在车窗处,眼睛微微垂着,袁渊挺着腰板,坐着隋安身边。嘈杂地议论之声传进了马车里,隋安听了,扬眉,轻轻笑。 袁渊闻声,抬眼望过去。 隋安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掀起了车窗的幔帐纱帘。 人群哗然:“公主要露脸了!” 隋安只稍稍掀起一角,露出下巴和薄唇,俊美的线条惊艳了众人以后,又轻手将帘子放下。人群里一片可惜轻叹。随后,议论之声盖过了一切的声音。 “公主,你又闹动静了”袁用淡淡地说。 “那不是正合我父皇意原吗”隋安嗤笑,语气淡淡然,随手拿起一个橘子,边吃边道:“他故意摆这么大阵仗将我远嫁他国,不就是想让我明白,我回不去了么。他巴不得我在这边闹得更大一些。” 袁渊说:“怪不得公主此次远嫁,比历届公主都要风光” 隋安勾唇:“不错他想让我安心当这个皇妃,我偏不如他意。” 袁渊:“是” 隋安拍了拍袁渊的胸脯的棉花:“你偶尔得笑笑,这么冷面,是嫁不出去的。” “…” 马车一路往皇宫方向走,浩浩荡荡一行人,渐斩走到了宫门。重重的朱门之后,就是南国的皇宫了。 离宫门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皮,相貌软乎的小太监。 小牙子百无聊赖的依靠着雕花石柱,隐约听见马蹄声里夹着“零啷”声响,小牙子顺着声音源头看去,入目是一辆华丽乱眼的马车。 北国公主入宫了! 小牙子眼睛一亮,又暗。担忧地转身,往阮楠的书房跑。 书房里。 阮楠坐在书案前拿着笔,撑着脑袋一点一点,欲睡又未入眠。她的面前谏文堆如山高。李太后表面功夫做得足,这些谏文许多都是无需再看,却还非得让阮楠改。 阮楠一打开就昏昏欲睡。 小牙子进来,一看,叹气。来到她身前,摇了摇她:“皇上,皇上,北国公主进宫了!” “嗯!!”阮楠一激灵就醒了,皱眉,笔一丢,口水一抹,揉了揉眼睛,问:“这么快” “嗯嗯。”小牙子点头,说:“方才我在宫门瞧见,这会儿怕是她已经接进芳华殿了。” “太快了,太快了。”阮楠心烦意乱的起身,撞倒了书案,墨染黑了谏文,没时间理会。她急忙道:“去,把我们准备的衣服拿出来,我要去探探她是怎样的人。” 小牙子领命,把藏起来的太医服从角落里拿出来。阮楠心里沉了几分,该来的还是要来。 小牙子替阮楠穿上太医服,她问:“皇上你为何假扮太医啊?太监宫女不是更不引人注目吗?” 阮楠道:“这你就不懂了,如今朕将要大婚,宫里的哪个太监宫女能闲着乱逛,不被抓去做事?” 小牙子了然:“有理,扮成太医就没人找你了。皇上,你真聪明。” “有这些小机灵有什么用?”阮楠忧愁,若是瞒不过那北国公主,得掉脑袋。阮楠问:“那事准备得如何?” “皇上,妥当。”小牙子帮阮楠系上腰带,理了理衣服。 阮楠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她带上了太医的帽子,贴上了花白的长胡子,说:“行了,走吧” “好”小牙子说。 阮楠跟在小牙子的身后,低着头,拎着做样子的药箱,一路穿过来往忙碌的宫娥太监,皇宫大部分地方已经布上红绸,红灯笼,精巧的装饰。 一片喜气洋洋,看得阮楠心中受挫,她幽叹:“众人欢喜我独愁。快乐都是他们的,我没有。” 小牙子回头,安慰道:“皇上,别担心,我在呢。” “嗯嗯,我们一起愁。” 阮楠摸了摸小牙子的头,小牙子比她矮些。 两人走着,远处来了一行人,阮楠连忙低头,躲到了小牙子的身后,小牙子也低头行礼。 他们直接越过阮楠,他们说话的口音和服饰都不是南国的。他们走后,阮楠抬头,似乎看到了一个相熟的背影。 小牙子小声道:“那就是北国送亲的使臣吧?皇上,你不去没事吗?” 阮楠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没事,我就是个装饰品,有没有都说得通。现在最重要这公主好不好对付。” “嗯嗯!”小牙子跟上。 两人一路行至芳华殿,殿内殿外,都是形色匆匆的人。 阮楠站在门口,往殿内望了望,似乎只有宫娥。她松了口气,说:“进去吧,再晚太后就得过来了” 太后此时应该是在接见使臣。 “好。”小牙子带着阮楠进去了,一进去,走过前院,进到正堂后竟不巧的碰上了太后的身边掌事的嬷嬷,林曼。 林曼从正堂后面的院子里走过来,一看到小牙子,便皱眉,她拦住了小牙子,问:“小牙子,你不好好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来这作甚?” 小牙子的只是内侍,等级不如林曼。她身后的阮楠头皮一紧,立即低下头,偷偷地咽了口口水,生怕被林曼认出了。 小牙子恭敬道:“林嬷嬷,陛下吩咐我带太医来看看公主,怕公主因为长途跋涉身体会有所不适,若有不适可提前调理。” “哦?”林曼疑惑:“皇上如此有心么?” 小牙子:“是的,皇上有心。” 林曼眯了眯眼,越过小牙子,打量着阮楠,她道:“这太医好面生。” 假太医,阮楠压着声道:“新来的,刚进太医院。” 林曼:“新来的,看这年纪…”阮楠贴了满脸的络腮白胡子。 林曼没说完,小牙子就抢话,说:“这,近年来太医院考核严格了些,有点资历才能考进。” 阮楠连忙点头,说:“是的,臣考到这个年纪才考上。” 林曼了然,道:“如此快些进去吧,我刚才见公主似乎脸色真有些不好。” 阮楠,小牙子:“是。” 林曼看着两人从正堂穿过内里的小院,想了些什么,没说话,离开了。 阮楠两人来到了隋安的门前。小牙子上前敲了敲门,“公主,皇上命太医来看看你,怕你初到南国水土不服” 屋里。 刚把胸前的棉花拿出来散热的隋安,默默地又塞了回去。 “…” 袁渊给他到了杯茶。 “知道派人来探我虚实,看来这皇帝也不是表面那般傀儡”隋安随手揉揉圆润棉花的形状,拍了拍,收了二郎腿,端坐着,吩咐道:“去开门吧。” 袁渊:“是” 雕花木门一开,正要再敲一次门的小牙子和袁渊眼睛对上了。 大眼瞪小眼。 “…” 小牙子仰头张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阮楠见状,伸手顶住她的背。抬眼,跟着张嘴。 两人同时心道:这北国的女人好壮硕! “请进”袁渊看着两个娇小的人,也有些愣,他侧身,让出了道。 “是…”惊愕的阮楠跟着惊呆的小牙子进了屋。 屋中端坐着一个长相过分妖孽的女子,笑眯眯,温温和和的样子却像只狐狸。身子也比阮楠大一圈。 阮楠进门,一眼见她,不悲反喜,心中炸出一个念头,眼睛大亮。 “凤临公主。”阮楠行礼。 “嗯,臣妾真是好福气,未成婚皇上就如此惦记我”隋安看着阮楠,那瘦弱的小身板,提这个大药箱,花白胡子说话间飘飘地动,很滑稽。 “皇上一向怜惜美人。”阮楠道,她坐下,说:“公主,请伸手。” “嗯”隋安撸起袖子,把手放在棉枕之上,阮楠一愣,挑眉。 这手…身为女子是大了些。 袁渊站在一旁像山一样,总惹得小牙子忍不住仰头去看。袁渊冷冷的垂眸,和呆呆地她对视。 阮楠干咳了一声,伸出自己的手,做势,为隋安把脉。 “咦…”隋安疑惑,说:“太医,你的手为何如此娇嫩小巧?” “这个。天生的,天生的。”阮楠干笑。 “哦”隋安笑了笑,又困惑道:“这么一看,太医您的胡子…” 阮楠:“如何??” 隋安:“分外别致。” “是,是吗?那什么,随我父亲,家父也如此。”阮楠揉了揉胡子,为了挡住脸,络腮胡什么的,确实贴得过了点。 “啊,这样啊。”隋安点点头,说:“那您父亲也挺特别的。” 阮楠客气:“哪里哪里。” “太医,您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隋安问。 “嗯?”阮楠看她,黑漆漆的眼里意味不明,她心道:这公主性子挺活泼啊。 隋安说:“您这胡子好像卷边了。” “…”阮楠慌张的顺了顺,心里咯噔一下,目光诡异地盯上隋安。 这公主,她看不透! 隋安撑着下巴,笑宴宴地看着她,又问:“太医诊得如何?臣妾该不会病了吧?” 阮楠汗涔涔,假装道:“没有,公主脉象沉着有力,跳动有律,身体好得不行。” “哦??”隋安尾音拉长,笑得意味深长。 小牙子和袁渊对视许久,终于收了好奇的心,把视线放回阮楠身上。她眼睛忽而瞪大,小脸一白。 完了… 阮楠她脉诊反了,还诊得异常认真… 隋安笑笑,说:“太医诊脉的方式与众不同,臣妾见所未见。不知太医明日还可来?” 闻言,回魂的阮楠低头一看,干咳了两声,面上讪讪,她方才心中有事,没发现一不小心诊到手背上去了。 她心道:怪不得这人连脉都不跳… 自己方才那胡说一通确实不妥了。阮楠镇定的收回手,说:“家父留下的秘法,比较特殊。” “嗯嗯。”隋安佩服,说:“太医真是医术高超。” “失礼失礼。”阮楠道:“雕虫小技。” “呵呵” 隋安笑得阮楠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太医,这公主有无大碍?”小牙子连忙问。 阮楠道:“无碍无碍,好吃好喝休息两天便可以了,臣,就回去了。” “哦…”隋安浅笑,说:“那太医慢走,记得常来哦。” “一定一定”阮楠头也不回,火急火燎的走了。 出了小院,她忍不住回头,就见隋安和袁渊依靠着门,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袁渊:“这种身板,我一拳可以干倒一片。” 隋安:“哈哈,那太医的智商,我一个人就能弄死他们一群。” 隋安和袁渊,相视一笑,回了房间,丢了棉花,透气! 芳华殿外。 脚步飞快的阮楠,面上笑嘻嘻。心里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担忧。 小牙子:“皇上,你为何看起来如此开心?我们会露馅的。” 阮楠眼睛亮亮,对小牙子说:“小牙子,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嗯?” 阮楠坚定道:“朕,要想尽一切办法,立北国公主为后!”【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章 第四章 阮楠欢喜不过一天,便欢喜不起来了。 昨天刚去探完北国公主的底,感觉移了一座山一样,浑身酸痛。她便在床上睡了一个大上午。 太阳刺眼,饿得不行了,她才翻了个身起床。 她挠了挠鸡窝头,一张望,殿里空空如也,没有人,她扭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时,早已过了早朝的时辰。 “哎呀,今日朕又荒废朝政了,看来是个好日子。” 阮楠乐呵呵的叫唤小牙子的名字,小牙子没回他。 “咦?小牙子?”阮楠起身下床,在房中寻了一圈,“奇怪,人去哪了?” 她一开房门,小牙子笔直的跪在门前,“你这是做什么??”阮楠恼怒的将她拉起来,问:“谁让你跪这的。” 小牙子起身,脚一软,扑到了阮楠身上,阮楠将她抱住。小牙子抬头,委屈道:“是太后让我跪的,说我没伺候好皇上。” “胡说!” “皇上…” 阮楠一把抱起小牙子,小牙子怔住,抱住阮楠的脖子,阮楠觉得手臂一沉,面上憋得红了些,她把小牙子抱到龙床之上。 “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小牙子弱弱的问。 阮楠看起来面色不善,阮楠脱了她的鞋,白白的脚丫子露出来,小牙子一缩脚,被阮楠抓住,“别动。” “哦…”小牙子刚刚跪着地时候并不委屈,如今阮楠一关怀让她心里的难过涌上来。“皇上,没事的。奴才累惯了,苦惯了。” 阮楠不听她说,卷起她的裤腿,她的膝盖已经淤青,阮楠冷声:“好个李婉…”,她气闷得不想说话。起身,命令道:“不准下床。” “皇上?”小牙子听话的抱着腿,乖巧地看着阮楠,阮楠在柜子里拿了药膏。坐到床上,抓过小牙子的脚腕,将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 小牙子挣扎:“皇上,不行的,被外人知道了,我要被砍头的。” 阮楠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看看这哪里有半个人影?” “哦哦,也是哦。”小牙子楞楞。 阮楠叹了口气,轻轻的替她上药。心疼的问:“跪了多久。” 小牙子心里暖暖,挠挠头,说:“没多久,就一下下。” “一下下?”阮楠揉的力气大一点,小牙子痛得脸上皱起,“皇上,痛…”。 “知道痛还说谎?” “不想让皇上担心…” 阮楠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她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忍回去,她柔声道:“株儿,跟着朕,委屈吗?”株儿是小牙子本名。 小牙子道:“不委屈,皇上对奴才很好。” “你放心,再过些时日,我们便不用委屈了。”阮楠轻声道。 小牙子思忖几瞬,问:“和北国公主有关?” “嗯”阮楠上完左边膝盖,上右边,她说:“北国公主不是简单的人物。” “皇上,你要如何做?”小牙子问。 “做我自己就行。”阮楠替她上好药,道:“这几日太后是不是不让我出门了?” “皇上,你怎么知道?”小牙子说。 “昨日遇见林曼便有这感觉。”阮楠擦了擦手,说:“也无碍,反正已有解决的法子了。” “昨日说的那个?” “是啊。”阮楠掐了掐她的脸,说:“你怎么这么笨,没人看着,你跪这么久做什么。不会偷着点巧么。” “不行,我怕我不跪,皇上要挨骂。”小牙子颇为认真。 “你啊…”阮楠无奈的看她,踢了鞋子,爬上了床,揽着小牙子躺下,“来,休息休息,养伤。” “皇上,不好吧?”小牙子又睡进了龙床,心里有些害怕。 “哪里不好?”阮楠按住她,说:“这里朕最大,我说好就好。” 小牙子脸红红。 阮楠忽而凑近她的耳朵旁边,说:“株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小牙子眨眨眼,小声问:“什么?” “你胖了,朕抱不动。” “…”小牙子脸更红了“皇上…” “哈哈” … 北国公主这边也不好过。 “挺胸”礼仪司的嬷嬷声音不冷不热,恭敬里带着教训。 隋安被迫抬起假胸,今天塞的棉花多了些,波涛汹涌。他面上是温和的微笑,心里暗暗计划着掌管后宫后如何规划这后宫的规矩了。 袁渊看着,心中一言难尽。他低头撇了撇自己的胸,默默的抱胸,挡住这两团棉花。 太丢脸了… 隋安顶着重重的凤冠,抬头挺胸,腰肢轻摆,硬生生的把风情万种走出了骨折的感觉。 嬷嬷揉了揉额头,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一国公主,能硬得和男人一样。 隋安浅笑盈盈的,按嬷嬷的话完成一项又一项的仪式。每完成一项,对这个要娶他的皇上就想多了几分想弄死的心。 等他称霸了后宫,这个傀儡皇帝一定跑不掉,到时候整个南国都跑不出他的手心。 袁渊心一紧,抹了头上的细汗,默默的隐藏到了宫墙阴影之后,隋安这个笑容,南国要危险了… “嬷嬷,如何?”隋安问。 “勉强可以了。今日太阳大了,明日再继续吧。”嬷嬷说。 “好,辛苦嬷嬷了。不如留在芳华殿喝杯清茶?”隋安笑眯眯的问。 司仪嬷嬷头皮一麻的感觉,行了礼,道:“这就不用了,公主更辛苦,奴婢便不好打扰,先行告退了。” 隋安:“啊,如此。那嬷嬷慢走,不送了” “是…”嬷嬷快步离开,隋安看着她的背影。 袁渊上前:“公主,进屋休息吧” “嗯”隋安收了笑,把头上的凤冠丢到袁渊的怀里,他平淡的说:“南国的礼仪真的啰嗦繁杂,没什么实际用处。该改改了。” “…”南国可能要被灭国。袁渊心想。 这礼仪,隋安学了五日,每日嬷嬷都是擦着汗来,抹着汗回去。 五日后。 隋安凤冠霞帔,坐上了喜骄。旁边跟着艳色衣裳,黑脸的陪嫁丫鬟,袁渊。吓得旁人不敢靠近。 花瓣撒得纷纷扬扬,喜骄绕着宫城来到了举行仪式的天坛,皇上一身衣袍,趁得人艳艳,太后端坐在上当,母仪天下之感。 隋安被牵出了喜骄,带着往高台上走。一路红毯花瓣,阮楠心跳得乱遭遭,今夜,是个生死夜。 阮楠太专注在隋安身上,没有注意到朝臣里夹杂着一道诡异的视线。 隋安被牵到了阮楠的身边,隋安本就高,还戴了凤冠,显得更高。 念礼词的司部礼者卡了一下。 这对新人站在一起,格外突兀。 隋安这个新娘子壮了阮楠这个新郎官一圈。日后,新郎官不知道身体行不行? 礼者:“咳,一拜天地。” 两人行成婚之礼后又再三扣九拜祭天地。隋安又跪受册,金宝,封为皇上第一位妃子,名元贵妃。 礼成已过傍晚,繁琐的礼节消磨了阮楠的精力,她眼睛半眯着,新娘子被送回了芳华殿。 阮楠还要赐宴,中间北国使臣还因为南国天气太闷,中暑,被太进了太医院。 隋安自己掀了盖头,抬头一看,袁渊已经换了衣服,站在房梁之上。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隋安又将盖头盖起来。 “砰。”一身酒气的阮楠闯了进来,她已经是速战速决了,可她酒量不行,每人一杯,还是被灌得晕乎乎。 “元,元爱妃,朕来了啊,朕就要进来啦。”阮楠咬字含糊,她用力拍着门,提醒着屋里的人。暗处,小牙子已经准备妥当。 盖头下的隋安勾唇,阮楠重重的把门关上。左摇右摆的走到桌边,桌上放着的是行合欢礼的酒。 她拎起酒壶,摇了摇,嘴角杨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这酒里,她放了好东西。 她晃晃悠悠的来到隋安身前,说:“爱妃,朕要掀盖头了啊。”说罢,她挑起隋安的盖头。 面施粉黛,美艳无双,眸中含情,似无情,他浅浅的笑着,望着。一时间晃了阮楠的眼。 隋安看着她手里的酒壶,笑得更加灿烂,这酒他可是加了些好料。 阮楠被他笑得更晕了,抬起酒壶就要给她倒酒,豪爽的举起酒杯:“来,爱妃,我们干了这杯交杯酒!” 隋安被她撒了一脸也不在意,他抹了一把脸。 “呼…”无名之风,灭了几盏灯,室内只剩床边的两盏,看起来幽幽暗暗。 阮楠吓得拿着酒壶的手一抖,酒壶将要摔落,隋安迅速接住。 “皇上,你醉了,臣妾来倒吧。” “好,好,快倒吧。”阮楠催促着,她两颊绯红,双眼不聚焦,再不把这酒灌进隋安的肚子里,她就要醉了。 “皇上…”隋安将酒递了一杯给阮楠,自己拿了一杯。 “来来来”阮楠贴近,伸手挽住隋安的手,豪气道:“别说了,喝!” “呵呵…”隋安盯着她,轻笑。 两人喝酒的同时,余光偷瞄着对方是否将酒喝下。直到确认对方都喝下以后,两人心里都是一松。 “呵呵”两人同时放下手,相视而笑。 阮楠干巴巴道:“哈哈,爱妃,这夜深了,是不是…” “皇上说得对,夜深了,是应该休息了…”隋安眉眼弯弯,点头说道。 “那,朕脱个衣服就来?”阮楠规矩的坐着,看起来不知所措,抬眼偷瞄了一眼隋安。 隋安摆手:“也好也好,那皇上去吧。” “好”阮楠急匆匆的跑到屏风后面。 隋安一看,连忙把凤冠丢了,滚到床内侧。房梁上的袁渊,看势,抬手,掌风击灭房中所有的蜡烛,殿内彻底昏暗。 他从房梁跳下,来到床后。把隋安拉出来,又把藏在床下的一个青楼女.妓,推到了龙床之上。 龙床一晃,有些声响。 阮楠耳朵动了一动,心道:这公主怎么如此迫切? 她边脱衣服,便朝暗处挥手,小牙子得令,从柜子里叫出一个衣衫单薄的小馆,身形和阮楠很像。 他颤颤巍巍往龙床方向走… 阮楠换好了太监服,紧了紧腰带,朝着黑漆漆的方向叫道:“爱妃,爱妃,朕来啦。” “好,皇上,你来吧,臣妾已经准备好了。”【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章 第五章 隋安迅速地扒拉着身上的衣服,这喜服穿得复杂又累赘,层层叠叠,他解得满头大汗。 袁渊一旁看着,二话不说,抬手抓住隋安的衣领,用力一撕,“刺啦”几声,金丝秀的喜服从两边分开。隋安捆在胸前两颗苹果滚了下来,跳跃式的往前走了两步。 “…”隋安抬眼看他。 袁渊把破碎的衣服丢进龙床,转身,耸了耸肩。 另一边。 正从窗户溜走的阮楠,一听衣服撕裂地声音,身子抖了一下,眼珠子都瞪大了,心道:那北国公主可是壮得紧,这小馆看起来身子弱弱,这么凶猛的吗? 小牙子也听到了,她更加着急地催促着,她挥手,做着嘴型,快走快走。 阮楠和她对了一眼,点头,拢了身上的衣服,低着头转身离开。芳华殿的后窗对着的是一个偏殿。 此时,偏殿无人,正好能让她进去躲躲。她一身酒气,迷迷糊糊,就这么待在芳华殿的寝宫里,难保不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隋安这边,随意地套上一件宫女服饰,也顾不上衣衫凌乱,又顺手捡回那两颗摔坏的苹果,塞进怀里,从另一侧的窗户离开了。 这些天他们早就摸清了芳华殿的构造,偏殿里有一暗道密室正好能让他歇一歇,芳华殿有袁渊一人足矣,人多坏事。只要等袁渊暗号,他便再回去装装样子就行了。 他们两个人离开以后,芳华殿彻底安静了下来。 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小牙子有些迟疑地转身,按理来说,那新晋元贵妃喝了她们精心备好的酒,此时应该兽.性大发,扑倒他们的假皇上才对,怎么现在这个时刻,龙床之中如此安静? 小牙子望了又望,心乱了几分,担心出什么岔子,加上迟迟不见这房里有什么声响。她踌躇着,但这事不管怎么发展,她都不能撩开帘子去看个究竟啊。 小牙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袁渊又跳上了房梁,他警惕的蹲在房梁之上,侧耳倾听,专注着龙床里动静。 他按隋安吩咐,趁无人之时在酒里下了最烈的,蛊惑人心的药物,那南国皇帝毫不犹疑地“咕噜”那一大口,怎么说也得把这龙床震得嘎吱响。 怎么此刻如此安分? 他缄默地盯着,呼吸放得极缓。或许等一等就有效果了… 这边,小牙子等不住了,要是今晚的事出了任何乱子,那就说不通了。她从窗户出去,转了个弯,从最靠近龙床的侧门进来,如此不会太打眼。 门被她小心翼翼地推开,袁渊立即回头,只见小牙子鬼鬼祟祟地猫着身子钻进来。 袁渊瞳孔放大,心道:坏事… 他拿出怀里的黑布,将脸一蒙,转身一跃。 “!!!”小牙子立即捂住嘴巴,压住喉咙里那一声尖叫。落到她面前的袁渊二话不说,把她拉到角落,“嘘”他比了个手势。 小牙子点点头。 完了完了,遇上刺客了… 袁渊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将她钳制在角落里,小牙子人小,身软,又被吓得发慌,一时间瘫在了袁渊身上,袁渊皱眉,又不能将她推开。 只听,龙床上还是没动静。 袁渊和小牙子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袁渊伸手点了小牙子胸口的穴位。 “…”软的??袁渊手愣住,眨眨眼。小牙子仰头对视他,也跟着眨眨眼,她好像吃亏了? 袁渊没时间多想,转身朝龙床走去,小牙子一看,几个大跨步,抱住袁渊的腰。 “”袁渊惊愕的回头,他明明点了穴位。 小牙子紧紧地抱住他,不管这刺客到底是杀人还是放火,今日这龙床绝对不能死人啊。 袁渊身子僵住了几秒,直接一个侧刀打在了小牙子的脖子上,小牙子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袁渊小心的掀开龙床一角,床内的情景让他愣住… …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原因,阮楠总觉得脑子越来越糊涂。她走到偏殿的时候,脚步虚浮,站都站不住。 “唔…”阮楠身子一侧,撞开了偏殿的侧门,跌近了屋里。她捂着脑袋,头上的帽子戴不稳,掉到了地上。她喃喃着:“怎么会,这么晕?” 她拍了拍脑门,不能在这门口继续耽误了,她半扶半爬着把门关了,把懒得捡起来的帽子踢到角落。 “我南国的酒怎烈得如此了得??”阮楠意识开始混沌,口干舌燥,扯着衣领,两颊酒红。 她合衣往床上一躺,一滚,卷起被子盖住自己。闷了几秒,又觉得太热,伸腿踢开。 “好热…”阮楠热得心发慌,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半眯着眼眸盯着房梁。 她心中困惑了:难道是刚刚那杯合欢酒??可她明明吃了解药啊… “砰…”门被鲁莽地撞开。 阮楠勉强抬头,从掀起一角的幔帐缝隙里看到,一个穿着水红色宫娥装扮,身材高大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进来。 阮楠慢吞吞地摇了摇脑袋,怎么都没法看得清。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躺回去,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如今她的状态,无计可施,只能祈祷这个宫娥只是来走个过场吧。 脚步声,闷闷顿顿,撞倒了什么。阮楠又翻了个身,改为趴着,被子里的空气不流通,她快要窒息了。 “!”软床忽然一重,阮楠身子战栗。 一个庞大的身躯,毫不留情地压在了她的身上,阮楠只觉得肋骨都要碎掉了,一口老血闷在胸口。 “嗯?”隋安疑惑的抬眸,这被子奇怪得很,他伸手往被子上摸了摸,软软的,又按了按,很有弹性? 被子里的阮楠憋屈地咬着手指,闷着声,脸皱成一团,她的屁股被抓了,还被狠狠捏了一下! “呼…”隋安眸子眯起,他紧紧地抓住被子,体内有一团火,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这分明是中了药的迹象。 隋安咬着唇,克制这份冲动,袁渊给他准备的解药为何不顶用。 “砰!”床沿被他反手一掌震碎。 “…”阮楠身子紧绷,把脸埋进枕头里,企图隐藏自己的存在。 幔帐塌了一块,隋安想到了什么,着急地在床上摸索,手的边缘就要触碰到阮楠的腰侧,阮楠咽了口口水,心里发颤。 别摸了… 突然,隋安摸到某处,床板向下凹陷。“咔嚓”一声,阮楠只觉身子一空,连人带着被子滚进了隧道,跌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啊…”一声细细地哀嚎,阮楠这一声实在没抗住,即使有被子裹着,这毫无预兆的滚下来,也摔得够呛。 隋安也跟着滑下来,阮楠心道不妙,软绵的身子往旁边一滚,隋安的身体,砸在了被子上,闷哼一声。 “咔咔”头顶的床板合起。【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6章 第六章 入口合上以后,仅剩的那点朦胧的光亮也消失了。这小小的四方密室内,漆黑得目不能视。 寂静无声,只有一个气口在丝丝吹气。 阮楠蜷缩在角落里,头侧着依靠在墙壁上,身子发烫,气口正在她旁边,吹得她面颊如针扎一样,汗越来越多,衣襟微湿。 室内的两个人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皆不语,也不动。沉寂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隋安动了,他翻了个身。 阮楠斜眼看了看,太黑了,根本看不到他是背对自己还是正对着自己,她只能往角落又缩了缩,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 “唔。”一声低沉地喃昵,衣裳摩擦被子的窸窣声,隋安昏沉得眼皮都被黏住。 这酒,他回去,一定要让袁渊也喝一口! “哎。”隋安又轻叹,声哑哑,带着忍耐,被狭小的密室放大,撩动着阮楠的心弦。 真是要命。 阮楠捂住耳朵,咽了口水,放弃自我地把脸埋进气口里。唯有这点冷风能让她冷静一下了。 忽而,背脊一痛。 阮楠伸手摸了摸背,砸中她背的暗器滚到了她的脚边。她拿起来,摸了摸。 苹果? 隋安抬手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上还捏着剩下的苹果。心跳加速,要跳出他的胸口。 本来这四方的小黑屋就没有多大。阮楠身带清香,靠着气口,吹得他满鼻都是阮楠的味道。 拉扯着他的理智。 他扔个苹果过去,提醒阮楠让开。 阮楠捏着苹果,微微颤抖,难道她被发现了? 隋安滚进来的那一刻看到了阮楠,只是看不清,只知道是一个小太监和他一起跌入了暗室。加上他微醺,没办法脱离跌入的失重感,只能随着阮楠滑进来。 隋安冷笑,这人真是会挑地方躲。 “呀…”又一个苹果扔过来,阮楠被砸中了脑袋,差点没把她砸晕。她揉了揉脑袋,委屈巴巴。 隋安:“离气口远点。” “哦”阮楠手无缚鸡之力,又情况不妙,只能乖巧听话让到一边。 隋安:“快点。” 阮楠撇了撇嘴。又叹气,这等不伦不类的宫娥,朕的后宫还真是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阮楠正要起身,却因昏沉,一下撞上了墙壁。“啊,疼”。她揉了揉撞得更晕脑袋。 隋安一愣,这声线… 伸手过去,摸上了阮楠的脖子,光滑,平坦,细嫩。他眼睛一亮。 阮楠定住,难道他想杀人灭口?? 隋安:“你是女人?” 阮楠急忙否认:“我不是,我不是。” 黑暗中的隋安勾了勾唇,阮楠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生生的咽了口口水。 “咕噜” 隋安扑到她:“乖,我会负责的。” 阮楠推开:“嗯?不要!” … 这边满室春光,另一边…阴云笼罩,暗不见天日。 袁渊呼吸顿住,拉着幔帐的手僵在空中,眼前的情况,如何形容?? 跌倒在地的小牙子,揉了揉脖子又站起来,疼得小脸皱起,定睛一看,袁渊的举动令人难以理解,这刺客什么毛病? 偷看人家滚床单?! 小牙子扭了扭脖子,撸起袖子,拎起旁边的红木椅,两三步过去,猛地一发力,朝袁渊的背后砸下去。 袁渊转身,抬手一接,稳稳的接住。他转身的缝隙间,小牙子看到了龙床之上的光景。 她圆眸瞪大,说话结巴:“你,你…” 袁渊:“不是我…” 床上原本应该办事的两个人都死了,盖着的被子一片暗红。小牙子手一脱力,人往袁渊身上一倒。袁渊正犹豫着要不要躲闪,身上压下一片柔软,他楞楞的接住小牙子。 小牙子汗涔涔,不妙不妙,元贵妃刚嫁进来就死了,这怎么说得过去?而且元贵妃还是北国的公主。 她缓了一下,推开袁渊,抬手就把被子一掀。红色的喜被还未掀开,眼睛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 “不准看。”袁渊道。 小牙子挣扎,这她非得看,这可是关乎阮楠项上人头的大事。她挣扎着,袁渊环抱住,禁锢她。 “你放开我!”小牙子低声呵斥。 袁渊看到了被她掀开的一角,他们准备的那个青楼女子被一刀封喉,她的左手似乎还拿着什么,被子盖着的另一个人他没有看清。袁渊眸中汹涌这着危险的情绪。这女子明明经过层层筛选,还能出岔子? 南国皇帝在新婚之夜被杀死,隋安怎么脱得了关系?他们能弄个假的北国公主,可弄不出一个南国皇帝。 “不放,你安静点!”袁渊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他抬腿,把掀开的被子盖好。 “我不我不”小牙子泥鳅一样扭动。 袁渊起了杀意,小牙子敏感得察觉不同,安静得不敢说话了。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忽然有人细声说话。 “不知道啊,莫不是龙涎香不管用?”又有人开口。 袁渊侧耳,他们说话的位置正是离龙床最近的侧门,小牙子进来那一扇,听他们的话。大有要进来偷看的意思。 “不可能,龙涎香加上依兰酒,就算是废人也能爬起来行人道之事。” “可是现在没反应啊,皇上新婚之夜没办成事,太后会不会怪我们办事不力,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这。” 那两人有些犹豫,正商量着。 小牙子和袁渊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漏跳一拍。 “放开我,先对付他们。”小牙子说。 “敲晕?”袁渊出谋划策。 小牙子白了一眼:“你这个刺客不合格。敲晕这么明显的事情,不就是告诉太后这龙床上有问题吗?” 袁渊挑了挑眉。 “快,帮我!”小牙子卷起床上的两人往床下推。 袁渊见状,上前就是一卷,一丢,床上的两位被卷在被子里丢到了床底下。 小牙子惊恐地看了看他,咽了口口水。心中默默道:逝者安息。 门外那两人商量了许久,终于商量出对策。 “那就偷偷进去听听吧。” “好!” 小牙子一听,连忙爬上床,袁渊还疑惑的看着,被小牙子一把拉上了床。她伸手摇着床柱,幽长一声。 “啊!” 小牙子僵硬的呻.吟,叫得袁渊眉头紧皱,耳朵受罪,这是被砍了几刀的声音吧? “这叫声怎么这么奇怪?”进来的人问。 小牙子急得焦头烂额,抹了把汗,谁天天研究这东西怎么叫啊。 袁渊沉思片刻,伸手,一拧。 “啊!”小牙子只觉得手臂被拧得肉都要掉了,她怒瞪袁渊。 袁渊挑了挑眉。 “没有,你听错了吧。我觉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另一个太监说到。 闻言,小牙子一咬牙,一狠心,伸手,闭眼,来吧!! “啊!” 一时间,龙床内的叫声此起彼伏,幔帐摇曳。那两个小太监,一听,安心地退回了门外。 小牙子整条手臂都被掐得发麻又疼,这疼一直从手延伸到腰侧,弄得她半边身子都发疼。这人下手太狠了吧。 那两人走后,她咬牙切齿,扑倒袁渊,两个人在龙床上打了起来。 袁渊单方面的放水,他不想收拾这屋里第三具尸体了。 突然,小牙子将他面上的黑布一扯。【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7章 第七章 小牙子拿着黑布的指尖都在抖,要完蛋,她看到不该看的了! 四目相对,两无言。 小牙子脱口而出:“对不起,我是瞎的!” “…”袁渊漆黑的眼珠子深沉地盯着她的脸。 小牙子心一横,把黑布往眼睛上一扎,“我真瞎,我什么都看不到。” “哦”袁渊薄唇抿了一下,似笑非笑,他看着小牙子瘦弱的肩在抖,手指缓缓伸向她的脖子。 危险之下,小牙子皮肤变得异常敏感,温热的指尖还没触碰到她,她就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她连忙抓住袁渊的手,求饶:“大侠,饶命…” “不行。”袁渊冷声。 小牙子心凉了大半,直挺挺的倒下,十指交叉,放在胸上,害怕道:“那你下手干脆利落点。” “好” “…”小牙子心凉透了。 袁渊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往小牙子身上的穴位一扎,小牙子闷声晕了过去。袁渊摇了摇小牙子的手臂,确定她这一回是真的晕了。 这咋咋呼呼的小太监,他竟然觉得有些可爱?袁渊摇了摇头,连忙把心里的想法给抛到身后。 这龙床之上和龙床之下的问题才是关键的。袁渊收拾完,吹了个暗号,把被被子卷起来的两位交给从墙外跃进来的死侍。 临走前,袁渊无意瞥见了诡异的花纹,从被子里露出的,那双偏大的脚上印着一个他熟悉的印记,黑莲。 “等等”袁渊低声叫住。 “是”那两人停下,袁渊绕过那两人,走到前端,掀开被子一角,他瞳孔紧缩,死的不是南国皇帝,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袁渊顿了顿,把被子盖好,吩咐说:“走吧,小心些。” “是” 袁渊暗自沉思片刻,转身离开,朝着偏殿走去,这事尽早和隋安说清楚才好。 偏殿处。 门被撞开,桌子上的东西被撞到,门角里还有一顶宫内最常见的太监帽。 袁渊困惑,再往里走,床塌了… 他更加不解,伸手拿开塌了的幔帐床柱,上面的被子不见了,就剩一扇青色的石板门。他正要按下入口的按钮时,手顿住。 他趴下,侧耳倾听,而后眼睛张大,耳朵微红。他猛地起身,原地站了几秒,虚咳地掩饰少有的腼腆。他把幔帐盖回去,大跨步的离开。 他走到门口时,又看见了那顶太监帽,他弯腰捡起,拧眉看着,一脸不可思议夹杂着难以言喻。 原来隋安喜欢这种口味… 他顺手带上了门,回了芳华殿。 · 石室里。 漆黑的石室看不到天明,不知道时辰。阮楠只知道自己这辈子最累的时候就是在这了。 随着身体地微微颤抖,隋安停下那一刻,她秒睡。 细细地呼噜声,隋安无奈地轻笑,退出。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躺进自己怀里,一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搓了搓,好气道:“你这小丫头,我这么卖力,你怎么还睡得着?” “唔,不要”阮楠推开他的手,埋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睡得更死。 隋安莞尔,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涨满,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占有欲跑出来。黑暗里,他的唇斜着上扬,眸子眯起。 这小丫头,跑不出他手心了。 阮楠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她一直被狗追着咬,被蛇缠着不能呼吸。她扭动着身子,不停的往隋安怀里钻,钻得隋安天亮了才能睡着。 “!!”阮楠眼睛突然睁开,快速的细喘,梦里的东西太可怕了。醒来以后才发现,她被隋安搂得紧紧。 她心中一悸,面上充血,昨夜的记忆翻涌。她气闷得张口就想咬一口隋安,又想到吵醒这个人怕是不得了。 她轻手轻脚的拿开隋安的手,抓起地上的衣服,随便往身上套,这机关肯定是有进有出的。她悄咪咪地往四周摸索了许久,都没摸到。 隋安翻了身,阮楠心忽然毛了一下,只见隋安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墙壁摸完了,她趴在地上摸索着地板,突然,阮楠眼睛一亮,机关在隋安的脚边,“咔嗒”门开了。 阮楠二话不说冲上去,离开了密室。他离开后,隋安睁开眼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俊不禁。 “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阮楠一路躲躲藏藏的回到了寝宫,从后窗翻进来。小牙子一夜没见她,估计要吓得慌了吧,不知道昨夜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诺大的寝宫空无一人。 阮楠心里放松了许多,她靠近龙床时,见床上只有一个人影,以为是小馆被叫走了,只剩元贵妃。她掀开幔帐,正要钻进被窝,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得衣服…难以解释! 上身宫女装,下身太监服。 这脱也不是穿也不是。阮楠犹豫不决着,床上的人动了。阮楠只能硬着头皮钻进了被窝,背对着床上的人。 身后的人伸了个懒腰,好像醒了。阮楠眨了眨眼睛,咬着被子,心想要不要主动开口? “皇,皇上??”小牙子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牙子??”阮楠连忙起身,小牙子正揉着眼睛看她,说:“皇上,你怎么穿着宫女的衣服?” “这…说来话长”阮楠摆了摆手,问道:“怎么是你,元贵妃呢?” “元贵妃…”小牙子呆了一下,才恍然想起来,她抓着阮楠的肩膀,害怕道:“皇上,不好了,元贵妃死了!” “死了??”阮楠诧异杨眉,小声问:“怎么会死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龙床上的两个都死了。”小牙子抖了一下。阮楠身子僵住,元贵妃死了,她怎么和李婉解释?而且更重要的是…阮楠急忙问:“那元贵妃的尸体呢?” “在床底下…”小牙子语出惊人,阮楠抓着被子,这么说他们正躺在两个死人之上,有些毛骨悚然之感。阮楠连忙下床一看,床底是空的。 “没有啊”阮楠迟疑,抬头问:“难道没死透,自己走了?” 小牙子也跟着下床,趴下了一看,真的空了,她拍了拍脑袋,说:“皇上,昨晚芳华殿里除了我,还有元贵妃身边的宫女,可能是她拿走的。”想起那个宫女,小牙子一颤,只觉得手臂发疼。 “怪了怪了…”阮楠听着小牙子这么说,一下觉得这件事有许多疑点,还没等她细想,有宫人敲门了。 “皇上,已过午时了,是不是该和元贵妃一起去给太后请安了?”说话的声音是外殿侍从,也是李婉的人。 阮楠扬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再和元贵妃温存温存。” “是”外边的侍女应声离开。 “完了完了,哪里找个元贵妃出来啊?”小牙子慌道。 阮楠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急,我们先冷静一下。” “嗯嗯”小牙子点点头:“那我们要怎么做?” “莫慌,先洗个澡”阮楠起身,她昨夜被不知名的男子折腾得全身酸软,满身的不适,她得先洗个澡冷静一下! “洗澡??”小牙子一头雾水。 “嗯。你去帮我备些穿用的东西。带到浴池里来。”阮楠吩咐。 “是。”小牙子离开了。 阮楠从芳华殿的寝宫往左走,每个殿的构造差不多,浴池果然在芳华殿的左边,她抬头,一扇门上写着清欢池。 她推门进去,一池清水,让她满心欢喜,她脱了衣服,走进池里,这水未烧过,略凉,冷得她颤抖几分。 下身有些刺痛。 小牙子小心的推门进来,拿着托盘上前,“当啷”木托盘掉了。 “皇上!!”小牙子低声惊呼,她捡起东西,趴到池边:“你…” 阮楠浑身红痕,细腰翘臀最多,不至于青紫那么夸张,但也看得出来是什么原因弄的。 阮楠转身,胸前的痕迹更让人羞涩,她垂眸,眼中闪烁泪光,有些委屈,抬起手臂,挡着胸部,弱弱道:“小牙子,朕的清白…”一滴泪滑落,她难受道:“朕的清白没有了…” 小牙子定住了,愣了片刻,她脱了外袍。穿着里衣下水,她抱住阮楠,声音微抖:“皇上,怎么会这样…是谁?” 阮楠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说:“昨夜吃的解药无用,酒里下的药还是起效了。我,我在密室里和一个看不清相貌的男子,做了那些事。” “皇上…”小牙子拍了拍她的背,想起昨夜进来那两个小太监的话,“皇上,不是解药无用,是太后备的酒有问题。是依兰酒…” 依兰两字,阮楠一听就明白了始末,李婉想要她后继有人,给她备了最烈的催.情酒。 “怪不得,小牙子,朕被欺负了,好委屈…”阮楠抱住小牙子。 “皇上…”小牙子心里也难受,她安抚着阮楠。 “不过密室很暗,我们都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模样。”阮楠松开了小牙子,泡进水里,趴在水池边,“至少,他不知道朕这个皇帝是女人…” 小牙子深深的看了阮楠一眼,心里忽然有些悲凉,这深宫是权利的共生体,他们只是共生体里的一件附属品。小牙子滴着眼泪,“皇上,别怕,你还有我。” “嗯”阮楠勉强一笑,委屈不是说出来就不委屈了。她们还得活着。她拿起旁边的白色纱巾,说:“来,替我擦背吧。” “嗯。”小牙子抹了眼泪,拿起纱巾轻轻搽拭,越擦越气愤,“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阮楠一听,耳根红了,昨夜隋安确实很坏。阮楠潜意识地喃喃:“他说会对我负责的。” “皇上,男人的话只能听三分,不只能听一分,其他都是骗人的” “唔,也是…”阮楠把脸埋进手臂,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处境,谁能对她负责?【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8章 第八章 袁渊走到偏殿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密室入口上垒了几张椅子两个大花盆。 袁渊立住片刻,能这么垒着,门一开能把里面的人砸个骨折。这是有什么怨? 他没多想,径直往里走,他把入口的东西搬开,按下机关。 起身,捂着眼睛,朝里面喊了一句,“起床了。” “哦”悠长一声,良久,隋安懒懒散散地从暗室里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吊儿郎当的挂着。他打了个哈欠,扭头一看袁渊的动作,问:“你做什么?” “我怕看到不该看的。”袁渊说 隋安:“什么叫不该看的?” 袁渊放下手,打量了隋安一眼,说:“就像你现在这样。” 隋安胸口敞开,露出昨夜缠绵的印记,下身一件宫女裙,裙摆还有奇怪的痕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隋安春风得意地笑道:“这可是我昨夜勇猛无双地证明。” “嗯…”袁渊脑子里浮作晚在角落里捡到的太监帽,沉默不语。 隋安习惯了他的冷面,他随手穿起衣服,问:“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什么人神色匆忙又十分娇羞的往外跑?” 袁渊想了一下:“没有。” “行吧”隋安想,估摸着那个小丫头逃得快,他穿好衣服,往外走,说:“那芳华殿的寝宫里如何?” “不太妙”袁渊说。 “怎么?”隋安皱眉,说:“那南国皇帝真的不举?” “不是”袁渊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昨夜,上龙床的不是南国皇帝,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什么意思?南国皇帝也用替身?”隋安心里多了几分猜想,自己这种情况用替身还说得过去,那南国皇帝用替身是几个意思? 袁渊:“是,而且这个替身脚上印有黑莲。” “黑莲…”隋安眸色变沉,他都到这了,还有人想弄死他。 “说不定此时宫里还混进许多他们的人。”袁渊分析道。 “不慌。”隋安说:“这里是南国,他们动手前得估算一下李婉的势力,眼前先应付完李太后。” “是” 两人说话间,回到了寝宫,里面空无一人,隋安问:“这个时辰,李婉没宣过?” 袁渊说:“派人来叫过,被我假声混去了。”李婉中间派人来叫过几次,袁渊只见等不下去了,才去找隋安。 “嗯,你先给我拿两件衣服过来。”隋安脱了衣服就往床上钻,他指着床下的衣服,说:“处理了。” “是”袁渊拿走床下的衣服,床上的隋安拿被子遮住身体,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昨夜南国皇帝也不在寝宫,那他去了哪里?还用了替身…”若昨夜他睡的不是女人,他都怀疑是那南国皇帝了。 “皇上,慢点走,先擦头发”小牙子拿着毛巾在后边追。阮楠着急道:“来不及了,李婉的人说不定随时过来。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在吧,还有那元贵妃的事,若实在不行,你就假…”假扮她。 阮楠还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脚步顿住。她及腰长发湿漉漉,沾湿了龙袍,小牙子也跟着她的脚步停下来。阮楠后退两步,身子后仰,用手挡着嘴,小声道:“你瞧瞧那床上是不是有个人?”说着她自己都觉得诡异得背脊发凉。 小牙子伸头打量,心一紧,弱弱道:“皇上,难道是…鬼?”最后一个字说得特别轻飘飘。阮楠搓了搓手臂,怪道:“呸呸,大白天的怎么会见鬼?” “那…是谁?”小牙子问。 阮楠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的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阮楠和小牙子身形鬼祟的往床边走,隋安正想着事情,只见轻纱幔帐以后有两个人影,一个举着花盆,一个举着木椅。 隋安迟疑的开口:“皇上,大早上的这么有兴致的赏花啊?” 阮楠看了看头顶的花盆,默默地把花盆放下,强做镇定道:“是啊,今天天气不错,花来得挺娇艳。” 隋安轻轻笑,掀起幔帐一角,露出半张侧脸,轻丝垂着,英气俊美的五官被柔和了。他道:“皇上,你拿的君子兰花包都没有呢,不知道…” 阮楠看着他的笑容,不知怎么的,想起昨夜那个男子,心被揪了一下。她胡乱的找了个借口打断他,说:“啊,朕还要束发,爱妃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朕再来。” “好呀”隋安笑眯眯。 阮楠见过很多心思深沉的人,唯有李婉能让她恐慌,如今又多了一个。 她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拉着小牙子走到屏风之后的梳妆台边,“你不是说元贵妃那啥了吗?” “我,我不知道啊”小牙子也着急,她昨夜明明看到两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啊。 “难道,昨夜死的不是元贵妃?”阮楠沉思,她也觉得昨夜疑点颇多。 “那会是谁?”小牙子被这乱七八糟的事,搅得蒙了。 “难说…”阮楠联想到一些不太妥当的猜测。 袁渊从侧门进来,拿着衣服,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小牙子一阵心慌,袁渊看了小牙子一眼,唇线一弯。 “皇上…”小牙子抖了一下,又觉得手臂发疼了,她拿起软巾帮阮楠擦头发,垂首说:“我觉得这对主仆有问题。” 阮楠看了她一眼,回应道:“我也觉得,那个狐狸贵妃问题最大。” 两人小声嘀咕,袁渊拿了衣服给隋安,隋安仗着有屏风挡住视线,直接在床上穿起了衣服,没能洗澡让他有点难受,伺候隋安穿衣服的袁渊,安静的帮他穿完衣服以后,问:“贵妃,你是不是逼人家了?” “怎么会??”隋安把匀称的桃子塞进胸口,说:“我们是你情我愿,恩爱缠绵,你怎么想你主子呢?” “哦”袁渊表情十分不信。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我的能力”隋安笑得一脸邪魅,昨夜他可是十分用心啊。 “哦”袁渊决定停止这个话题,他道:“皇上那对主仆不太对劲。” “嗯。”隋安立即收了调笑的心,“得先查查那个南国皇帝。” “这次查什么?”袁渊问。 隋安还没吩咐下去,李婉的人又来催了。隋安和阮楠只能准备好。一起出去。 门口相遇的两人,互相推起一脸假笑,却各有心思,隋安客气道:“昨夜,皇上可睡得舒适?” 阮楠:“还不错,还不错,不知道爱妃可满意?” 隋安:“也还行,也还行,皇上很是勇猛。” “哈,哈”阮楠撑不住了,这隋安扯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厉害得紧,“爱妃舒服,朕就舒服。” “呵呵”两人又相视而笑。 “…”一旁的众人低着头,不敢吱声。袁渊暗自把脸撇到一边,心里叹了口气,有这样的主子,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走在前面的外殿丫鬟,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这皇帝和贵妃的相处方式诡异至极,聊得都是些什么? 小牙子抬头看了一眼阮楠,心里也叹了口气,皇上真是坚强呢…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到了李婉的寝宫——珍华殿。 阮楠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字,心里感慨万千,不自觉的幽幽叹气。 隋安问:“皇上,可有事?” 阮楠摇摇头,说:“无碍,想到一些旧事。” “哦…”隋安了然的点头,他看了看阮楠头顶,忽然发觉阮楠似乎比她矮上一节,那小胳膊小腿,那纤细的腰肢,那软乎乎白嫩嫩的面相…【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9章 第九章 隋安越看越不对劲,心里带着疑惑,和阮楠一起进了偏殿。 一进偏殿,阮楠就软了半边身子。离阮楠最近的隋安扶住了她。阮楠洗了澡,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隋安鼻翼微微煽动,这熟悉的味道让他瞳孔一缩,猛地看向阮楠的侧脸。 软了的阮楠倒在他的怀里,面上惊诧,一双墨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住那端坐在偏殿里的男子。 ——方白墨。 他浅笑悠然,温润如玉,一身雪白的衣裳,青丝柔软,看起来人畜无害。 然而,只有阮楠知道这人温软的皮囊之下的黑暗。 娇小的皇上窝在高大的贵妃的怀里,明黄色的龙袍和朱红色的花裙强烈对比下,这个场景显得怪异。旁边健壮的侍女没眼看,偏过头。只有那个白嫩的小太监扯了扯皇上的衣角。 方白墨看过去,笑了笑,说:“太后,皇上和贵妃相处的方式,真是很有意思啊。” 方白墨如春风一样的嗓音传到阮楠的耳朵里时就像鬼魅的声音。 当年,那人也是白衣飘飘,南国玉公子之称。他一步步将自己逼到角落,浅笑着对自己说:“皇上,如果想活下去,那只有推到李婉的统治,你难道想一辈子这样被控制吗?跟我一起造反吧。” 当初自己瑟瑟发抖的被他劝服。 李婉面上没什么表示,她喝了口茶。轻声道:“皇上,还不快进来,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呢?” 阮楠这才被另一个更恐怖地声音拉回神。她一抬头就看见隋安探究地看着她,眼睛里地情绪她看不懂。 阮楠愣了一下,偏殿的两只狐狸可能都比不过这只骑着狐狸皮的狼。她想到了什么,心里轻松了一些,从隋安的怀里起身,点头意思的谢过他。 隋安握了握手,手里的腰肢似乎分外柔软? 阮楠假装没见过方白墨的上了偏殿,礼节性的请安之后,缓缓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脸困倦地窝在隋安的身边当小猫。 隋安则捧着茶,余光瞥着阮楠。 从他们聊天里知道,方白墨成了北国的使臣。或许是自己重生以后安分了,导致方白墨的命运也变了。或许他现在的目标是怂恿北国的谁造反? 既然不是南国里的人,阮楠也不想多看他,只求快点结束,她能回去睡觉。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殿中众人各有心思,话聊不到一块,只有李婉和方白墨不尴不尬地聊着些官方性的话语。就在阮楠要睡着的时候李婉一句话把她惊醒了。 李婉:“方使臣能力出众,这件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什么事?”阮楠一下醒了,眨眨眼,方白墨前世被李婉拖出去五马分尸的惨状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一世,两人坐在一起,笑嘻嘻的聊天真叫人惊悚。更加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是两人谈起了交易? 方白墨一愣,笑道:“方才皇上没有听见?” 阮楠一听,摸了摸鼻子,方才你难道没有看见朕睡得都快要打呼噜了? 隋安不知怎么想得,开口救场道:“方使臣为两国往来,愿意在南国呆上三个月,促进两国得矿业贸易,为两国贡献颇多啊。” 阮楠心中惊诧,这怎么行,要是方白墨在这地方呆上三个月,指不定会对她得命运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说不定他又要逼自己到角落,让她造反?阮楠抖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隋安。 心道:不对不对,说不定他是要怂恿皇后干点朕和李婉。 阮楠心更加不安,她道:“这事不是一向由朝中大臣去做的么,方使臣事北国人,呆在这水土不服,不好吧。” 方白墨莞尔,道:“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体受得住。” “呵呵”阮楠就笑笑,你受得住我可受不住。 偏殿得谈话在李婉说困倦了以后结束了。阮楠一听,精神了,立马上了软轿,要回她得紫宸宫。方白墨看着她离开得背影,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得笑意。 阮楠着急着逃走,没有注意到方白墨,隋安却敏感得感觉到一股强烈得视线,他一回首,就见方白墨笑眯眯的朝他点头,没有别的不妥的地方。 隋安嗅到了领地要被侵犯的味道,他默默地咧嘴一笑,隐约露出他的尖牙。狼性的笑,在女装的隋安身上特别不男不女,震慑住了心思深沉地方白墨。 隋安和方白墨并不相熟,在朝堂之上方白墨就是一只小虾米,隋安懒得注意这只小虾米,方白墨居然能成为使臣,还谈起了交易。这只虾米隐藏得太好了,他竟然现在才注意到他。 紫宸宫外。 阮楠扶着腰下了软轿,这一夜把她折腾得全身都酸,她现在只想回到她得床上好好睡一觉。 只是她刚一下轿,一双大手就扶住了她的腰,她一回头,隋安一脸坦然的看着她。 隋安说:“皇上,昨夜幸苦了,臣妾来扶你吧。”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朕应该做的”阮楠得腰侧一股暖意,她很少和人如此亲密,不由得鸡皮疙瘩一起,说:“朕,朕还扛得住,爱妃不用这么客气。”她伸手推了推隋安,没推动。入手是奇怪得触感,她情不自禁得盯着隋安得胸部看。 果然壮硕得女人就是不一样,连胸都是硬的。 隋安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忽然挑眉,凑到阮楠的耳边,说“皇上,你可真坏,盯着人家的胸,部看” “...”阮楠无语,我只是单纯的研究一下。 两人在门口搂搂抱抱咬耳朵实为不妥,袁渊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贵妃,您该回去喝避子汤了” 阮楠忽然眼睛一亮,从隋安的咯吱窝下面钻出来,眨眨眼对袁渊道:“那什么,你也给我来一碗吧,” 众人:“??” 隋安道:“皇上,这是避子汤。”最后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阮楠一本正经:“听说避子汤壮阳”她也不想在这地方说出来,只是不说的话,她又害怕小牙子独自拿避子汤会被发现。 “如此这般”隋安了然状,大手一挥,豪气说道:“来,给我和皇上都来一碗避子汤,送到皇上的寝宫。” 阮楠微微惊讶,说:“其实也不用一起喝啦,我们可以...” 她的话没有说完 ,就对上了隋安带着笑意的眼睛,那里写着不容许拒绝的意思。她连忙改口:“朕以为一起喝好,热闹!” 隋安连连点头,带着她往前走,说:“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怎敢不从” 就这样,阮楠被迫的带进寝宫,小牙子被隋安留在了门外,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干脆和袁渊一起去拿避子汤。 走在前面的袁渊回头,抿嘴,薄唇弯出一条弧线。小牙子只看一眼就低下了头,她一见袁渊就觉得手臂疼。 这边。 阮楠和隋安尴尬的对坐。 隋安盯着阮楠的脖子看,很不巧,为了掩盖自己的喉结,大夏天里,阮楠穿了挡住脖子的衣服。 隋安:“皇上,你看起来很疲倦,是昨夜太累了吗?” 阮楠拿起茶杯挡住自己的满脸倦意,说:“还行还行,爱妃厉害,朕体力跟不上。” “哦?”隋安若有所思,昨夜阮楠又不在寝宫,体力都消耗去了那里? 两个人都是扯谎不打稿的人,张口就来。 隋安撑着下巴,对阮楠说:“那既然如此,那我们喝完汤上床躺上一会儿吧。” 阮楠一惊,推脱道:“白日宣·淫不好吧,朕日理万机,就不能陪爱妃了。” “皇上真乃明君,可是,皇上,你看起来快要睡着的样子。”隋安说。 “没有没有,我的脸就长这样,爱妃不要误会了” 两人还没聊多久,小牙子和袁渊端着汤进来了。【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0章 第十章 两人没聊多久,小牙子就端着汤进来了,袁渊跟在身后。 小牙子把汤放在阮楠面前,阮楠丝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拿起来喝了,一口干了的阮楠接过小牙子递过来的手帕擦嘴。她举着碗,道:“朕干了,爱妃随意。” 隋安有意思地挑挑眉,这才端起袁渊拿来的汤药,一口停下,皱了皱眉。矫揉造作道:“好苦哦,皇上干得这么爽快,不愧是皇上。” “苦的?”阮楠乍乍舌,迟疑道:“我怎么吃得是甜的。”她转头看了看小牙子,眼神询问:咋回事? 小牙子困惑的摇摇头:不知道啊。 她明明记得和袁渊一块拿到的啊。 当时。 年迈地太医,颤抖着手,端着碗,眼睛浑浊,他还特地询问:“贵妃一人喝两碗?” 小牙子抢话说道:“元贵妃的身板两碗才能起效。” 再说紫宸殿内。 阮楠和小牙子两主仆正担心着是不是喝错什么东西了。阮楠的手抚上脖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就要驾崩了。 袁渊这时才开口,说:“方才,太医院里的人一听皇上想壮阳,加急煮出了这碗十全大补壮阳汤。” 阮楠心里咯噔一下,斜眼看了那碗,这岂不是要她大白天的就补上头? 再转眼去看隋安,一副得逞的笑容。 阮楠很不安,难道这贵妃对她的肉.体图谋不轨? 隋安一口干了手里的红糖调的糖水,笑眯眯道:“皇上,很补哦,要不要臣妾帮你?” 阮楠连忙摇头,她站起身,说:“朕想起来,还有很多奏折未批,爱妃先休息,朕今夜再翻你的牌。” 隋安给袁渊使了个眼色以后,他跟着起身,抓住阮楠的手腕,纤细的触感让他的心一震,他眯着眼睛道:“皇上,今日天时不好,臣妾陪你午睡一会儿再起来批奏折吧。” “不行”阮楠义正言辞的拒绝,说:“朕可是要成为明君的男人,要勤于朝政才对。” “对对对”隋安连连点头,身体却很主动的上前一把将皇上抱起来,他柔声道:“皇上,就让臣妾服侍你吧!” 阮楠微微张嘴,以示惊讶,就这身板,是个男人人让他服侍一下都会死掉吧,更何况她是个女人? 阮楠从隋安的肩窝里探出头向小牙子求救,小牙子刚上前,袁渊就拦住了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怒瞪了袁渊一下,才和阮楠招招手。 皇上,要坚持住啊。 “???”阮楠只能窝回隋安的怀里,接着被他放到了龙床之上,阮楠钻进了被窝,躲到了角落,黑漆漆的眼珠子,水水的望着隋安。 这从这个人出现以后,好像自己还没离过床。 阮楠看着他如深渊一样的眼睛,不自觉的抓紧自己的衣领,她可能下一秒就要被这个女人撕掉衣服? 隋安摸着下巴,看着被窝里像小奶猫一样的阮楠,心里忽然软了一下,心道: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么快验证。他身上紧逼的气焰忽然放松。阮楠楞了一下,隋安就上床了。 阮楠弱弱道:“爱妃,不用那么迫切,朕可能会被榨干” “皇上,臣妾是纯洁的”隋安说。 阮楠心道:你这张脸一看就很不纯洁。 隋安果然很纯洁的连着被子一起把阮楠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他道:“皇上,睡吧。” 阮楠看不懂隋安在想什么,她只能露出一个脑袋,身子被隋安紧紧的牵制住,她睁着眼睛望着龙床的顶端,望着望着就睡着了,昨夜她实在是累了。 她的呼吸匀称后,隋安睁开了眼睛,他仔细的看着阮楠的眉眼五官,清秀娟丽,樱桃唇,红艳艳,水润润,这么一看,阮楠的五官长得还真不像一个男人。 他顺着脸往下看,胸部没什么起伏,他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他记得昨夜自己抓住的可是又大又软。他想伸手到被子里握了下,对比对比,又觉得过于猥琐。放弃了这个念头,再往下他发现阮楠的身子不是一般的娇小。 人一钻进被子就像没有一样。 隋安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上下晃了晃,他突然不知道把手往那里放比较合适。 他很想留着以后再验证,可一闻到阮楠身上的味道他就被撩得心痒痒。 犹豫了许久,他决定先看看喉结。 莫名一股紧张得情绪从心底冒出来,隋安觉得喉咙一紧。 一只大手就能圈住得脖子,此时,隋安却只能分出几只手指来轻轻的扯开阮楠的衣服。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就要扯开的时候,阮楠醒了。 阮楠微微的睁开带着睡意的眼眸,里面带着委屈,语调柔柔细细:“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隋安不明所以,他眨眨眼“我没有。” 阮楠继续委屈巴巴的控诉:“那你为什么抓着我的衣服。” “我....”隋安需咳了一下,“我怕皇上热,帮你透透气。” “骗人。”阮楠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就想吃朕的豆腐。” “这个,本来是没有的。”隋安想了想说,“皇上硬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有一下。” 阮楠抱着胸,说:“你这个女人好流氓。” “....”这该怎么解释呢?隋安索性不解释了,翻身压到了阮楠身上,说:“既然皇上矜持了,为了皇室的延续,只能让臣妾来流氓一下了。” 阮楠却捂住鼻子说:“不要,你没洗澡,好臭。” 隋安一愣,话说回来从昨晚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久,他好像真没洗澡。昨夜的味道估计还在。 他低头看着阮楠,这一副软乎乎的小媳妇的样子,让他真想一口吞了她。 阮楠本想胡扯,瞎掰,乱来地蒙混过去,却见隋安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她推了推隋安:“去洗澡再说。” “好”隋安的声音有些低哑。 这个小皇帝竟然能影响他,难道他当女人太久弯了? 隋安起身,“那臣妾先去洗个澡,回来要是皇上跑了,臣妾会很不开心哦。” “去吧去吧,朕不跑”阮楠乖巧的摆摆手。 隋安大步离开。 阮楠揉了揉脸,说:“不离开才有鬼咧。” 她从床上跳起来,正门应该有袁渊在把守,她穿好鞋子,打算翻窗出去,一开窗就见小牙子撩起下摆,正打算翻窗进来。 小牙子激动道:“皇上!我还以为你被贵妃玷污了” 阮楠松了口气,说:“差点差点,她去洗澡了,我们赶紧溜。” “逃跑没事吗?”小牙子问。 “不碍事,朕怎么说也是个皇上,她不敢对我怎么样。”阮楠说。 小牙子小声道:“那皇上你为什么还要逃?” 阮楠悲愤道:“因为整个皇宫都想朕睡她” “....” 小牙子这一瞬间觉得皇上的可怜程度达到了巅峰。 阮楠带着她躲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假山后面,小牙子问:“皇上,要是贵妃这个恐怖,你还要立她为后吗?” 阮楠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了以后,说:“当然,这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小角色,我们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了。” 小牙子说:“可万一她像李婉一样厉害,会不会干掉我们?” “这个问题问得好。”阮楠想了想说:“我想等她和李婉打得死去活来,我们捡便宜吧。” “哦!”小牙子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皇上英明。” 阮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也是刚想到。 “咦。这不是我们的皇上吗?”忽然一道声音。 叫得阮楠身子一僵。【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1章 第十一章 阮楠缓缓抬头,隋安出现在她的正上方,大大的一张笑脸,发梢还带着水汽。 阮楠弱弱道:“爱妃,你不是去洗澡了么?” “是啊”隋安一甩头发,说:“我头发不是沾水了么?” 阮楠干笑两声,“爱妃洗澡真是速战速决。” “因为洗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和我说皇上带着小太监出去散步了,我怕皇上被坏人抓走。”隋安转头对着小牙子说:“小公公,散步好不好玩呀?” “嘤”贵妃好可怕,小牙子躲到阮楠的背后装鸵鸟。 “嘤是几个意思?”隋安不解地发问。 “....大概是很好玩的意思?”阮楠踌躇道。 于是,阮楠被贵妃抓回去睡觉觉了,临走前,吩咐袁渊看紧这个小太监。 阮楠睡得一点都不安心。 半个月以后。 贵妃时不时抓皇上回去睡觉已经成了宫里的常态。有时方白墨进宫里和李婉密谋,玩耍,吓得阮楠主动钻进隋安的被窝。 她也就没和方白墨单独接触过。 让阮楠难受又觉得可以接受的是,隋安和她睡觉永远隔着一张被子,两人没什么□□上的接触,隋安不至于会发现她是个女人。 可这大夏天的裹着被子睡觉,捂得她一身痱子,更别提要每天警惕她睡觉以后总是想扒她衣服的隋安。 这段时间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眼下多了脱团乌黑得印记,整个人看起来虚如纸片。 宫里都说是皇上夜夜笙歌,纵欲过度,所导致。 隋安也好不到那里去,阮楠那小可怜的样子,挠得他的心快烂了。他很想趁着阮楠没睡着得时候把她往床上一丢,衣服一扒,完事! 可是又怕阮楠若真是那夜得女子,他这样得做法会让阮楠心里产生芥蒂。 就这样,两人互相熬着,熬过了半个多月。 “皇上,我们这样不好吧!”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牙子和阮楠窝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很黑。两人凑得极近,只能依稀的看到对方的大白牙和两只黑不溜秋,贼兮兮的眼珠。 “嘘,只能这样了”阮楠小声道。 “哦,但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呢?”小牙子挪了挪身子。这地方挤得她屁股疼。 “隔墙有耳”阮楠道:“现在宫里除了李婉的人,还有隋安的人,更别提方白墨偷偷塞进来的人。剩下的杂七杂八的软脚虾蟹,算都算不清。” “啊?”小牙子一愣,说:“宫里什么时候这么乱了?” “哎…”阮楠拍了拍小牙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 “这样哦?”小牙子在黑暗里星星眼的看着阮楠,说:“皇上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谦虚,低调。”阮楠搂过她的肩膀,说:“这都是经验,以后跟着朕得机灵点。对了,上次那个替身你去哪里找的?” “托宫里的人从青楼里叫来的。”小牙子贴近阮楠的耳朵,说:“我跟那人说,我想尝尝鲜,他第二天就给我搞来了。效率顶快。只是没想到那女子是这样的身份。” “嗯…估计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若是元贵妃死了,我们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候李婉就会顺着这件事,查到我们的秘密。他要针对的人是朕啊”阮楠说。 小牙子:“那皇上觉得是谁做的?” 阮楠忽然想到方白墨那张人畜无害的绵羊脸。她甩了甩头,说:“知道是谁又怎么样,我们又能做什么。” 阮楠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隋安的事,她摸着下巴,思量片刻,说道:“你说,我们用这个秘密威胁元贵妃当皇后的几率有多大?” “不大吧”小牙子说:“元贵妃好像对皇后之位不太感兴趣,倒是对皇上你很感兴趣?” “…”阮楠沉默了。 隋安这人从嫁进来开始,她就没看懂过这个人。 行事作风到思想上。她都不明白隋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两人正当这聊着。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个男人说。 “??”阮楠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黑暗里,她拉着小牙子,窃听。 “这…”回话的人犹豫了:“属下办事不利,失败了。” “废物”那个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得偷听的阮楠和小牙子,同时捂着脸,身一抖。 真狠呐!【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这一巴掌,够响亮!抽得回话的人倒地,闷哼一声,他咬着牙道:“属下知错了,下次一定把事情办好。” “没有下次了。”那人声音阴狠,反手又是一巴掌。 巨响。 倒地的人呜咽一声,没气了。 阮楠和小牙子大惊,只觉得脸疼牙酸,身子一缩,同时往后靠了靠。 这玩意儿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抽成肉泥? 两人哆哆嗦嗦地等待,外面衣服轻轻摩擦地声音?过了不久,只听外面安静得只有风吹的声音。 “走了吗?”阮楠小声道。 小牙子摇摇头,“不知道。” “嚓嚓”木盖转动,钝钝的声音之后。空空的酱油缸面上的盖被顶起来,两双圆圆的杏眼滴溜溜地窥探着四周。 空无一人。 两人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走了吧?”小牙子观望道。 “可总觉得事情不简单。”阮楠摸了摸下巴。 小牙子忽然身子觉得一重,皱着小脸,被压倒在另一边,说:“皇上你别松手啊,这是铁梨木盖,很重。” 阮楠楞楞,“哦哦,朕忘了”,她刚举起手,还没撑起盖子,只觉头顶一阵凉风吹过,盖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小牙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落在地上的盖子。 阮楠前面附上一片阴影,逼得她没有机会看别的地方。只能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谦谦公子。 方白墨一张无辜的俊脸贴近,眉眼弯弯,莞尔道:“皇上,你和这位小公公躲在这狭小的酱油缸里…做什么呢?” “这…”阮楠咽了口口水“这个问题问得好。朕…朕来体会体会…”体会当酱油的感觉?这怎么说… 她眼珠子一圈圈打转,一紧张,反手抓住了小牙子的大腿,用力。把小牙子掐得脸一白,直咬着袖子,泪汪汪的躲起来。 方白墨又转头问:“这位小公公眼睛里如此有故事,莫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小牙子疼得眼眶微红,她摇摇头:“没有,就是很久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了。感动…” “对!”阮楠连忙道:“感动,大家一起感动。” “哈哈”方白墨笑得爽朗。 在阮楠和小牙子眼里就是魔鬼的笑容。 “皇上真是风趣。”方白墨摇了摇扇子说。 “还行,差一点点就赶上使臣了。”阮楠奉承道。 刚刚外面明明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这两个人里都没有方白墨。也就是说方白墨是后面来的。那刚刚在这边的两个人是谁? 阮楠不敢细想,想太多怕会死掉。 “嗯。皇上说得有道理。”方白墨忽然认真思考。 阮楠挪了挪身子,正考虑着怎么往外爬又不会被方白墨弄死。 “皇上~”一声粗狂地娇嗔,隋安手里拿着一把龚扇,浮夸地扭着腰肢,大跨步走过来。 在场的众人汗毛竖起,瞪大着眼睛看着她。袁渊称职的撑伞,面无表情,当一个只会移动,看不到众人惊恐万分的盲人。 阮楠眼睛一亮,起身,招手:“爱妃,朕在这!”太好了,救兵来了。 小牙子的大腿得救了,感激的看向隋安。 隋安夸张虽夸张了些,这张脸是无可挑剔的,他嘴角斜挑,杨迷倒众生的笑,掐着声道:“皇上,怎么又乱跑了。” 方白墨身子一僵,往后退了一步:“贵妃与众不同,皇上,真是好福气啊” 阮楠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心道:他一个人可以干倒十个你,朕真是捡到宝了。 隋安在阮楠心里的形象忽然高大,她乖巧的趴在缸边,说:“爱妃,抱朕下来吧!” 隋安温柔道:“好呀,皇上。” 方白墨眉头微微皱起,又后退了一步,嫌弃的意味明显。 只见娇小的皇上被健壮的贵妃单手提起,像拎小鸡一样在空中转了一圈抱在怀里,阮楠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兴奋的拍了拍隋安的胸口,激动道:“爱妃好样的!”你又救了朕的小命。 咦,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又呢?阮楠忽然陷入沉思。 隋安娇滴滴的说:“哎呀,讨厌,皇上,你又拍我的胸了呢。”糙汉子撒气娇来真是惊天动地… 常在宫里的人已经习惯了皇上和贵妃的相处模式了。见怪不怪,一旁的方白墨震惊不已,扇子都忘了摇。 袁渊叹了口气,把正要爬出来的小牙子提出来,拍了拍灰,放到地上。 小牙子一抬头,袁渊板着的脸让她大腿疼了,又觉得手臂疼。 “??”袁渊不解的看着脸抽抽的小牙子。 阮楠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方白墨,她笑了笑,窝进隋安的怀里说:“爱妃的胸真是健壮啊,让朕回宫好好瞧瞧!” 隋安垂眸看她,低头靠近她的耳朵道:“哦?难得皇上这么主动,臣妾一定让你看个够。”他的嗓音低沉,语气里透露着危险。 阮楠眨眨眼,遭了,得意忘形了。 贵妃风风火火的抱着皇上走了。一众宫仆一溜烟的也跟着走了。只留方白墨一人石化在原地。 阮楠从隋安的肩窝探出头。 只看到离方白墨更远的地方有一张看不见的脸。她使劲的眯起眼睛,也没看清。 “皇上,在臣妾怀里,还三心二意,该罚哦”隋安的魔音响起。 阮楠连忙缩回他的怀里。 隋安的脚下生风一样,比抹了油还快。不用多久就回到了隋安的芳华殿。 阮楠扒着隋安的衣服:“朕可不可以洗一下澡。”在那酱油缸里窝了一个下午,她都快馊了。 “是有点臭”隋安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耳朵一动,心念一起,双眸大亮:“洗!立马洗!”隋安大手一挥,阮楠被安排进去洗澡了。 速度之快,堪比野火燎原。 “你说…”阮楠抱着衣服,蹲在浴池,门边,说:“这贵妃买的是什么葫芦,什么药?” 小牙子蹲在另一侧,说:“可能单纯的觉得皇上太臭了?毕竟也快到了睡觉的时辰了。” “嗯…”阮楠心有不安,和小牙子检查了能藏人的地方,确确实实没发现藏有人,才开始脱衣服洗澡。 龙袍一脱,身上的软甲一丢,阮楠开始解身上的裹胸。一圈又一圈再一圈。 “朕以为以后不用绑那么多圈也行” 小牙子帮她脱:“多绑点才不会被发现。” “也是”阮楠眉毛一挑,甩了甩手臂,揉了揉自己的两团小白.兔,裹了一整天,有些疼了。 这小白兔,浑圆柔软,顶峰一点殷红,观赏性上佳。 “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眼睛半眯。【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3章 第十三章(修) 阮楠脱了上衣,下身还穿着裹裤。她慢悠悠的往池里走去,小牙子抱着旧衣放好。 白嫩嫩的小脚丫缓缓地没入水中,接着阮楠整个身子都浸到了水里。她羡叹地呼了口气:“好舒服。”这芳华殿的水温正合适,不冷不热,洗去疲劳。 她靠在池边享受,小牙子放好了衣物,拿来花瓣,洒在浴池里。 阮楠回眸一笑,脸上沾了水气,笑被朦胧了,平时的清秀纯情的面容多了几分艳丽。 她拨了拨水,捧起几片娇嫩的花瓣,说:“今天怎么弄得如此花里胡哨?” 她欢喜地吹了吹手里得花瓣。 小牙子撒花得手一顿,忽然想到什么,她眨眨眼,说:“这里是芳华殿,这花瓣应该是给元贵妃准备的吧。”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愣。 脑子里浮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 高大精壮的隋安立在池中,妖娆地捧着花,娇滴滴地往身上搓,时不时还要“呵呵”笑两声,池边还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袁渊,面无表情,机械地往池里撒花。 “.....” 室内一阵安静以后,阮楠和小牙子立即撒手丢掉了手里的花瓣,恶寒地抖了一下。 耳朵旁边仿佛能听见袁渊死气沉沉地声音:“贵妃,还多来点吗?” 隋安故作娇柔又张狂道:“来吧,给我把这个池子铺满!” 阮楠摇了摇头,把脑海里诡异的画面甩掉,“那什么,花瓣就算了吧。朕喜欢清雅一点。” 小牙子认同的连连点头,立马把剩下的花拿走。于是,上场不到半盏茶功夫的娇花成功恶心了一遍阮楠和小牙子以后,光荣地睡在了杂物堆里。 阮楠嫌弃地拨开了水面的花瓣,说:“你今天也陪我在那里呆了一天了,也下来一起洗吧。” 刚刚丢了花瓣的小牙子没听见她的话,正在翻找着什么,她直起身子,疑惑道:“咦。” “怎么了?”阮楠趴在池边问。 “没有准备裹胸的布?”小牙子说。 阮楠下巴搭在手背上,说:“这衣服是贵妃差人准备的,忘了这个也是正常,没事的,我用之前的,回去再换好了。” 小牙子犹豫道:“可今天的一股酱油味没退呢,又不知道元贵妃要拖着皇上你多久,要不我回去拿吧?” 阮楠想了想,也觉得元贵妃是个不定性因素。她道:“那你快去快回,不要被看到了。” “嗯嗯”小牙子拿着旧的裹布出去了。 那边,暗中偷窥的人一听小牙子要走,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又折回来。 阮楠独自一人在清欢池里呆着,无所事事的靠在池边,拿软巾盖在额头上,双手搭在池壁边缘。 青丝沾水,变成一缕,浸水后又散开,一些散在胸前,挡住春光,一些缠在腰间,勾出纤细柔软的腰肢。 这小丫头身材不错啊… 薄唇勾出了最大的弧度,隋安蹲在角落里,双手搭在膝盖上,脸贴在墙壁上。笑得一脸贱像,白瞎了这一张好脸。 袁渊只看一眼,便给自己泡了一壶安神茶,眼不见为净。 隋安本来就异于常人,来了南国以后就更异于常人了。 他怀疑是水土问题。 袁渊举杯正要喝茶,隋安一阵风似的过来,抢过他的杯子,一口干了,吩咐道:“那小太监出去了,拦住她一会儿。我去确认点事。” “拦多久?”袁渊问。 “一两天吧”隋安随口道。 “…”这叫一会儿?袁渊眼神询问。 隋安看不懂他毫无波澜的眼神,他吩咐袁渊去办事,转身就跑到内殿换衣服。 袁渊叹了口气,拎着刚泡好茶的茶壶走了。 … 园林拐角。 小牙子鬼鬼祟祟的揣着什么东西,行色匆匆往紫宸殿的方向跑。 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在拐弯处等候多时的袁渊。 “啊。抱歉抱歉”小牙子这一下被撞得有点蒙,她揉了揉鼻子,抬起头,入目是袁渊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有什么比这个还恐怖的事? 小牙子僵僵地移动着眼珠子。 她看到了,袁渊右边的胸高耸着,左边的胸被她撞扁了…扁了… 小牙子心虚的抹汗:“我不是故意的。”完蛋,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袁渊一本正经的指着他的左胸:“你赔。” “我…”小牙子愣愣,说:“我给你捏回去?”她正要伸出邪恶之手。 袁渊一把掌把她的手拍开,漠然道:“流氓。” 被一个土匪一样的“女人”说流氓是什么感觉?小牙子只觉得她刚刚应该遁地走才对。 “…你听我解释”小牙子最后地挣扎。 袁渊:“不听,除非你陪我喝茶”他举起从隋安那里顺来的茶水。 “…”小牙子深深的觉得,不会遁地飞天真是凡人的痛苦! … 袁渊这边认真地完成隋安给他安排的任务。隋安也换好了衣服。一身随意的黑色男衣。 他翻身一跃,从房顶,跑到了清欢池里,脚步无声的接进池中的人,阮楠。 ——她细长的脖颈,圆润的肩头,弧形美好的小面团。 隋安看着,眉眼都是狡黠地弧度。 皇上这幅身子藏得好啊。 小牙子不在,阮楠无聊得眼皮上下打架,她这段时间被隋安弄得休息不好,睡眠严重不足。一下子安静下来,阮楠觉得身子微微发软,有点困了。 头一点一点,她快要睡着了。 此时,一双温热的大手搭在她的肩头。细细的摩擦。 “唔…”阮楠迷迷糊糊,发出舒适的哼哼。 隋安微微挑唇,大手轻轻的按着她的肩膀。 “嗯…”阮楠又一声哼哼,眉眼舒展,幸福的小表情。心道:力度可以,手法不错,技巧厉害。 阮楠沦陷在隋安的大手之下,舒服她一直哼哼。 “株儿,干得不错”阮楠轻轻的喃喃了一句,以表赞赏。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株儿??是哪位? 隋安眯起眼睛,手从肩膀慢慢往下。 阮楠只觉得他的手按到哪,她软到哪。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隋安靠近,双手揉动,小白兔在富有技巧的疏通血液循环之下,变得愈加可爱。 隋安露出心满意足地邪笑。 两手揉抓对比。 大小对了,手感对了,弹性也对了。 没错。这就是那天暗室里那个小丫头了。 隋安聪慧地凭借双手认出了阮楠。 “???”阮楠猛地皱着眉头。她昏睡得再沉,这时候凭着多年苟活于深宫的经验,她恍然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 她刚要挣扎地睁眼,双眼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住。 这手很热,很烫。 阮楠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挠着着隋安的手心。 “…谁?”阮楠挣扎着要起身。 被隋安圈进怀里,动弹不得。 “你猜猜。”隋安压低了声音,低沉入耳,语气却欢愉。 “…”耳边的热气喷过阮楠身子一软。 这,这不就是说要对她负责的混蛋? 阮楠心砰砰跳。 隋安坏笑的咬住她的耳垂,说:“原来我睡的是皇上啊,草民惶恐…”热气吹到阮楠的耳廓里,阮楠面上泛红。 朕比你更惶恐。 “你走开”阮楠挣扎着推开他。 被紧紧的抱住,隋安入水,坐在台阶上,将她抱在怀里:“冷不冷?” “冷,冷死了,我要穿衣服。”阮楠急道。 “是么?”隋安的手划过她的锁骨,脸贴在她的肩窝处,说:“可是你的身上很烫哦” 阮楠抱着胸,窝在隋安的怀里,她咬着唇,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现在的情况叫不得,闹不得,不然外面的人进来,看到室内的场景,她也解释不了皇帝为什么是个女的,还养了小情人。 隋安原本只是想来确认一下,可身子一贴上去,阮楠的体温唤醒了他的记忆,不由得喉结一滚,阮楠小媳妇儿一般,乖巧地在他怀里,脸上写着我在谋划诡计。 狡猾又可爱。 隋安忍不住一口吻上她的唇。 “…”阮楠正考虑着如何用这个人在深宫中,逃出生天,就被吻得脑子热乎乎。 阮楠的唇很软,热热的,被隋安含在嘴里要化掉一样。隋安的吻并不粗暴,温柔里带着占有,霸道。唇舌交缠,辗转反侧,柔情撩动人心,阮楠起初的反抗变成顺从。 喘.气,娇.哼,缠.绵。 隋安在脑海里告诉自己要停下。 动作却没办法停下。 阮楠的眼睛他用黑布蒙住,他拉住阮楠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掐住她盈盈可握的腰肢,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阮楠从心里泛出软绵绵的无力感。她虚着撑住隋安的胸膛。亲吻间,她推了推隋安,含糊道:“不行…” “嗯” 隋安从来都不是屈服欲.望的人,可遇见阮楠,他突然觉得没办法停下来。 隋安的动作沾满肉.欲,阮楠用力咬住他的舌头,逼他停下来。隋安疼得轻笑:“小坏蛋。” “住手了。”阮楠道。再不住手,她又要沦陷了。 隋安捏住她的脸,疼得阮楠松口,隋安莞尔:“皇上,草民怕是停不下来了。”说罢,又吻了上来。 比之前的要凶,要急躁,阮楠只觉得自己要被吃掉了。 满室柔情。 “扣扣”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犹如一盆冷水浇在热铁上。 隋安沉沉地喘.息,难耐地最后用力一吻,退开。 两人收回了情绪,阮楠全身通红,软倒倒在他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阮楠,半垂的黑眸,冷冷的斜看门的方向。【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4章 第十四章 门外的人感觉到什么一般,定了好一会儿才敢再敲了敲门,才说:“皇上,本不该打扰,可太后娘娘已派人来宣良久。这…”门外的侍女踌躇的说道。 得罪皇上不好,得罪李婉罪责更大。 隋安收回冰冷的线,垂眸望着怀里地阮楠,眼神温柔了许多,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他轻轻拍了拍阮楠的屁.股。把软倒在他身上的阮楠叫起来。 刚才那一出,现在阮楠的脑子还是蒙的。她呆呆地抬起蒙着眼的脸看向他。 迷茫的样子看得隋安心忽而一软。他说:“太后来人了。” “嗯…听到了。”阮楠还没从震撼里缓过神,呼了口气,揉了揉脸,扬声对门外说:“朕就出去了。” 阮楠的声很娇柔,听得门外的侍女一愣。“皇上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阮楠吩咐:“你先出去殿外等吧。” “是” 门外又安静了许久才有离开的脚步声。 阮楠这才意识到她还窝在隋安的怀里,生气是有的,更多是羞耻感。她结巴地说:“你…我…”她满面霞红。 “皇上,可是害羞了?”隋安挑唇而笑,揽着她的身子,卷着她的头发,说:“别怕,草民可是良民。” 良民?骗三岁小童呢? “良民,你能不能把你按在朕屁.股上的手放开”阮楠小嘴嘟起,斥道。 “好吧”隋安惋惜的松手,转战流连在她柔软的腰间。 阮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可生气了,但打不过,能怎么办呢? 这人能在皇宫里出入自如,还能绕过贵妃的眼线来到这。身份定然不低,若是贵妃上位,压制李婉的时候,那这人岂不是就可以带她离开深宫了? 小小的希望燃起。 “我…”阮楠顿了顿,假设道:“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带我走吗?” 隋安望向阮楠的脸,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不安,害怕,小心地试问。 隋安生在皇家,最知道这地方的恐怖,阮楠小心翼翼地情绪无意勾住了他的心。 隋安一瞬间怔住了,眼神一下又冷了。盯着阮楠的眸子多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阮楠见隋安不回话,有些失落,肩膀垂下,嘴角微微上勾一些,看破红尘的笑。 一个陌生男人带皇帝私奔这事,确实大了点。 隋安定定地看着她,转而轻笑又叹,把阮楠抱在她的怀里,用滚烫的体温温暖她,在她耳边道:“可以。” “真的?”阮楠惊喜的问。 隋安能想象到黑布下她的眼眸是如何灵动耀眼。他伸手抚上阮楠的脸颊,拇指揉了揉他的脸,他道:“嗯” 柔情地动作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波涛汹涌,黑眸里是看不懂的情绪。 阮楠满心欢喜。 隋安说:“皇上,你再继续坐下去,草民可就控制不住了。”他的语调邪邪,阮楠一时忘了这码事,她娇羞的要站起身。眼前的黑布她很自觉的没有摘下。 隋安此时不想让她看见自然有他的原因。 隋安扶着阮楠起来,抱着她走出浴池,细细帮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贴心的动作让阮楠封闭地心微微跳动。 这人,好温柔… 隋安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温情,阮楠看不到的脸上却冷若冰霜。 阮楠原本只是他心里惦念的一样小点心。却没想到这小点心能拨动他的心弦。 阮楠嘴角含着甜甜地笑,她小声道:“你要走了吗?” 隋安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角,说:“嗯。” “好”阮楠点头。 隋安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去吧,我会暗中保护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阮楠嘴角的笑没有消下去。 ——我对你负责的。 ——我会保护你。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们才见过两次,每次都场合都……不太对。可隋安就是能令她安心。 他原本可以不找她,一夜柔情,当梦一样过了就过了,可他来找她了。 “负责啊,也许是真的呢。”阮楠自言自语。 她在室内站了一会儿,慢慢的把脸上的黑布摘掉。 室内静默,空无一人。 阮楠转身回望,池中的花瓣静静躺着,她走过去,执起一片花瓣,放在鼻下,小声说:“我觉得你能信。”声音里带着雀跃和希望。 说完,她把花瓣塞进怀里,转身出去。 黑暗里,隋安盯着阮楠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 芳华殿外,果然李婉的人在等着了。 她拍了拍衣服,说:“走吧。” 阮楠和李婉的人走了,没有看到贵妃。她吩咐芳华殿里的人若是见到她身边的小公公,就叫他回紫宸殿等她。 宫娥福身称是。 几人来到珍华殿。 阮楠进去,行礼:“母后。” “嗯,免礼”李婉抬手,她的一举一动,仪态万千又风情万种。 李婉很年轻就坐上了后位,成为太后也没有多大。保养得好的脸蛋,很是娇嫩,看起来是不比阮楠大多少的面容。 她品了口茶,悠悠道:“近日,听闻皇上和贵妃的感情很好,皇上夜夜流连贵妃的芳华殿。” “还行”阮楠考量了一下说:“贵妃美若天仙,身形…”阮楠找不到形容贵妃体型柔软似娇娘的形容词,只能舌尖打转:“出生高贵,饱读诗书,又识大体,是个不错的女子。” “哦?”李婉淡淡的应了一声,瞟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举止过于大方了些。”阮楠擦了擦头上的汗,平日里,动不动就能举起皇帝的那位力大无穷贵妃,这已经超过了大方的界限了。 “嗯。”李婉放下茶杯,微笑的看着阮楠:“看来皇上是真的很喜欢贵妃啊。”温婉的笑容里带着冷意, 嘤,朕好怕! 阮楠面上淡定,说:“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李婉问。 “大概是想让她当皇后那么多吧?”阮楠试探道。 “皇上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婉的语气不冷不淡,扼人颈勃。 隋安表面乖巧,日日给她请安奉茶。可谁不是多年的老狐狸了?能看不透隋安身上那股气势? 隋安不简单。 阮楠能想到让隋安来牵制她,阮楠怕是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软弱无能。 当初李婉她看上阮楠。就是看中阮楠这一点,这些年阮楠也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如今这么看来,阮楠并没有表面那也单纯啊。 李婉半合着眸子,想得多了。 阮楠琢磨琢磨她的表情,又说:“这,后宫空了这么久,以后也是要来人的。太热闹也不好,早点定下来,免得日后多生事端也是好的。” 阮楠一说完,李婉的眉尾挑了一下,饶有意思的看向她。 阮楠虽然暴露了些许,但是这话说到了李婉的心上了,当年她就是用尽了手段摸爬滚打到了这个位置。 后宫让人胆寒的程度她最清楚。 李婉淡然道:“也有理,那就等皇子生下来,那就再议封后的事吧。” 后宫之主,早日定下来,就少一分斗心勾角。李婉的地位就能多稳一点。阮楠想到的李婉自然也能考虑到。只是李婉没有直接答应她,隋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扶上后位的人。 李婉还想观察观察。 阮楠已经送了一口气,李婉态度松了已经是成功了大半了。 两人又聊了些事情。 阮楠走之前,李婉假意劝她不要太流连后宫,多注意些朝政。 阮楠面上带笑,连连称是。 心道: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李婉又说了好一会儿才放她走。 等阮楠又急匆匆回到紫宸殿的时候,才发现,小牙子不见了。 “人呢?” 阮楠挠了挠脑袋,在紫宸殿里找了一圈,最后坐在更衣处,“说去拿裹胸,怎么拿得人都不见了?” 她又往紫宸殿里走了一圈,依旧没见人。 阮楠慌了。 她安慰自己道:“该不会在御膳房吧” 阮楠经常想吃些小零嘴,小牙子总往御膳房跑,兴许是知道她被太后叫去了,跑到御膳房拿小点心安抚她。 阮楠心沉了几分,正要出去找人,人就自己回来了。 阮楠松了一口气。 只见小牙子瘸了一条腿,在袁渊的搀扶下一跳一跳地进了紫宸殿。 小牙子倔强的小表情在见到阮楠的身影那一刻,变成了可怜的小委屈。 她远远的就招手,呐喊:“皇上…” 喊得凄切,哀婉,真情流露,颇有孟姜女哭长城的味道。 阮楠:“???” 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阮楠不解地迎上去,伸手扶住那个单脚跳过来的人。 小牙子一把扑在了阮楠的怀里,抬起小脸,哭诉道:“皇上,她欺负我!” 小牙子伸手怒指着悠闲漫步上前地袁渊,指尖都是控诉的颤抖。 阮楠一脸警惕看着袁渊,质问道:“你对我家公公做了什么?” 袁渊耸耸肩,粉色小纱衣随着他的动作飘扬,看得阮楠眼皮抽抽。 小牙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皇上,我刚刚誓死捍卫了你的尊严!” “嗯??”阮楠更加迷惑。 所以,她喝茶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5章 第十五章 阮楠拧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小牙子泪眼汪汪,告状道:“他抢我东西。” 阮楠看向袁渊,质问:“有吗?” 袁渊淡淡道:“没有抢。” 阮楠眯眼看他,护短道:“当真?” 袁渊道:“我是直接拿。” “……”,阮楠无话可接,这主仆还真是一样的。 袁渊道:“不过,奴婢是好心收拾好皇上的东西,兴许这里边有些误会罢了。” 阮楠看了看小牙子,想了想,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继续论也论不出什么,她挥挥手,说道:“那,既然人也没事,就散了吧。回去伺候你家贵妃吧。” 袁渊看了一眼躲在阮楠身边的小牙子,行礼退下:“是。” 他走了以后,阮楠带着小牙子进了紫宸宫。 她拉着小牙子问:“你在袁渊那怎么了?” 小牙子这才说了今日她在袁渊那里的委屈。 她在园林被带走以后,莫名睡着了。醒来以后就见到袁渊拿着皇上的裹胸布在仔细研究。 这可是皇上的裹胸啊! 小牙子圆眸睁大,起身就要去抢,一番争抢里,她不小心一把扑在了袁渊怀里,崴了脚不说,还把袁渊另一边的胸膛压扁了…… 她惶恐不安的拿着裹布:“要不,我帮你捏回来?” “色狼。”袁渊冷淡道。 经过一番言语的纠缠,小牙子才拿回了阮楠的东西。 “胸前扁了?”阮楠一路听下了,抓住了重点,沉声分析道:“难道…她太平了,自卑,所以找了个假物填充?” 小牙子摇了摇头,正色地说:“不,我怀疑,她不是女人!” 阮楠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说:好像整个皇宫都是这么怀疑的? 小牙子说:“而且,我在他的枕头底下摸到了这个。”小牙子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她醒来的时候是背对着袁渊的,她犹豫着要不要袁渊走了再醒,就摸到了这个东西。 阮楠拿着手里的物件,陷入了沉思。 “看来,我们得去探探元贵妃了。” “嗯。”小牙子神情凝重地点头。 · 另一边。 隋安回到芳华殿的时候,偏殿一间屋子里,隋安坐在房中。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脸上是两个显眼的,肿得发紫的巴掌印,挡住了原本的五官。 左边小腿的裤子被撕掉,脚腕处有个黑莲的印记。 袁渊进来以后就看到隋安斜坐在桌边,神情冷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主人”袁渊抱拳行礼。 隋安很久没出现过这种表情,他不敢放肆胡乱称呼了。 “嗯。去哪了”隋安问。 袁渊道:“皇上那。” 提到皇上时,隋安喝茶的动作挺多了一下,袁渊察觉空气里多了些凝重。 隋安问:“去做什么?” 袁渊照实回答:“送小公公回去,被告了一番状,皇上很是护短。” 护短?也是那人的性子了。 隋安嘴角挑起,笑着说道:“那皇上如何?” 袁渊一怔,隋安这种真心实意的笑,好像他是第一次见。他道:“还行,没说太多。” 隋安又看他,揶揄道:“你对那小公公挺上心啊。” “还行,挺有意思的”袁渊道。 隋安:“哈哈,待本贵妃独得皇上盛宠,定讨了那小公公给你做对食夫妻。” 袁渊:“那贵妃何时去献.媚夺宠?” 想到皇上那小样,隋安又笑了。 只不过喝口茶的功夫,想了些什么,上扬的嘴角又垂下。 隋安恢复冷面,心道:咳,不行,他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一个女人乱了心。 刚刚回暖的室内,又冷了。 袁渊这才看向地上的人,眉头皱起,又是黑莲。上次的人已经查清,揪出源头是北国九皇子那边的人,隋安已经顺着这一条线,处理了一条线上的人。如今宫内还有这帮人马。 除去九皇子不死心,那就是宫内还有更大的暗势力和九皇子,或者是谁合作了。 隋安自然也能考虑到,他慢慢道:“他是被两巴掌抽死的。” “嗯。”袁渊蹲下,仔细观察,“没错,这两巴掌不仅力道重,掌脸者内力浑厚,而且掌心中带毒。” “嗯,按这两巴掌来分析,尸体是在宫里发现的。说明掌人者在深宫,逃过了我和李婉的眼线,又武功了得,身份隐蔽,说明这人暗中实力并不低。九皇子那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最多只会花钱卖人砍我,还没有这么长的手可以伸过来。”隋安说。 隋安这么一提点,袁渊立马知晓:“所以,这宫里还有第三股势力?” “嗯。目前可知,他的目的是皇上。”隋安说,语气里带着冷意。 “可皇上是个空架子。”袁渊琢磨不出来这第三股势力目的所在,杀了一个阮楠,李婉可以培养另一个阮楠,若是为了皇位,铲除李婉不才是首要? “这就是疑点。”隋安道:“从今日起,秘密查此事,小心点做,不要惊动李婉和那人两方。还有,北国那边也暗中培养一些势力。不能捡了南国丢了北国。” 袁渊:“是!” · 又过了一段时日,贵妃独得皇上盛宠的消息传出了宫外,这让想趁着开了个头,把女儿送进宫里的王公贵族们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皇上~”隋安和阮楠隔着一张大圆桌说话:“你怎么又来了。” 自从那天阮楠在贵妃的浴池里洗完澡以后,元贵妃就像中了邪一样,见到阮楠都绕道走。 阮楠轻松了,不用整日被抓回去睡觉,可是也烦恼了,贵妃不主动,那只能她主动了。 贵妃安分以后,皇上倒是天天往贵妃的芳华殿跑。 阮楠身子斜了一点,往隋安那里挪进,她厚着脸皮道:“现在后宫就你一块牌子,朕闲来无事就翻了翻。” 阮楠的小动作被隋安看在眼里,隋安以扇遮脸,长睫微动,他笑着伸出一只素手,道:“皇上,那今夜…” “今,今夜…”阮楠忽然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心里的疑惑,她咬了咬牙说:“今夜朕就在你这睡了。” 隋安语气可惜,说:“可是臣妾来了葵水,不能侍寝了。” 一直巍然不动的袁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隋安,陷入沉思。【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6章 第十六章 阮楠打量了一眼,眼里带着些惊奇。不过也是一闪而过,惊奇之后是窃喜。只能盖棉被,纯聊天。 这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 阮楠杨起笑得灿烂的小脸,说:“没事,朕就单纯睡个觉,不做什么。” 阮楠仿佛向着阳光生长的向日葵,笑得隋安心尖一紧,扇子遮挡住的喉结滚了滚,捏着扇子的指尖用力得发白。 他的假笑一下收了回去,用扇子挡了半张脸,微垂的眼眸斜着看向阮楠:“皇上,如此宠爱臣妾,真是臣妾的荣幸。正好,我想起来今日太后唤臣妾去赏花,不如皇上一起去吧。” 一提李婉。 阮楠掩盖不住的愁眉苦脸,就差捂着腮帮子说牙疼了。 阮楠假了咳几声,掩饰道:“哎呀,那什么。哦,对了,朕忽然想起来有些奏折没批。先去御书房看看。先走啦,爱妃身子不适,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 隋安轻笑:“那臣妾只能恭送皇上出去了。” 阮楠摆手:“不用,不用。” 隋安笑眯眯:“怎可不用?” 隋安假模假式的送了阮楠走了以后,依在门框,眼睛定定的看着远去的人。 袁渊:“贵妃,皇上走远了。” “哦”隋安淡淡的回应。 他转身进去,走到内室门边的时候,回头,淡漠问道:“事情查得如何?” “有些眉目。”袁渊说。 “嗯,继续”隋安进了内室,反手直接关门,把袁渊挡在了门外。 “??”袁渊摸着鼻子。 男人的心,猜不透。 没一会儿隋安换了身男衣,大大咧咧的往外走,言语随意,脸上却带笑,道:“天气好,我出去散散步。” 袁渊点头,默不作声。 口是心非的男人。 … 路的另一端。 没走多远,阮楠就吩咐跟在身后的侍从离开,他们互相看了看,犹豫一下,但也不多疑,行礼,离开了。 这里,没有一个侍从是阮楠的人,上一辈子,她还有些反抗太后专政的心,这一辈子,她懒得思考这些送命的事。 也就没有培养所谓的,自己的人。 生生死死,一念之间。她怕归怕,真要来的时候,挡不住,也只能认了。 小牙子见人都走了以后,凑近了些。本来已经快要得逞的事情,阮楠突然收手,小牙子小声问:“皇上,你不是要确认那事么?” “再说吧。你看贵妃那脸色,再待下去我们可能会被暗中…”阮楠做了个歪头的动作。 “哦…”小牙子恍然大悟。 因为贵妃的事,这段时间,一向没心没肺的阮楠多了那么一点点愁思。正打算趁着天时好,要去御花园里的荷花池偷偷摸摸的下水摸莲藕。 李婉狠是狠。但也算是把她这个傀儡皇帝养得很好了,锦衣玉食,除了被架空,没什么不好。 阮楠也没有向着权利的心,乐得清闲。 只是,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一个她最不想遇见的人。阮楠默默的叹了口气,目光放空。 方白墨除了刚到南国是穿的是北国服饰,到南国以后就一直白衣飘飘。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谁披麻戴孝。 阮楠心里白了一眼,皇宫是你家还是我家,串门这么勤快? 她扭头往四周看,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方白墨摇着扇子,嘴角噙着浅笑,他微微一错身。拦住打算装瞎的阮楠,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这一声叫住了阮楠,装瞎不成,只能装威风了。 她学着袁渊板脸的气势,摆手道:“免礼吧。” “多谢皇上。”方白墨礼数周全得让人摸不清他想做什么。不过能看懂的是,方白墨并不打算这么放他走,他一个人占了一个道。 其实论挤一挤过去,或者让道,阮楠都是愿意的。毕竟他这个空架子皇帝真的很没有架子。 阮楠:“嗯。方使臣最近来皇宫来得很勤快啊” 方白墨不让,她直接客气的聊点,然后找借口,赶紧离开。 方白墨道:“臣惶恐,是太后那边,要与臣商量商贸的事。” “哦哦”阮楠点点头,说:“既然是太后要你做的事,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阮楠还想说什么,方白墨忽然靠近,琥珀色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说:“皇上,你觉得臣和太后的这一桩生意如何?” 方白墨似乎话中有话? 阮楠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你们的交易如何?就算你们有什么狼狈为奸的勾当,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阮楠试探道:“朕以为,不错?” “不错么?”方白墨直起身子,嗓音没了起初的温柔,像是喃喃自语又带着猜测:“只是觉得不错么…” “当然啦。两国和平,比什么都好。”阮楠虚情假意的笑道:“朕,素来喜爱世间平和。” “哦…”方白墨笑笑,说:“皇上真乃明君之心啊。” “哪里哪里。”阮楠谦虚摆手,说:“朕还有奏折未批,你赶紧去太后那禀报吧。” “是”方白墨又行礼送走了阮楠。 阮楠面上淡定,手心已经拽出了汗,她离方白墨远了一些的时候。立马加快脚步,连莲蓬都没心思摸了。转身就回了紫宸殿。 小牙子跟在她的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皇上,为什么你这么怕使臣啊。” 废话,能不怕么?跟这人沾上关系,那得五马分尸啊。 阮楠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他长得不够正直,朕怕我身体里的正直被他掰弯。” 小牙子满眼疑惑,表示不解。 “没关系。”阮楠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离他远点,看见他假装自己是瞎子就行。” 小牙子听话的点点头:“好” 阮楠拎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喝。这茶是早上泡的了,不会变坏。但味道肯定不好,小牙子拦都没拦住,阮楠就灌了几大口。 “噗” 小牙子还没说什么,她就忽然猛地喷出来。 “这,这茶…”阮楠神色惶恐的看着手里的茶壶。【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7章 第十七章 小牙子担忧道:“这茶莫不是馊了吧?也是今早的了。” 阮楠内寝宫殿,平常不让人进来,李婉吩咐来的人虽然没有欺负阮楠,但也知道阮楠没有实权,对阮楠的吩咐大多时候是听的,阮楠让他们别进来,他们也没兴趣进到内寝来。 小牙子担心得也有道理。 阮楠咂着嘴里的茶,手摸了摸茶壶。 茶是温的。 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谁呢? 阮楠第一个念头是刺客,但如果是刺客,不至于进来,还泡杯茶再杀她吧,这是打算杀完喝杯热茶,压压惊? 第二个念头就是…那个人。 阮楠心思千回百转,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这茶,好喝哦。” 小牙子挠挠头:“是么?” “嗯嗯”阮楠抬起小脸,眨眨眼,她打算支开小牙子,她软软地说:“我觉得御膳房的糕点配这茶正好,不如你去替我拿点?” “好”小牙子得令。 阮楠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小牙子也没有多疑出去了。 小牙子走了以后,阮楠扭头看了看,屋里还没动静,她低头盯着放下的茶壶发呆。 她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唯一可知的就是这人对她感兴趣,以及他或许能帮到自己。 “发什么呆呢?”低沉地嗓音在阮楠耳边响起,热气撩着耳垂。 隋安脚步无声,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环住阮楠,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嗓音撩人。 阮楠身子抖了一下,这魔魅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垂着眼眸,她长长的睫毛跟着身子微微颤抖,她正要侧脸看过去,眼睛就被捂住了。 阮楠不满:“你怎么老是捂着我眼睛?” 隋安笑了笑,说:“我长得不好看。我怕你看了难过。” “不会”阮楠义正言辞:“朕绝对不是肤浅的女人。” “我斗鸡眼,蒜头鼻,歪嘴,脸上坑痘”隋安淡淡道。 “嗯…”阮楠心虚的挠了挠耳朵。 隋安笑笑,温柔地给阮楠眼睛上系上红绸。 阮楠撇了撇嘴,喃喃道:“我真的不看脸。” “我知道”隋安道,可你若知道我是谁,一定会跳起来。 阮楠不决定在这个没结果的话题下继续讨论下去,她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唐突,隋安愣了一下,笑道:“为什么这么问?”轻轻的低笑,靠在他身上的阮楠能感觉到她胸腔的震动。 她耳尖红了一下,美人计,她果然使不来。 隋安看到了她泛红的耳朵,无声微笑。 阮楠揉了揉鼻子,说:“没什么,随便问问,看看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想你了”隋安不要脸道。 阮楠皱眉,说:“那你想得太不走心了。” “如何说?”隋安捏了捏阮楠的手。 细细小小的,又软绵绵没有力气的样子。这纯良的小丫头,是怎么在这深宫生存这么久的。 “你看,我们觉睡过了,澡洗过了。怎么说也能划得到情人的范围吧。”阮楠脸蛋微红,硬着头皮,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看,你来看小情人,是不是得带点小玩意儿哄哄我?” “嗯…”隋安鼻音拉长,眯起眼睛看她,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有些理。” “是吧。”阮楠扬起傲娇的小下巴,得逞说道:“所以,为了补偿你没有哄我这事,你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隋安无言看了她一会儿,又哈哈笑,原来,找了个这么牵强的理由,拐了一个大弯,是有求于他啊。 阮楠一听他爽朗的大笑,心就发颤,她胡乱伸手捂住隋安的嘴,小声说:“嘘,太后的人会听到的。” 这里说不准会有李婉的人。 阮楠左右听听,白嫩的小耳垂跟着耳廓抖动,警惕得像只偷吃的小猫。 隋安挑起唇,眼神渐渐深,他舔了舔唇,拉下阮楠的手,按住阮楠的后脑勺,对着那粉粉的唇亲下去。 辗转反侧,阮楠柔软的唇瓣被温柔又霸道的蹂.躏。她的嘴被温热的舌头撬开。 阮楠羞涩,这人怎么说亲就亲? 她伸手推开,被隋安用力钳制双手。阮楠体温升高的同时,感受到隋安欲.望慢慢升起。 阮楠心慌慌,急了,一口咬住了隋安的唇。 “唔”隋安被她咬得吃疼,睁开布满难耐的眼睛。 阮楠没有真的使劲,只是疼,没出血。 “大胆狂徒”阮楠瞪着她,牙齿还啃着他的唇,她愤怒又含糊道:“竟然敢吃朕豆腐?” “不敢不敢”隋安举手投降:“皇上,可否放过草民的唇?” “哼”阮楠生气地哼了一声。最后用力一咬才放开隋安,她摸着桌沿,从隋安的身上起来。 隋安舔过唇上的牙印,心花怒放地挑唇。 站着地阮楠小心地拂过自己的唇,美人计这招她自己也亏啊! 隋安斜着身子,撑着下巴,邪邪道:“皇上好像生气啦,不知皇上需要草民做什么才消气?” 阮楠的小心思太明显,隋安给了她知道台阶走。 阮楠低着的头忽然抬起,她假装想了想,说:“朕,要你去查一件事。” “嗯,你说”隋安道。 “你去帮我摸摸那贵妃…”阮楠还没说完,隋安就把她拉进怀里,捏着她的脸。说:“你要我去摸别的女人?你不吃醋?” 而且最关键的是,摸贵妃不就相当于自摸么? “不是”阮楠道:“你误会了。” “都让我摸上了,还误会?”隋安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又吻了上去。 “等等”阮楠将隋安推开,急忙道:“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这,我乃一介草民,无名无姓。”隋安道。 阮楠:“总不能草民草民的叫吧?” 隋安摸了摸下巴:“未尝不可。”【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一个月后。 “哎” 幽幽一声长叹,隋安斜着身子坐在窗边上,眺望着窗外的景致。 对他的叹气,袁渊充耳不闻,淡然处之,在一旁给他沏茶。 近日,每从阮楠那回来一次,隋安脸上的愁容便多了几分,这是少有的稀罕事,袁渊将清茶递到他的面前。 问道:“为何事所愁。” “皇上许久未来我芳华殿了。”隋安打趣道。 袁渊不语,心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夜里往人家寝宫跑。当了个妥妥的梁上之人。而且,跑还不行,还成天偷偷地往阮楠宫里塞东西,塞得紫宸宫快放不下了。隋安为了逗阮楠开心,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见袁渊不语隋安斜看他一眼,说:“你主子失宠了,那咱两在这后宫里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袁渊违心道:“贵妃冰雪聪明,定再能赢得皇上欢心。” 调侃的意味明显,隋安扬了一下眉,笑说:“看来这些时日,我疏离了你,你什么时候也学了我这腔调去了?” 袁渊淡淡地抿唇,似笑非笑。脑子里浮现一呆萌相貌的小人儿。那人,逗起来,也是挺有趣的。 隋安观其表情,心思一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看破不说破。他道:“你把这些时日积压的事呈上来吧,我就不去皇上那了。” “嗯?为何?”袁渊问。 隋安:“她似乎已经察觉我的身份了,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先放一放吧。” 袁渊:“是。” 前几次相见,隋安从未曾想过透露自己真正的身份。在阮楠面前从来都以草民自称。只是,往后的相处里,这草民的身份,用起来总觉得对阮楠有些欺骗之感。 索性不点破,给些暗示,让她有所察觉,自己这位草民到底是何人。如今阮楠隐约有些猜测察觉他是谁了。他反而又不敢迈出那一步。有些胆怯?? 胆怯么,这词可没人敢用在他的身上。 袁渊默默的站在一旁,看出了些隋安的心思。 他跟随隋安多年,头一回见隋安也有担忧而后退一步的事。 他转身,正要退下,隋安叫住了他,“对了,皇上现在在做什么。” 袁渊:“先前暗影来报,说太后请她过去了,现在应该还在珍华殿。” 隋安点头:“嗯,好,那你先下去吧。” 袁渊:“是。” 隋安换个姿势,斜坐,抚着唇,思虑良久,自言自语道:“太后的势力,是该压一压了。” 这边,珍华殿的偏殿。 李婉和阮楠在屋中一圆桌对坐。窗外是一处小花园,争奇斗艳,不比御花园差。 屋内,夏日的暑气被满屋的碎冰的凉气压住了 李婉神情淡淡,却有一派威严。阮楠嘴角扬起标准的弧度,装出乖巧,不知道李婉又想做什么,也不说话,她只能开口打破这安静的气氛:“太后,这进攻的水果甚是稀奇啊。” 李婉看了看桌上的果子,又以茶润了润喉,说:“嗯,皇上这几日似乎和元贵妃生分了?听闻不曾入过芳华殿,可是有什么不欢喜的地方?” 阮楠道:“没,欢喜欢喜,朕心中自然欢喜,只是…” 李婉:“只是什么?” 阮楠:“只是夜夜流连芳华殿,难免会让人误会朕是个风流的昏君不是么。” 李婉喝茶姿态一顿,心道:皇帝这话可真是揶揄得很啊。 天下百姓不知道,可这深宫里,谁还不知道阮楠是个真正无权的草包 阮楠眨眨眼,心知这李婉心思太多,又要多想了。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太后,今日找我,是为了元贵妃的事” “不全是,这段时日,不少王公贵族的小姐想来求见,哀家迎了些拒了些。”李婉端得一派气度,阮楠都替她累。 而她这话说也得巧妙,定是朝臣里又有人关心她得婚姻大事了,这李太后一定也挑了些值得拉拢得势力。 阮楠只觉得累得牙疼,这一天天的,朝臣不去处理朝政,整天想着他什么时候再娶妃子作甚? “如此这般。”阮楠随手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说:”太后要是烦这些,便都拒了吧,朕觉得不打紧。” 闻言,李婉笑了,温婉却瘆人,她柔声道:“也并非是厌烦,哀家觉得那丞相之女,便是十分乖巧伶俐的。” “哈哈”阮楠干笑:“是吗?太后慧眼,您都觉得好,那就是很好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阮楠一边敷衍,一边手攥着袖子,想法子怎么劝退李太后这塞人的念头。 后宫总是要入新人的,李婉看着淡定,实则受不住任何一处,她无法掌控的地方。与其被动的让权力被分割,她倒是想主动塞人进来,好平均往后这后宫的势力。 李婉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事也尚不可急,毕竟元贵妃才入宫不久再缓些时日也是可以的。今天让你过来呢,是因为方使臣提了一个提议,哀家想要与皇上商量商量。” 提议?商量?这方白墨又想做什么?? 阮楠心里打鼓,微微蹙眉,只觉得烦得紧,她就知道,这人出现准没好事。 李婉又说:“方使臣提到,两国在这方面的商贸往来是头一份,此事开端时总要有一人主持大局,哀家原想让户部的人去。可方使臣又提到,经济一向乃国民昌盛的根本,又是两国头一次相交如此大的商贸之事,得需要郑重些,哀家想了想也是啊。” 说到这,李婉停了下来,阮楠静静的听,她这话通俗地解释起来便是,商贸之初,找个有身份的人撑撑场面。 阮楠心中叹了口气,余光瞥见茶杯里浮沉的茶叶,像极了她的小命。李婉这话中带话,一来是暗示她接了这差,二来是想试探她吧? 从未掌权的人,突然有一日被安了差事,有些像囚徒最后一份饭。 她安分数年,还是躲不过李婉的猜忌,方白墨的一席话,又让李婉对她心存疑虑了。 阮楠维持着假笑,道:”太后,说得是啊,国家财力盛了,繁荣了,百姓也跟着乘这份大树的阴凉。如此说来便是极好的事。朕以为确实应该有个人去主持大局,朕身为皇上,应以身作则啊。” “皇上说得是。”李婉笑道:“那皇上便北上,顺带一路体察民情,看看普通百姓的安乐与疾苦吧。” 阮楠点头:“嗯,太后说得是。” 又聊了些无用之话,阮楠出了芳华殿。抬眼一看,艳.阳已西斜。 一路无话,回到紫宸宫。 小牙子看出阮楠心中有事,仿佛又不想说。她便端了些小点心上来,泡上阮楠近些时日都爱喝的花茶。 花的清香顺着水气飘散,唤回了阮楠的心神。茶杯里一朵娇小的白花在水中又一次绽放。 她看着,忽而莞尔一笑,手指抚了抚着杯沿,转而又愁容满面。 因为,这花茶是那位自称为草民的梁上之人送的。 送茶无所谓,不过,这茶的出处,让她为难了。 小牙子看她神情,疑惑道:“皇上,怎么了 ?是今日这茶泡得不好吗 ?” 阮楠摇了摇头,浅笑说:“不是,很好,你可知只,这是什么茶。” “这奴才还是懂的,这是桑怀小白菊,味清雅甘甜,生长在北方边境地区,数量不少却极难酿成茶。因此,虽未有其他茶叶如此出名,却也是千金难求的贡品”小牙子伺候阮楠饮食起居,对吃食类,自然什么都懂一些。 “聪明聪明,那你可知道皇宫里进攻还有多少?”阮楠问。 不知道为什么,阮楠突然问这些。 小牙子想了想,说:“自然是很多吧,这是北国特有的贡品,元贵妃嫁过来应该带来不少。” “嗯……”尾音拉长,阮楠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这是一位朋友送的罢了。”她没明说这位朋友是谁,更没和小牙子说这位朋友夜夜流连他的寝宫。 不过么,这茶喝得她高兴又沉闷。 贵妃嫁妆里的上等贡品花茶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那所谓的一介草民,如何送得起?就算有钱,也买不来人家嫁妆里的茶啊。 若说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联,很难解释。或许是同一路人?或许又是同一个人?? 阮楠心里隐隐有些猜想,不敢再往下想。 “这奴才知道的。”小牙子点点头。近来,紫宸宫里,总是能多出一些稀奇的玩意儿。阮楠又不觉得意外,那定然是有人拿过来的。 阮楠不多解释,只说有朋友送的。小牙子和阮楠一起长大,知道阮楠不告诉她,一定是为了她好。她也不多问。 阮楠笑笑,并没有说太多。拉着小牙子一块坐下来吃点心。 她笑嘻嘻地说:“小牙子,你想不想出宫玩玩。” “嗯 ??出这皇宫? ”小牙子惊讶道。 “对啊。”阮楠给小牙子说了今日在李婉那的事。 听完,小牙子摸着下巴道:“还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 阮楠被架空许久,李婉此举,颇有深意。 “管它呢,今日活着,就今日快乐。”阮楠拍拍手里的碎屑,贼兮兮说道:“来来来,把上次那话本拿出来,朕要看看那人妖恋后来怎么样了。” 小牙子:“好。” 入夜,薄云袅袅,小牙子早早的,就被阮楠赶去休息了。 今夜。那人,没来。 她一人点灯,拿着那人送她的银镶血玉的坠子,对着月光细细看,眉眼柔和,唇角稍稍扬一些,不知道想些什么。 屋内梁上,一个来了不敢相见的黑衣人,蒙着脸,健壮的身躯,委屈的窝在梁上。 隋安又一叹。 这房梁蹲着实在难受。又不知如何告诉阮楠他的身份。 下方的阮楠自顾的挑了挑眉,好似怒了,又似娇嗔。自言自语道:“有些事,不知道,真当比知道的要好许多啊。” 每次他来都蒙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直接相见,不停给她暗示:他是北国人,他可以轻易拿到贵妃嫁妆里所有可以拿出来的贵重物品。 这银镶血玉就是其中一样。像是在和她说:他这位梁上草民就是贵妃。 这般暗示,假装看不见,还真难说服自己。可她就是有些不愿意去相信。 郁闷之气叹了又叹。 索性一股脑都不理了,该点破的时候,自然会点破。到时候自然会知道是还是不是。 因而,她也不想着去猜想什么了。 她看了一会儿后,将坠子塞进怀里,翻开了桌上的册子,里面夹了一片花瓣,夹着的时日已久。失掉了娇.艳的颜色,染上了书墨的味道,花瓣脉络倒还是清晰的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这瓣脆弱如薄纸的花。 想起了那日池中的事,并非特殊的日子,也没有值得纪念的时光,更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他回来了,找到了她,告诉她,他来负责了。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阮楠深呼了一口气,丢掉了愁容,扬起了笑脸,开始捣鼓这般花瓣。 梁上的人。偏着头,安静的注视着阮楠,宠溺的眼神,笑得眉眼中染上深情。 隋安暗自窃喜,心说:原来她问我要这些杂物,是为了做这个啊。 阮楠想将这瓣花封存在树脂里。 她和他呢,说是幽会吧,也行。 总之这他夜夜来,想让人不在乎他也做不到。每次来还带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阮楠便想送他些什么,在皇宫小金库的里拿,还是能拿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只是那些金银细软,黄白之物,怕是他早就看麻木了。 不如这瓣花来得浪漫。 当然,阮楠用其他花瓣实验了许多次,失败了。 观望地隋安急得就想跳下去帮她了,又看阮楠被烫伤,担心中,心里又生一些怪异的感受。 着急之间,隋安敛了笑容,猛地回头,他刚刚明显感受到背后一道冷冽地目光,盯着这房间。只是,他回头后,窗外,只能看见漆黑一片,好像有人,又不见动静。 他眸光渐沉,盯了那方向一会儿,低头往下看,阮楠那笨拙又讨喜地动作,看起来,还需要捣鼓许久。 他便吩咐暗影,好好看着阮楠。自己悄然寻去。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树叶枝丫一晃,逃了。 隋安追到一面宫墙之后,堵住了这个人。 他见势不妙,拼了似的,朝隋安攻去,被隋安几招打倒在地。 一声闷哼以后,他想咬碎牙龈中的毒.物,了断。 隋安迅速反应,一脚踹歪了他的下颌骨。 那人瞪了隋安一眼,冷哼。留着口水,混着血,不甘地低头。 “暗卫”隋安冷声道。 两个劲装黑衣人跳出来,“主上。” “嗯。审一审这人。”隋安将人交给安慰后,又说:“日后多派些人,看着紫宸宫,别让皇上出了什么岔子。” 暗卫顿了顿,才领命:“是。” 隋安:“嗯,去吧。” 隋安心里还念着埋头苦干的阮楠,急匆匆地赶回去,屋顶人影略过。却半路停下。 隋安远远瞧见。在芳华殿外,一人鬼鬼祟祟地在芳徘徊不走,又不进去。 看脚步身形,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却穿一身黑衣,蒙着脸。说不蹊跷都无人相信。 隋安心念一动,原想先发制人,鬼祟之徒,拿下再说。 却没想到他一掌袭去,那看似不会武功的人,却能在他掌下躲开。 这人不比他矮,剑眉星目,眼神阴狠,隋安一掌,他虽躲过却打得他措手不及,让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 他狠狠刮了一眼同样蒙面地隋安,动作快速,想要伸手去捡那包掉落地东西,隋安眼睑一低,见势踢开。 那人怒了。 两人见招拆招,隋安越打越心惊,这人实力竞和他旗鼓相当,而且大有在他之上之势。 打斗中,这等实力。隋安想起那日两颊发肿,被掌中带毒之人打死的那具尸.体。 隋安冷笑,心道:“这南国皇宫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一夜来了两批人马,其中一个还如此厉害。” 那黑衣人见地上的东西拿不到了,也不恋战,拆招之间,诡异地一招压住隋安后,便趁势跃上树干,逃了。 隋安拧眉,盯着他离开的身影,吹了声暗哨,让暗中,四方地影卫都去追。 树枝攒动,今夜皇宫阴暗之处,比明亮处还热闹。 隋安弯腰,用白布包裹,拾起地上的东西,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巴掌大,油纸包裹,鼓鼓的,不知是什么。 “难道是九皇子的人?”隋安猜想着这人的目的。 宫墙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隋安抬头,只见一青丝微挽,穿着女子外袍,却胸前坦荡.荡地袁渊蹲在墙上看他。 眼中疑惑。 袁渊跳到他的跟前,道:”主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隋安极少用暗哨,他本以为隋安今日会在阮楠寝宫不回来了,正要宽衣睡觉,便听见这附近的一声暗哨,匆忙出来. 隋安说:“嗯。方才有一个极为鬼祟的人在芳华殿附近徘徊,我与他交手,实力不再我之下,你派人查查这人。对了,还有,这是那人掉落的,回去让人测测是否带毒。” “是”袁渊领命,接过这白布包裹的东西。 隋安说:“嗯,去吧。” 袁渊拢了拢衣裳,转身离开。 又想起阮楠,隋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她做得如何了。 他转身往紫宸宫去。 此时夜已深。 阮楠宫里的灯都暗了几分。 隋安又跳上房梁,只见下方的阮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满桌狼藉,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19章 第十九章 阮楠侧趴着,身形纤细,侧脸清秀,长睫似墨染,朱.唇微张,眉间拧起细纹,睡得有些不安稳。 隋安眼里没有了对上黑衣人那般冷冽的眸光,微笑看着阮楠的侧脸,盯了一会儿,他翻身跃下,悄然落地,走至她的跟前。 隋安用指尖挑起她滑落在面颊的一缕发丝,惊扰了阮楠的睡意。 阮楠皱起眉头,攥着东西的手动了动,大有要醒来的意思。隋安连忙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沉睡过去。 阮楠昏睡后,身子比方才要软了下来,手却依旧没有送来。 隋安拉了凳子,坐在她身旁,斜撑着,伸手捏了捏阮楠的脸,挑唇笑道:“小丫头,你这思念起情郎来,还真是浪漫啊,堂堂一国之君,还抽空给我做这个。着实感动。” 阮楠白嫩软乎的小脸上被掐出一团红印,隋安扬眉,松了手,揉了揉这团红印,心知是一激动手下重了些。 他弯腰抱起阮楠,放到龙床之上,给她盖了被子,让她两手搭在胸前。 她左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什么。 隋安握着她的小手看了看,手上都是细细的伤口,不严重,只是显眼。他轻柔的把阮楠左手掰开,看到她指尖和掌心都带了伤,便不敢太用力。 阮楠握在手中的是一枚花瓣形状的银质物,正面为银叶反面似花,只是做工简陋,和精致相较起来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隋安一手握着阮楠的手,一手捻着这片小叶子,笑得邪魅。心中如沉水被碎石扰动,眸中带上不明情绪。 他轻轻抚着她的手背,低声笑道:“小丫头,有心了,不枉我如此疼你。” 他看了许久,才收起这片花。 … 第二天 阮楠早早得便被小牙子叫了起来。 “皇上,该上早朝了。”小牙子拍了拍蜷成一团得阮楠。 “唔,困。”阮楠拉被子蒙住脑袋,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响,“为什么我是皇上啊,不想去,小牙子,你替我去吧,反正他们也从来不抬头看我长什么样。” “那怎么行?被抓到那就是谋权篡位了,那我可解释不清楚了。”小牙子把洗漱的水放到架子上。 阮楠闷闷的又说了一句什么,才踢开被子,揉了揉眼睛,触感瑟瑟,“嗯?” 她举起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上了药,包得极好,再转头一看,桌子上得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 她在床上摸了摸,她赶工出来得那片花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那人来过了。 她笑了笑,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时小牙子看见她手上的伤口,大惊小怪,惊呼着这是怎么了,阮楠无法,只能编了个为什么受伤得借口,好一顿安慰,才在小牙子得念叨下上了朝。 阮楠在那龙椅上还没坐安稳,就意外得看到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人。 方白墨一身北国朝服站在下方,随着朝臣行李。 阮楠暗暗得将自己得一身鸡皮疙瘩抖完,才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照旧的,朝堂之上争论一片,阮楠听得昏昏欲睡。 “皇上…”站在旁边的侍从悄悄的推了推阮楠,小声提示说道:“方使臣有事要奏。” “啊?”阮楠一个激灵,强撑着坐好,下意识的挥手客套道:“爱卿请说。” 方白墨:“臣明日便会启程回北国,途中会将去边境梁州,亲自监督两国在官营矿业上开矿之初的事宜,自古矿业为大业,想来南国也应派一位朝臣共同前往,不知陛下可有人选?” 阮楠嘴角微微向下弯,又快速恢复,她叹了口气。论装腔作势的能力,还真当李婉和方白墨为第一,无人敢争第二啊。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阮楠回头看了李婉一眼,故作深思了一番,道:“这个嘛,朕打算亲自去主持这一项事宜。” 此话一出,群臣大惊,吸气声赫然,纷纷说出了不妥之处。 一国皇帝去管矿业官贸,这不是杀鸡用牛刀? 然而,论着论着,议论者的话题意义偏向了阮楠此举乃英明之举,尚无太子,皇上此举乃是对两国交好的重视。 阮楠撑着下巴,不咸不淡地看着下方群臣,等他们为这件事找出一个好的理由来。 方白墨一旁时不时的插嘴,说上一两句。 他稍稍抬眼和阮楠对上,深深黑黑的眸子,笑得温润。 看得阮楠头疼不已,她咽了口口水,每当这人如此笑着,便是在谋划些什么了。 阮楠借着揉眉心得动作挡住了和方白墨对视得眼睛。心道: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群臣还在争论,按以往,这时应该李婉出来震住场面,然后提议顺利安排上,今日的李太后一反常态,沉着气,似乎在等阮楠发号施令? 这又是闹哪样? 阮楠觉得脑袋比以往都要大,她无意卷入这些纷争,若可以,她到愿意脱了这龙袍,去当个耕田的农夫。 她抬手往空中虚压了压,说道:“好了好了,各位爱卿,事情就这么定了,朕出巡这些时日,便由从小辅佐朕的丞相和曾经代为执政的太后一同处理朝政吧。” 群臣:“是,皇上圣明。” 一场早就定好的安排,在李婉的推动下,阮楠的认命下,提上了日程。 阮楠困得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一下朝便往寝宫去了。 芳华殿,暗室。 这里若是让阮楠看到,定会感慨一番,隋安得实力超出她想象的许多,短短时间,就瞒着众人,掏空了芳华殿之下,建了一个密室。 密室内,昨夜被抓住的那名黑衣人,被绑在墙上,昏迷不醒。 暗卫道:“主上,他脚边有黑莲印记,多半是九皇子的人,只是他言语中又似乎不太敬畏九皇子。属下猜想,这兴许是九皇子与南国中一股更为大的势力合作,他来此处是为了监视皇上,至于为何监视皇上,还不得而知。” “嗯”隋安漫不经心用食指叩着桌子,没有规律的闷响显示着它主人此时心思的沉着。 九皇子…那个草包到底傍上了什么人? 隋安沉思,斟酌着自己的思量里少了些什么。 良久,他道:“你去派人再查一查九皇子最近的动向,以及他身边每一个人的信息。” 暗卫:“是。” “嗯。”隋安看向昏迷不醒那人,上下打量,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些不同,却一时间找不出这不同之处。 这时袁渊从密道阶梯过来,他把昨夜隋安交给他得东西,放在桌上,神色尤为不解。 隋安淡淡瞧他一眼,问:“怎么?这东西有何问题?” “这…”袁渊顿了一下。 隋安邪气一笑,道:“怎么,也有你不解得东西了?说来听听。” 袁渊道:“这东西没有任何得不妥,但这才是不妥之处,这是一包,炒糊了的酥糖。” “哦?”隋安也难得猜不透一次,他说到:“你是说,昨夜一位武功高强得黑衣人,夜深人静时分,在芳华殿外徘徊,只为了送一包炒糊得糖?” “是。”袁渊依旧板着脸。 隋安想了想后,朝着袁渊挑了挑眉:“莫不是仰慕你芳容的人?” 袁渊一阵恶寒,眉头微蹙,说:“论仰慕,主上美貌绝伦,自然是仰慕主上。” “哈哈” 隋安轻笑:“说不定人家就喜欢你这个口味呢。找个时间盘问这芳华殿里得人,有没有人私定终身未上报得” 隋安轻轻抚着唇,心道:这就有意思了,这南国深宫里,还真是什么人都跑了进来。 袁渊:“是。” 隋安起身,道:“啊,想来许久未见我家皇上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衣服有古怪,把他衣服扒了,交给绣娘,看看是否双层。” “是,主上。”袁渊忽然又道:“还有,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似乎决定出巡,去梁州商定商贸之事?” “这事皇上去?”隋安离开得脚步顿住,沉声道:“这李婉又想什么花招?” “所以,主上要不要先去一趟太后哪?”袁渊提问道。 隋安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皇上那昨夜才见过,你去帮我准备衣服,我去李婉那探探情况。” “是” 袁渊随着隋安离开了密室。替梳妆打扮,两人去了李婉那。 而阮楠这边,睡了一会儿,心神不定的,总觉得会出事,便在隋安给她那一堆东西里翻找,找出一些保命的东西。 小牙子道:“皇上,你真要去啊?我看那话本里,皇帝出巡,都是会被行刺的,太危险了。” 阮楠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那能咋办啊,都在朝上定好了。硬着头皮上呗,谁让咱还顶着九五至尊名号呢。” “哎,皇上,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小牙子道。 阮楠笑了笑,说:“你怎么保护我?” 小牙子不在意道:“给你当肉盾啊,有危险,我护着你。” “哇。”阮楠一时间泪眼汪汪,说:“小牙子,太感动了,朕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拿起一件金丝软甲,递过去,道:“这件给你,穿着,到时候当肉盾能扛久一点。” 小牙子眨眨眼:“嗯???皇上,这时候你不应该是痛哭流涕,让我不要这样做么?” “嘿嘿,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当肉盾的”阮楠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李婉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也不会让我死那么快的,她一定会派人保护好我的小命的,放心啦。” 小牙子点头:“嗯,皇上说的有理,那这些东西你都要带去?”她又指着阮楠翻出来的一堆东西。 阮楠点点头:“嗯,有备无患嘛,毕竟多了一个看不清的人,你觉得北国来那个方白墨如何?” 小牙子:“没见过几次,不过我总觉得他一天天的想得可多了,和李太后是一样的人。”【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0章 第二十章 阮楠歪头,思忖几许,说:“是一类人,但李婉好像更厉害点。” 当初,那可是他们两个都斗不过李婉一个啊,只不过细想的话,自她重生以后,李婉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样。 阮楠想到这,又说:“其实,李婉这次将事情交到我的手上,一来是为了试探我拿权以后,有没有想反抗她掌控的心。二来是为了探探方白墨的虚实。” “原来如此啊。”小牙子听完,泄了气,没来由的安静不语,神色怔怔。 阮楠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小牙子抬起头,正色地看着阮楠的眼睛,她眼里的情绪复杂,她不解的问道:“皇上,你总是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楚,可是为什么从来不反抗?” 这些年,阮楠认命总比反抗多。 小牙子不明白,阮楠又不是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草包,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傀儡? 阮楠一怔,淡淡一笑,豁然又带着些苦涩,她良久才道:“因为我是阮楠啊,南国的傀儡皇帝啊。” “啊?”小牙子蹙眉,仍是不解。 阮楠挥了挥手道:“没事啦,不想这些了,想太多会死的。你把我没看完的话本带上,准备些行李,快去快去吧。” “好吧。”小牙子嘟囔着出去收拾了。 小牙子离开以后,阮楠没了刚才的精神,她低下眼帘,轻轻的扯了扯手中的金丝软甲,喃喃道:“不是我选择了这份命,是命选择了我。所以啊,认命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空旷的寝宫,无一人可回答她,到底好还是不好。 第二日。 按阮楠和李婉商定的方案。 出巡一切从简,不必要铺张浪费,也不将出巡,商定商贸一事大肆宣扬,公之于众。只需一部分人知晓。颇有些微服出访之意,却又不是。 宫门处,四匹高头大马拉车,马车简约庄重。 马车旁方白墨正站在那等她。 “皇上。”方白墨行礼。 阮楠颔了颔首:“嗯,使臣。” 方白墨换下官服,一身白衣。阮楠着一身青衣,她和方白墨客套几句,互相假笑一番。之后在小牙子的陪同之下,上了马车。 离宫时,她回头望了一眼。 昨夜隋安并没有来,连告别都没得来得及说,她就要离开这皇宫数月。也不知道隋安会不会找过来。 临上马车之时,阮楠瞥见一个光影,她抬头,远处立着一个从未见过却觉得熟悉的身影,只是晃眼而过。她摇了摇头,旋即不理了。 马车摇曳,简约出行。 阮楠极少出宫,慢悠悠的走了三日后,她只觉得自己身上得骨头都要被摇得酸了,到了皇城之外的下一个城镇。 马车停靠在客栈门前,下车时还是方白墨,亲自搀扶。 阮楠有些惊讶。 这几日方白墨并没有多余的举动,除了和她日常客套以及一些必要的事,两人几乎没有交谈。更别提扶她下马车这种事。 方白墨含笑道:“阮少爷。” 阮楠尬笑:“哈,哈,方公子。” 方白墨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客栈,小牙子跟在阮楠得身后她旁边还跟着两个高大,长相普通的年轻人,是脱了铠甲,劲装打扮的侍卫。 阮楠进了客房,门未关,两个侍卫在门口守着。 门外的方白墨好声吩咐道:“此次出行不易,好好保护少爷的安危。” 侍卫:“是。” 方白墨又转头阮楠说到:“阮少爷先稍作休息,一会儿在下再来禀报一些关于商贸得进程。” 阮楠摆摆手:“嗯嗯,知道了,方公子也先去休息吧” 方白墨离开以后。 阮楠推开了窗户,她得房间被夹在中间,窗户对着得是院子没什么值得看得东西,她无趣得瞥了瞥嘴。又叹了口气。 小牙子四周打量了一下,说道:“没想到出来也那么无聊啊,只不过换个地方关着啊 。” 阮楠笑笑,安慰她道:“那不是,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嘛,这不是关着得地方都新鲜些了吗。” “也是,皇上,听说坊间夜市很是热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牙子语气里隐隐有些期待。 阮楠看了看门边隐约透出得两个人影,轻叹,他们定会打着不安全的名义,让她好好在房中呆着,她道:“先不说这个了,叫人抬桶洗澡水上来吧,热了一天了,有些乏力。” 小牙子:“好。” 不多时,洗澡水抬了上来,房门打开后两个侍卫让出了位置,屋内得阮楠对他们道:“天气炎热,你们也稍作休息吧,不用一直守着,有事我会喊你们的。” 两个侍卫抱拳行礼道:“多谢公子关心,我们这是轮值的,该休息的时候自然会去休息。” “好吧”阮楠耸耸肩。 抬了洗澡水的小二下去以后,两个侍卫中的一个上前要将门关上。 正撑着下巴发呆的阮楠,突然直起身子,眼睛一亮,她瞧见了那侍卫腰间的一样东西。 这花??难道是他! 她喊朝着关门的侍卫喊道:“欸,等等。” “皇上,有何吩咐?”那侍卫停下动作 “也,也没事。”阮楠有些心虚,挠了挠脸颊,说:“我就觉得你腰间的配饰挺别致的,不知道是在那里买的。” 阮楠越说声越细,耳尖染上水红。 一旁收拾床铺的小牙子一听,看向那侍卫的腰间,一枚似叶又似花的配饰,简单得偏向难看,又带有点古朴之意。 那侍卫一听,抬起头来,看着阮楠,坏坏的挑起唇。 这抹邪笑,看得阮楠心头一悸,没来由的觉得他就是隋安。 他含笑着,缓缓开口道:“这是属下未过门的娘子为属下做的。”语气里颇为骄傲。 “是,是吗?那真是有心了”阮楠不自然的撇开脸,面颊微红,不自然的抿了抿嘴。 “是,自然,那人可是天下最可爱的人儿。”那侍卫又道。 “咳咳,知道了,你下去吧。”阮楠道。 “是”那侍卫退下了。 关门以后,还能听见门外另一侍卫对他调侃地道:“新来的,怎么没见你说过有家室啊?” “嘿嘿,刚有,还未过门呢。” “美娇娘??” “自然是美娇娘。” “艳福不浅呐,小子” “哈哈”门外的调侃在轻笑里止住了。 屋内的阮楠羞得面颊发烫,心道;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害臊。 小牙子拿出衣物,道:“皇上水温正好。” “嗯。”阮楠宽衣解带,沐浴。 入夜不久方白墨来敲门了。 腰间坠着配饰那侍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手关上门以后,往门边靠了一步,头微微向房中偏了一些。 屋中无外人。 阮楠摆手:“方使臣请坐。” “谢皇上。”方白墨说着拿出了一叠文册,说道:“此次开采之地在梁州,两国交界之处,商贸往来众多…” 方白墨说得很细,“嗯嗯”,阮楠眼珠子转了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过除了官商之事,运输矿产时还得官府卫兵押运,这么一来就会需要一定数量的士兵。”说到这方白墨停顿了一下,“这兵力的征召也需要皇上批准。” “现有的士兵不够用吗?”阮楠问道 “边境士兵自然不能随意调动,其他产业卫兵适配,不多出。”方白墨道。 “那,那你看着征吧,我觉得方使臣挺厉害的,朕信任你。”阮楠道 方白墨:“不行,这是两国大事,从边境往两方押运定是由两国管家士兵来,北国的自然是我来商定,这南国如何审批还是皇上来决策。免得又图谋不轨之人借着官家的粮,养私人的兵,不是么?” 那后面的一句话,方白墨说得慢而意味深长。 “如此如此,方使臣真是考虑得颇为周到。”阮楠打哈哈,假意听不出来他得暗示。 有了上一世的提醒,这话让阮楠不得不往坏处想,方白墨这一席话,点得太明显了。这不是暗中表达她是否养些自己人为她所用吗? 方白墨甚是有趣地看了她一眼,儒雅一笑,也不逼得紧。捡了些大概得事项聊完后,仍然坐着没走。 一旁得小牙子见状,上前给方白墨添茶。 方白墨淡淡说道:“皇上似乎与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阮楠眨眨眼:“有何不同?” “皇上在太后身边似乎格外乖巧。”方白墨只见阮楠安分得有些过分,对李婉也如此,不得不心生疑惑,难道他重活一世后,有些事不同以往? 南国李婉之势过大,不如北国得昏君好推翻,他重活归来选择了北国,又意外再来南国,便又心念着,那可借阮楠之力,为自己壮大实力。 “世人皆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朕以为君子之道尤为重要,因此,从小起便养出了温润得性子,未曾想到让方使臣看出了乖巧之态了。哈哈”阮楠把这几日看话本瞎掰得功力都用上了。心道:这人心思太多了,还是装傻吧 方白墨沉吟片刻,又道:“那皇上可知道这李太后乃后宫之人,垂帘听政多年,有些朝臣颇为不满?” 阮楠听着,心一跳,岔话问道:“方使臣如何得知?” 方白墨道:“这些时日,为官商之事,与贵国朝中半数人有一些事宜上得往来聊了两句。” “哦哦”阮楠对此故意不作答。 小牙子在一旁听着他们打哑谜,听得无聊至极,头垂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阮楠不接招,方白墨又跟阮楠客套了些许,便离开了。 门口站着得侍卫换了一批人。 方白墨走了以后,阮楠得身子垮下,连忙灌了一杯茶,仅从和方白墨聊得只言片语里,差不多知道方白墨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想借她的手养些能用上的兵马。 只是,她现在并没有勇气和实力接这个主意。 小牙子揉了揉眼睛,问:“这方白墨还真能聊啊,自个说了一个多时辰。” “可不是么。”阮楠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打了个滚。 小牙子道:“皇上,你要休息了?” 阮楠笑了笑说:“嗯嗯,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小牙子道:“真休息了?” 阮楠笑嘻嘻:“被你看出来了,来来来,和我一起看话本吧。”阮楠拍了拍床。 小牙子叹了口气,刚要爬了上去。身子就软倒在地,阮楠连忙过去扶她。 “小牙子???”阮楠大惊。 忽而,身后一阵清风吹过,阮楠的眼睛被捂住,耳边温热。 “嘘…”【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耳边温热,熟悉声音,他压着声道:“别动,别叫,不然的小命可就没了。” 说罢,他故意贴得更近,调戏的语调:“上次皇上走得匆忙,草民落了一样东西在皇上这,忘了取了,皇上可得乖乖还来。” “什么东西?”阮楠颈边的被他激起颗.粒。 隋安头一偏,在阮楠脸上落下一吻,温热柔软的触感,烫红了阮楠的脸颊。 “你!”阮楠捂着脸蛋,不知说这人什么好,只能小声念他一句:“轻浮。” 隋安低声而笑:“好了,这少了的一吻,我暂且先收下了。不过不够啊,皇上。只能委屈一下你,陪我去那热闹的夜市里逛一逛吧。” “这。”阮楠犹豫了一下,心动了。点头:“嗯,那去吧。” 隋安放开了阮楠,阮楠转了转眼睛,才侧头看他。一副果然的表情。 阮楠:“真的是你,你是怎么混进侍卫队伍里的。”白天那侍卫就是他。 “哈哈”隋安大笑,说:“收了定情之物,自然是要来保护我未过门的美娇娘的。” 阮楠嗔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她把小牙子放到床上。 转身看见隋安依着柱子,双手交叉,吊儿郎当的模样。她歪着头打量着隋安,相貌平平,气质不错,身材健硕。 隋安朝她笑道:“看什么?” 阮楠:“你长得……”欲言又止。 “如何?”隋安道。 阮楠:“比我想像得好看。” 隋安笑了,这脸,已经是被他易容成最普通的样貌了。 这也好看的话?? 隋安不禁道:“我在皇上的心目中到底长成了什么不好的模样?” 阮楠摸着下巴,假装思考,道:“谁让你从未给我看过,而且你不是说你蒜头鼻三角眼?那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了。” 隋安上前,搂住她的腰,说:“好了,那是我瞎说的。皇上,走吧。” “嗯。”阮楠回头看了一眼小牙子,在她的床上睡得安稳。隋安用力搂紧他的腰道:“放心,有我的人还有侍卫看着不会出事的。” 阮楠点头:“嗯嗯。” 隋安翻窗一跃,带着阮楠上了屋顶,随即,将她拦腰横抱。 “你干嘛?”阮楠顺势钩住了他的脖子。 隋安挑唇:“如此行路比较方便,搂紧些了,皇上。” “好吧”阮楠只能用力搂紧他的脖子。 以轻功跳跃间,隋安将阮楠抱得紧,稳当得不行。 风划过脸庞,阮楠抬头看着隋安的侧脸,不算好看,却出奇的让他移不开眼。 隋安笑道:“皇上是在偷偷看什么呢?就这么移不开眼?” 阮楠羞了:“才没有,一般般吧。” 隋安:“哈哈。” 阮楠小声说:“明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为何在皇宫之时,总是蒙住我的眼睛?” 隋安挑眉,说道:“起初,是不想让你看见,要知道,看到杀手的脸可是要被灭口的。” 阮楠暗自白了他一眼,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杀手,反而像梁上的采花大盗。 薄唇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隋安又颇有兴致说道:“后来觉得蒙着眼睛颇有情调,便随它去了。” “你还真是……”阮楠找不到任何词形容此人脸皮。 隋安低头看了眼阮楠,瞧见这温软地窝在他的怀中的样子,他便和打了鸡血似的,浑身热血沸腾,他咽了口口水,不敢多想,安心行路。 他问:“还真是什么?皇上想如何夸我,若是风度偏偏就不用夸了,我听腻了。” 阮楠被他逗笑了:“你还真是不要脸,谁要夸你啊。” 隋安大笑。 阮楠往他脖子蹭了蹭,埋头进他的肩窝。 她心里揣测:当初他给了她暗示,他便是那位元贵妃。可如今,若是这人此时在这,那皇宫芳华殿里的那位又在哪?还是说他有什么金蝉脱壳之计,抑或是不是同一个人?她猜错了? 阮楠蹭得隋安的脚步一顿,道:“皇上,可别撒娇啊,会出事的。” 阮楠再忍不住了,捂住他的嘴,道:“算了,你不说话的样子比较好看。” 隋安:“??” 两人说话间到了夜市。 灯火通明,不知比那冷清的皇宫要好玩上多少倍,阮楠想起小牙子,只觉罪过,那便多买些东西回去给他把。 叫卖声,吵杂声,热闹非凡,阮楠买的东西够挂上隋安一身,隋安本想借此出来好生浪漫一番,谁曾想到,阮楠一扎进那吃食和小玩意儿里,就出不来了,那夜里游湖,船廊春.宵,隋安想空了。 忽然,人群中一阵吵闹,正吃着团子得而阮楠被挤得踉跄一步,好在隋安连忙扶住了她,“没事吧?” “嗯呢,没事,前面怎么了?”阮楠问道,隐约在吵杂得声音里听见了什么哭喊得声音,人群涌动,阮楠得身高瞧不见,她拍了拍隋安:“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了?” 隋安抬头看了一眼,挑眉,道:“有两个商贩吵闹起来了。” “哦?为何。”阮楠垫着脚尖。可奈何人群涌动什么都看不到。 隋安侧头,阮楠塞了满嘴的团子,眨巴着眼睛,好奇观望,他莞尔一笑,将她拉到一旁。 “嗯?做什么?”阮楠不解的看着隋安,她还想看热闹啊。 隋安不语,揽着她的腰,脚尖一点,翻身上了一座二层茶楼的屋顶。 “哇,绝佳观景之置。”阮楠拍了拍隋安的肩膀。 隋安贴近一步,搂紧她的腰,说:“小心,别掉下去了。” 阮楠:“不怕不怕,这不是有你呢么。” “咳,当然。”隋安嘴角咧上了耳根。 两人俯瞰下方。 闹事的并不是商贩,更像是哪家的仆人和街上的小商贩闹了起来。 起因是因为小贩的摊上的一样货品。 两人就着这件货,吵得不可开交。那仆人打扮的,一开始还算冷静质问,只是那小贩答不上来,而后两人越吵越大,混做了一团。 街道一下便堵得不行。而后,代管巡逻夜市官卫出面,才制止了这场闹剧。两人被带走后。 吵吵嚷嚷地人群散了,没多久就恢复了夜市的热闹繁华。 “啧啧”阮楠咋舌道:“真新鲜。”阮楠看这两人吵架,像极了朝中群臣辩论的模样,若是群臣也如这般吵不赢便滚打成一团。嘿嘿,那就是真是新鲜了。 阮楠摇摇头,把脑子里瞎想的东西晃掉,问:“话说,他们刚刚争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才争论之间,小贩举起的那样东西,是一样玉制的饰品。 “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确实是上等黑玉,像是腰间配饰,不知怎么在一个小贩手里。” 阮楠点点头,说:“这么说,估计那仆人是认出了这是他们家主子地东西了,询问无果,小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仆人护主心切,便闹了起来吧。” “嗯,散了便不理了。”隋安微笑,问道:“可还逛?” 阮楠吃得打了个饱嗝,她抚了抚肚子。也玩够了,太晚怕被发现,她说:“不逛了,回去吧。” “想去游湖吗?”隋安凑近阮楠,语调轻佻:“这夜间游湖也是不可多得的浪漫啊。” “是吗?那什么。”阮楠看了看天,够黑了。隋安这人,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她婉拒道:“可是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好吧,可惜了”看出来阮楠不想去,隋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道:“那今夜先到这吧。” 隋安送了阮楠回去,第二天。 小牙子一起床便看到桌子上一堆杂物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抱着被子打哈欠的阮楠,无奈道:“皇上,你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嘿嘿,时机不妙,不然也带你一块去了”阮楠笑嘻嘻道:“快看桌子上全都是给你买的” 不能带她去,只能多买些东西补偿一下了, 小牙子翻了翻,都是夜市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她悠悠叹气,道:“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连我家皇上都拐去了。” 阮楠伸了个懒腰,说道:“以后你便知道了” 睡了一夜,阮楠房中搬进的行李变成了两箱,早早的给搬到了楼下,方白墨未曾注意到。 午后,阮楠离开了客栈又出发。临上马车前,装作侍卫的隋安还给阮楠眨了眨眼。 阮楠望望天,假装没看见。 做得太明显让方白墨看了去,他心生怀疑,又要查来查去,她就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北上渐凉。 阮楠的吃穿里被加上了些许暖身之物。 阮楠喝着暖身的茶,掀开帘子,旁边骑着高头大马的隋安感应似的回头,一双深邃的黑眸,面上含笑,看得阮楠心间一跳,连忙放下帘子。 小牙子打了个盹,起来就见阮楠一副小媳妇害羞的模样,不明的挠了挠头。 方白墨的马车在阮楠后方,他窗户那看到那侍卫的笑,只觉相熟。 便转身对身边的随从道:“去查一下这侍卫的来历。” 随从:“是。” 阮楠一行人,走官道,行致山间。 山道尚且宽阔,两队人马在这山道间相遇,迎面而来的是一队人数不多的队伍,押运着货,货物用篷布拉起来盖着。 没有镖局的旗帜,不是押镖的。但说是商贾队伍也不像,押送的那两车货物,皆用黑布包裹,上面印着暗纹。 隋安收了散漫,警惕的望向这一群有些古怪的人。 这一行人行路散漫又安静,大摇大摆,目不视人,不多四处打量。也没不看向阮楠这边。【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他们这一群人,皆穿深色布衣。骑着高头大马。 两队正要相错而过。 忽而,黑布掩盖之下,货箱里传来“咚咚”地闷响,毫无节奏的乱撞地声音。 更显出这群人的诡异。 那在前领头的是个宽面阔口,皮肤黝黑,气质凶煞的男人。在众人疑虑地眼神下,他也不慌乱。 只拉着马靠近,抬手往货箱上拍一拍,这货箱内便没了声响。 这人一掌,内力浑厚。 还算有些本事。 隋安淡定看着,眼神冷冽,手随意地搭在腰间佩剑上。 那凶煞领头人与隋安对视起来,也不在怕的,似挑衅一笑后,继续赶路。 在车内的阮楠闷得紧,听见动静,耐不住地掀起了窗边纱帘。 伸长了脖子打量,白净清秀的脸,唇上朱红,黑白分明的圆眼,很是灵动。又做书生打扮,看起来就是个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玉雕小公子。 “怎么了?”她声音清润,让人舒服。 她的出现,引来那领头人地侧目,他侧脸微微向下看,睨眼盯着阮楠,双眸眯起,唇边露出一抹难辨地怪笑。 阮楠抬头和他对上眼,他露骨地视线看得阮楠心生反感,皱起了鼻子。 隋安也瞧见了,拉了缰绳,后退一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他道:“无事了,公子,坐回去吧。” “嗯。”阮楠也快快地放下车帘。抖了一下,不再好奇车外的事。 那领头人有意无意地,斜眼打量阮楠这一队人马。 无论是马车和乘坐的马匹皆为上等。随行侍从,并未佩戴任何官家之印。 规模不大,看起来是富家子弟远游出行。 行路悠悠,两队人缓缓而过,渐远渐行。直到互相看不到对方的影子,又有走得再远些。 隋安才回过头,却没有放松警惕。 马车走着走着,可能是磕到石子了,车身轻轻一震,阮楠捧着茶的手一抖,茶险些撒出,小牙子急道:“没被烫到吧?” “没。”阮楠摇头。 小牙子:“那就好,那就好。皇上,你喝茶小心些。” “嗯” 阮楠一行人,先前赶路已久,在正午十分,决定休息片刻,再启程赶路。 他们选了一处平坦,阴凉的地方休息。 那是一片空地,青草葱葱,树丛茂盛,林间树木密集。 众人在马上颠了许久,刚刚坐下,休息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突兀桀桀声从林中传来,树叶莎莎作响。 所有侍卫几乎同一时间站立起来,十分警戒。 隋安拧眉,走到阮楠马车旁边,朝着林中看去。 阮楠刚出来透气,就被隋安推了进去,隋安说:“皇上,先在马车里呆着不要出来。” “啊?又怎么了?”阮楠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好像除了风大一点,声怪了点,没有别怪异。 “有些不对。”说话间,隋安顿了一下,立即屏气。 空气里快速弥散着无名异香。 他伸手捂住阮楠的口鼻,说:“快,进去。用帕子捂住口鼻。” “啊,好。”隋安不似和他开玩笑,阮楠用力点点头,赶紧捂住了脸,钻进了马车。 “有异香。”隋安朝众人喊道。 闻言,为察觉这淡香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环视四周。警戒着随时会发生蹦出危险之物的树林。 众人背对着阮楠的马车,缓缓挪步,以阮楠为中心靠拢。 “呀”马车里传出尖叫。 原就在一旁站着地隋安迅速转身,掀开门帘,只见马车里只有一个昏倒了小牙子,马车之下穿了个大洞。 隋安黑了脸,唇抿紧,捏着门帘的手发白。 干,中计了! 与此同时。“啊!”车外传来惨叫。 隋安立即冲过去,看到原本一名围在车后的侍卫双膝的韧带处被利器割裂,软到在地,哀嚎不止。 林间树叶窸窸窣窣地响,抖动得比方才更厉害。 隋安心中炸怒,二话不说,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方白墨冷眼看着地上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皇上不见了!” 方白墨冷声:“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找啊。” “是。” 隋安匆匆追至林中,却毫无人迹,只留下几缕清香。 他卷舌,一声暗哨。响彻林间,暗卫得令四散搜查追击。 他反手一掌打断身旁的粗树。怒极反笑,冷得渗人。 很好,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沉了气,思忖几瞬,理清思路。 方才那异香他大意了,本无毒。不过是障眼法,扰乱他的视线,打断他的心思。 隋安鼻尖微动,嗅了嗅,顺着香味最明显的地方追了过去。 … 一天后。 昏昏沉沉醒过来的阮楠,睁眼便是一片漆黑。身下硬邦邦,旁边有个热乎的,还喘气地家伙。 她奋力挣扎了一下,手脚被捆,嘴巴还被堵上了。 她慌张地扭头张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狭窄而又封闭的木箱内。在她的头顶,有一个拳头大的气孔。黑布虚掩着,透不进什么光。 车还摇摇晃晃,将她颠来颠去,颠得她脑仁都疼了。 挣扎无果,她用肩膀撞了撞旁边那个昏迷的人。没动静。 阮楠拧紧眉头,这下不妙了 她心中忐忑,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也没看到带走她的人是谁,更别提自己怎么到的这。 “唔!”阮楠想喊,堵着嘴,喊不出来。 这狭小的空间里,呼吸都是闷热的。她很慌,不安地情绪渐渐扩大。 无法逃离,只能等待。 她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头顶的气口,朦胧的光让她安定下来。 隋安一定会来救她的! 这马车应该是走在崎岖的山道之上,阮楠只觉得她要被颠散架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 “嗡嗡”响,有人在说话,声音还越来越近。 来了。阮楠心道。 她心中打鼓,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接着,木箱被抬起,还算平稳,走了不多时。 木箱被慢慢放下。 黑布扯开,木箱的盖子被粗暴的撬开。久违的光亮一下子刺得阮楠闭上了眼睛。 有一人踱步到木箱旁边,蹲下。 阮楠没敢睁开眼睛,继续装着昏迷。 此人便是那凶煞长相的领头人。他沉默地注视阮楠一会儿,用手里拿着的小刀,挑起了阮楠的下巴,垂着眼看她。 冰凉的刀尖微微戳进肉里,有些刺痛,再用力些阮楠的下巴就要被她戳破了。 阮楠只觉呼吸都要停了。 这人笑道:“不错,上等货。”语调让人反感。 他收了刀。起身,吩咐道:“来人,把这些人拖去洗干净,换好衣服。今夜即成亲!” “是!” “???”阮楠手心都惊出了冷汗,什么情况,成亲?? 接着,她被拉了起来,扛在肩上,头垂下。 她稍稍睁开了一条眼缝,看到有三个和她一样的人,都被这么扛着。 她发现这些昏迷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男的且长得各有各的好看。 这……算什么?? 阮楠震惊了,趁着无人看她时,猛地眨了数下眼,还咽了数口口水压惊。 心说:这要成亲的是什么人,男新娘也就算了,还一次娶四个?? 一路上,她小心窥探这个地方。 房屋简单朴素。到处都是汉子,女人很少,不少男的光.着膀子,言谈粗俗,这里就像个那个山匪的老窝。 对于他们这些被扛的人完全不在意,不好意。只笑着,嚷着今夜又要有酒吃了。 很快。阮楠四人被抗到了浴池。放在地上。 “先带这个进去吧。”其中一个人指着阮楠四人里最壮的蓝衣昏迷者说道。 其余三人点头,一起把他抬进了里间。 刚刚说话的人即在外间看守阮楠他们。 里面,“扑通”一声水声。那昏迷的人被呛醒。很快传出叫骂声和挣扎地动静。 阮楠听着,双手捏紧衣摆,太不妙了。 她睁开一只眼,看了看。趁看守她的人不注意,挪动了一些,用肩膀顶了顶和她同一个箱子里扛出来的那个男,多一个人清醒多一份力量。 只是这男的依旧昏迷不醒,而且头上还带着一个撞出来的红肿大包。 她想了想,又撞了那人一下,那人“咚”的一生倒地。 “!”阮楠心中大惊。 看守他们的人闻声,看过来,正想扶他起来。 “啊!”里间打斗更猛了。看守他们的人,连忙进了里间。 “奶奶的,洗个冷水澡而已,闹什么闹!”屋内有人大喊。 吵闹声没多久,便失去了声音。 很快蓝衣男被换了戏服,扛了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原先的看守者说:“我先带这个下去,你们继续。” “是。” 剩下那几个一顿折腾,也着实累。少不了抱怨了些 “这个倒了的扶不扶?”其中一个问。 另一人答:“先不管了,反正都要洗干净的” “也是” “不过寨主为什么要娶这么多男媳妇?” “新来的就是新来的,听说,是什么江湖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具体咱也不清楚,反正干活就对了。” “也是。” 此时,那倒地的人幽幽转醒。 不停地扑腾挣扎,骂骂咧咧,生的一副好皮像俊美男子,被这些山匪硬生生逼成了神经病。 阮楠听他骂人,无助地叹了口气,这人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看来,指望不上他了。 阮楠最后,她嘴上的纱布被取了下来。她随即睁开了眼睛。嚷道:“大大大哥,我我我我,我自己洗!” “不行!” 阮楠本就长得乖,她假意顺从道:“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在这也跑不掉,你们洗了三个也很累了,加上这里就一个门,你看着就行。” 几人互相对了眼,衡量了一下 “也行,算你识时务。” 阮楠:“是,是。” 几人说着就解了她压了进去,换了新的洗澡水。随后威胁道:“快点啊,慢了有你罪受。” 阮楠:“好,好咧。” 在浴池里的阮楠,用冷水连洗了三次了脸。才抬头看向了旁边的红喜服,咬了咬牙,快速的换上。 她蹲在浴桶旁边,啃着手指想着办法,如今这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她跑不掉,只能等待。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在浴室里拖了许久。隋安还是没到。 外面的人在催促:“磨蹭什么啊,快点!” “欸,是。”阮楠拍了拍脸,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出去以后,她的手和脚立刻被锁链扣住,不给反抗地盖上了红盖头。 “磨蹭了这么久,时辰都快过了”带她的人斥骂。 接着,然后压倒了一个房间盖头之下,她到处乱瞟,那几个人也在。 她一进去,就听见有人闹。 随即进来一个人,给闹起来那人,肚子来了一拳。 “噗”反抗者被一拳垂到吐血。 那人道:“谁还闹?” 众人闭了嘴,沉默不语。 见其安分,屋里的山匪才出门外守着。 观望地阮楠被这一拳吓得眼睛都瞪直了,她手指焦灼地卷着衣服,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的一直不停的碎碎念,是和她同箱的那个俊美男。 山匪走后,他就一直小声地骂骂咧咧。 阮楠揉了揉眉心,又叹了口气。 俊美男狠狠道:“等老子的人来,一定铲平了这山岗。” 没人接他的话,阮楠只觉气氛低至冰点。 她拉下盖头道:“那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俊美男瞥了她一眼,气道:“快了!”他抱着胸,愤愤地说:“还好老子机智,朝那个气孔那里丢了块黑玉玦,不过那些家伙怎么这么慢,老子都快被折腾废了。” 黑玉玦??阮楠无端地想到夜市里那件事,若那无主的玉诀,真是这人丢的,如今已经离得如此遥远,这人的救兵,也指望不上了。如果不是,那就更没希望了。 “哎。”阮楠不想接话了。 这人就关了多久就被骂了多久。骂到后面同屋的几人烦了,都要吵了起来。 入夜后,点起了灯。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山寨。 四人被重新盖上了盖头,带了出去。 一众人叫嚷着,粗鄙的话语中透露低俗的恶趣味。 四人齐齐走着。锁链“当啷”。 他们被压上了一方石筑平台。【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嘭”盖着黑布的货箱被一掌拍得炸裂。黄色的粉末在空中飞散,浓香得呛鼻。 这裂开的箱子周围,遍地伤者哀嚎,翻来滚去。 隋安收了掌,冷眼斜睨着离他最近得一个,剑尖抵在他得颈边。“人在哪?” 那人只顾嚎叫,完全不回答他问题。 “不说?”隋安语气淡淡,剑花一挽,将这人手筋挑断。 “不说”那人疼得抖,依旧咬牙。 隋安冷嗤,剑尖下滑,停在他人体正面的中心点,“割这个比挑断手筋还快些。” 那人一口血喷出:“你!!!” “三......”隋安数着。 那人磨牙,气道:“厄山!” 隋安得了位置,不多废话,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 地上的那人立马夹紧双腿,警惕地瞪他。 隋安:“往哪走。” 那人看着他的剑,不甘道:“西南,行几十里。” 隋安默不作声,晃了晃剑,给了个眼神他。 “奶奶的”那人啐了一口,说:“正东,一直走就看到了。” 隋安得了真的信息,便头也不回的,直接往正东方向奔去。 不知阮楠现在如何了。 先前这些人仗着熟悉地形,给他使了□□。往返赶了一夜的路,体能损耗极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滴水未进,匆匆赶往厄山。路途中间,他还放了烟雾,在原地留下暗号,通知其余的人快速赶往厄山集合。 当初,南国,北国之内的局势,消耗他大量人手。因而此次出行,所带暗卫不多。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如今,他只能不断加快脚步。 终于,赶在阮楠被压上平台那天的天黑前到了厄山的山脚。 … 再回到那一方平台之上。 四个新娘站在平台中央,其中三个高大醒目。一个稍矮,身形纤细。这几人,喜服红得扎眼。 平台四周挂满红绸,还勾挂了大红球花。 平台下的人们热闹得反常。 新郎——那凶煞的领头人,也是这群山匪的头头。 从平台正对的房屋出来,这算是这山寨里的豪宅了,三层,瓦顶。一身红喜服,衬得他得嘴脸更加恶心。 司仪大声道:“千里姻缘,佳人偶……偶成。” 顿了顿,他又道:“一.....” 一字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他喉咙处便飞出一片金叶子。顿时,脖子血喷涌,眼直直倒下,倒在四个新娘面前。 无端端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瞪着阮楠脚边,阮楠颤了一下,后退一步。 “哄”下方人群一片哗然。“谁来闹事了!?” 盖头下,俊美男孔清州眼睛到处乱瞟,一看这倒地的死人,再听见人群吵嚷。 他便立即扯下盖头,转身,牛气轰轰的傲视平台之下那群山匪道:“哈哈,乌合之众,老子的人来了,看你们怎么死的!” 山匪群情激愤。 “这家伙是什么人?” “来了我们的地盘还敢称王称霸?!” “来啊,来一个弄死一个,来一双弄死他一双!” 山匪们纷纷撸起袖子,提起刀,要冲上来。 听这架势,阮楠也跟着扯下盖头, “呵,活腻了。”一声嗤笑,轻轻传来,镇住了所有人。 还未上来的山匪喽啰们就停下了脚步,面面相窥。 “是谁在说话?” “在那!”有人指出来说话的人:“屋顶。” 平台正对,三层屋顶之上,隋安一手负着,一手拿剑,剑尖指地。他劲装黑衣衬得犹如修罗出世。他冷眼静看,以一人之气势力压众人。 他呵道:“见过想投胎的,没见过集体奔着赶着投胎的,真是让人咋舌。” 孔清洲撇嘴,左右看看:“干,哪里来的人抢了老子威风,老子的人呢!” 在他身旁地阮楠仰着脸看他,盈盈浅笑,眸子染了笑意,灿若星辰。 隋安低头和她对视,勾唇。 阮楠得意道:“那是我的人。” “你的?哦。”孔清洲不喜,但是好歹救援来了。 只见一晃眼,隋安带着阮楠上了屋顶。 山匪们大惊。 隋安的动作无人看清。又光明正大的带走他们抢来的人。这要是完全毫发无损地离开,岂不是打了他们这些山匪的脸? 众人终于安耐不住了。纷纷抄家伙,挥刀往上冲。 孔清洲瞪大了眼,抱头躲在一边,朝着隋安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隋安淡淡:“一个” “噗”孔清洲胸中一口老血就要吐出。 开什么玩笑,就一个?! 回抱他腰侧的阮楠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却分外让安心。 阮楠莞尔。是他,一个就够了。 山匪们扯了嗓子喊:“一个还敢这么嚣张?” 说罢,山匪们已纷纷攻上。隋安以一敌百,厮杀声,怒吼声,场面混乱不堪。 孔清洲趁乱躲到了平台之下。他小心翼翼探出头,看了一眼隋安两人,嘲讽道:“缺货,一个人还敢摆这么大的阵仗出场。” 这群人里,只有那山匪头子,不动声色。只皮扯肉不动地冷笑,站在一旁,等待他那些手下一点点消耗隋安的体力。隋安扛不住了,他再趁势拿下隋安的小命。 只不过,他想得太少了。 即使隋安揽着人,也把他那群手下打得落花流水,这些喽啰山匪们跟树上摇下的枯叶,一个个被踢下平台。 紧紧搂着隋安的阮楠满眼桃心被他甩得满眼金星。 看到这,那山匪头子彻底呆不住了。这局势大为不利啊! 他起身攻上。 隋安认得这人。瞬间,怒火一起,几招之后他被隋安用尽全力的一脚踹飞。踹得肋骨断裂,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众人惊得动作戛然而止。 “怎。。。怎么会?” 他们的老大被一招制服,这还怎么打? 山匪头子见势不妙,丢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在这山里混,么维护他的颜面,便咬着牙起身。 那山匪虽说武功不济,轻功却了得,快得和影子一样,晃得隋安拧紧眉头。 如此轻功,怪不得能从他得手里偷人,若是为他所用定了得。只不过,太蠢了! 那山匪依旧被隋安压着打。 突然,白色无味粉末从山匪手里洒出。直冲隋安门面,隋安一甩袖,挥开粉末。皱鼻,极度的厌恶之情不掩。 他又是带上十层功力地愤怒一脚,这山匪被他踹得鼻外口斜,倒地再也不起。 “只会用卑劣手段的宵小之辈。”隋安朝着众人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头头?太废了,你们赶紧趁早散伙吧。” 喽啰们被这震惊得顿时没了动作。 “这粉……你,你没事吧?”阮楠关心道。 不知道那粉又是什么毒物。 隋安摇头,刚要说无事,只觉手脚发麻,僵硬。 有人看准了这个,愣住的山匪群里,有人大喊:“他中毒了,冲呀!抓住他,为老大报仇!” “为老大报仇!” 隋安无力地捂住胸口后退一步。阮楠慌了,一下拿起了地上的剑,挡在隋安身前,“别怕,我我我我,我保护你。” “哈哈”隋安乐了。脑袋软软地搭在她的肩上,“好啊,还没有人如此对我说过。” “欸,是,是吗?”阮楠拿着剑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抗住敌方的三刀切。 就在危机之时。 “冲啊!!” 山寨入口火光冲天,数百人举着火把,宛如一条火龙冲上了山。 “杀呀,救出老,老爷!” 只见一群年轻人嚷着冲了进来。 霎时间,孔清洲眼睛精光大放,一改观望众人打杀时的窝囊,猛地站起来,插着腰,大叫:“哈哈哈,老子的人来了!” 阮楠看过去,冲在最前面的人十分眼熟,她想了想,竟是那夜夜市里的小斯。 还没来得急细想,就见眼睛一晃,眼前的景象不停的往后移动。 “你没事吧?”阮楠问,伸手抱紧隋安。 “咳”隋安虚弱道:“没事。” 刚说完他就呕了一口鲜血。 “哇,这还没事?”阮楠心疼道。 他们走到后山不远,隋安便不用轻功了。两人步行,阮楠搀扶着隋安。 不多时,两人走到一小山塘附近,隋安看了看阮楠,阮楠眼里满是担忧。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脚下一软,带着阮楠摔入了山塘。 “啊!”阮楠惨叫一声。 阮楠:“咕噜噜……我,我不会游泳啊,咕噜噜……” “……”遭了,玩大了。隋安赶紧提起一口气,把阮楠拉了上去。 两人一同趴在池边,喘气。 隋安侧脸看向阮楠,见她人没事,眼珠子一转,赶紧捂住胸口,“哎哟”。 阮楠立马着急地转身,趴在他的身上:“你,你怎么样了,是哪里不舒服??” 平躺着的隋安脸色白得异常,看来十分虚弱,“我,我觉得胸口好闷,喘不上气……” “那,那怎么办?”阮楠道。 “要不,你亲我一口吧。”隋安苍白的脸上露出坚强一笑:“就当我灿烂而又辉煌的生命里最后一个爱的吻吧。”【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这哪里是一个中毒之人会说的话? “你!”阮楠轻拍了一下他搭在胸膛的手,又喜又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 “噗”毫无预兆,隋安又一口鲜血,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阮楠本以为他在吓自己,没想到突然这样。她一下就慌了,手忙脚乱,说:“你不是逗我的么!怎么办。”她急得在他身上翻找,“你有没有带什么药出来啊。” 她在隋安衣内摸索翻找,温热的小手暖了湿衣带来的凉气。 还装昏迷的隋安咽了口口水。“唔”他一声闷哼,阮楠闻声,又撑在他的脑袋上,“你醒了?” 隋安眼睛睁了条缝,说了一句:“腰侧藏有解毒药丹。”说完,脑袋往左边一偏,又昏了过去。 “好,好”阮楠找了那粒以蜡封存的药丹,她剥开蜡层,给隋安喂下,捏着他下巴抬起他的头,“快吞”,她给他顺着气。 隋安吞下。 阮楠松了一口气,才发现的手中,这人下巴的触感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入手疙瘩,“嗯?” 她定睛一看,隋安下巴廓处的的皮肤翻起,她伸手扯了一下。一小块被撕了下来。 半透明,触感柔软。 她眨了眨眼,丢了这一片皮,在伸手一斯,假面撕出,真容显露。 隋安本人的脸赫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双眸紧闭,眼尾上翘,让隋安既使是昏迷,也自有他那一派吊儿郎当的邪魅之感。 阮楠怔怔定住,不知作何反应。 阮楠想过无数种隋安和她摊牌,告诉她一切真相的场面,唯独没想过这种——一场闹剧,一场大战,又一次落水之后,看到真相。 阮楠的反应太安静了。 隋安心里打鼓,他又咳了两声,阮楠没空多想,总不能一直在这呆下去。 她往四周看了看,找了块能掩人的大石头,扯着隋安,把他拖了过去。让他平躺在草地上,她则守在,外侧,随时注意周围的动向, 没有火石,她只能扒了隋安的湿衣,摊在石头的背面晾干。 深山夜里还是很凉的,她只能脱了外衣抱着隋安,给他取暖。 远处有脚步轻踩的声音,阮楠放下隋安,探头去看看是敌是友。 林中似隐约有一黑衣人。 阮楠看不真切。 隋安抬了一下头,眯眼看,看到是自己人,便稍微起来一些,便在阮楠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先不要过来。 那人影走了。 阮楠放松了警惕。转身一看,隋安躺得好好的。 吃了药,只等隋安醒了再离开吧。 她定定的看着隋安的脸发呆,“哎……” 两个时辰后,阮楠抱着隋安犯迷糊。 隋安趁机点了她的睡穴,快速起身,扶住要倒的阮楠。他宽厚的手掌托住了一张清秀软乎的小脸。 隋安:“哎……” 相同的一声长叹,两人心境却不同。 ...... 另一边,昏迷刚醒的小牙子发现自己正在方白墨的马车上,马车正赶往某处。 小牙子大惊而起:“糟了糟了,皇上呢?” “不见了,正在找。”方白墨淡定道。 原本只是想看看阮楠有没有再度合作的意愿,没想到遇上这等变故。 小牙子道:“皇上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小脸煞白,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活了。 “那天马车忽然穿了大洞,一个人飞进来,可是,我我,被他打晕了。”小牙子急急忙忙交代那天的事,希望能给点线索。想来,那日马车忽然一震时,就已经有人偷偷跟上来了,一直在等待时机。” 方白墨沉吟片刻,说道:“阿九” 侍从阿九进来:“在” “去查查在这一带经常出没的,轻功了得之人。”方白墨道。 “是。” ...... 厄山后山 “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同来救人的,这后山怎么就不给搜了。”说话的是刚刚冲上来那一群年轻人中的一个。 山匪被打得落花流水,逃的逃,死的死,山岗里没剩几个活的劫匪了。 众人正在搜捕之时,后山这就给隋安的人拦住了。 暗影卫一冷漠道:“不方便” “不方便?这后山你造的?”孔清州家的人和他一样的性子。 卫一:“我说过了,我们搜过了,没有落逃山匪。” 那些人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卫一他们似乎不好惹,便不说什么走了。 后山大石处。 人走后,隋安吹了口哨,唤来卫一。要了火石,解毒药。便吩咐他在附近守着就行。 这山匪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药,他带的药只能压制。 隋安起了火,把衣服架起来烤干。 他撑着脑袋在阮楠身侧躺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又挠了挠她的下巴,“明天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双方都有自己的原因扮作另一种人,过着各自的人生,有一天有了交集,便再也无法割离。 原本都不是有意欺骗,可隋安从未证明自己的身份。在外看来对阮楠便是从未敞开过心扉。 平日里,明明两人白天还见着,当一对熟悉而客气的假夫妻,晚上自己又偷偷摸摸溜进人家寝宫,这怎么说都像登徒浪子玩弄人心之举。 欺骗太久。两人身份又特殊,忽然戳破了这一层纸,倒不知怎么面对了。 “真是怪别扭的。” 隋安熬了一个晚上想着给一个十分合理又凸显他高大形象的理由。 “唔”太阳刺了眼,阮楠伸了伸懒腰。困惑的睁眼望天 她怎么会在这? “对了,你”阮楠几乎是要跳起来,她一起身,就看见隋安和没事人一样在烤着兔子。 面上的血色恢复了,脱了假面的他,俊美无双,阳光下,妖孽又明朗。他浅浅的笑让她的心悸动了。 阮楠楞愣,隋安抬头与她对视,她连忙把视线放在那只看起来很好吃的兔子身上。 他笑笑道:“皇上,你醒啦。” “嗯,那,那什么,你没事了吧。”阮楠挠了挠头。 她的贵妃成了她的男人。心里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开心。就是有些别扭。 她还没考虑好,怎么和这个身份的隋安相处。 “没事了。”隋安说 “嗯,那就好。”阮楠说,她挠了挠头。 话题止住了,空气中充满尴尬的气息。 一个本应该在皇宫里的贵妃现在坐在草地上烤兔子。一个堂堂一国之君看烤兔子。 这贵妃是男的,这皇帝是女的 这贵妃还把皇帝睡了。 沉默良久。 隋安虚咳几声,道:“皇上,兔子熟了,可以吃了。” “啊,好”阮楠接过隋安递过来的兔子腿,“谢谢啊。” 隋安默默地看向阮楠,清了清嗓子,道:“咳,那什么,先前,和皇上你没挑明身份是,是因为我觉得……” 阮楠一边啃兔子,一边看着隋安,等他说。 隋安:“是因为……”完了,昨晚他想的一个也说不出来。 “嗯,你说。”阮楠眨眨眼。【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话止在舌尖。 隋安忽然起身,看向远处。“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我去看看”。说完又对,楠道:“你在这呆着不要乱跑。” “嗯嗯”阮楠点点头。食之无味的啃着兔子肉。 兔子吃到一半的时候,隋安回来了。他说:“我陪你下山吧。” 阮楠抬头:“嗯?” 隋安:“有人来接你了” “嗯,好”阮楠起身,隋安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烤兔子。 阮楠看了看他的手,没说什么。 一路无话,偶尔对视,两人又匆匆撇开头。 过了一夜,山寨已经空了。乱得惨,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走同样山下的山道时。隋安停下,说:“沿着这条路下去,就能看到他们了。现在我不方便出面,不过我会暗中保护你。” 阮楠侧身,仰头,看向隋安。圆圆的黑瞳印出他的脸。“好” 好乖的样子。 隋安一冲动就想吻了她,他忍住了:“去吧。” 阮楠点头,走了。她沿着山道慢慢往下走。 隋安注视着她纤细而又孤独的背影,伸手进怀里拿出了阮楠送他的那一枚银花瓣。 裂了一道痕,昨夜打斗时留下的。 他心疼的拂过拿到痕,像极了此时他和阮楠两个人。 阮楠和他一样。从小生活在阴谋强权里,最难以接受的便是隐瞒和欺骗了。不过阮楠或许安静的反应,让他有些无奈,连解释都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阮楠已经走了很远,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站立在山巅,静静的看着她。 阮楠垂下眼帘,周身的气息沉下去。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她以为他们相爱,她全盘脱出,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她好像一点也不懂,不了解隋安。 “哒哒哒。”马蹄声。 “啊,皇上!!”小牙子的尖叫老远就听见了。她朝着阮楠用力挥手。 阮楠看着,笑了。再回头时,隋安的身影已经消失。 她摇了摇头,算了,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的,或许往后才能知道会如何。 … 阮楠的这一次被劫,吓坏了众人。休息的地方也从客栈变成了每个地方的官家府邸。私房成了出巡。 那个迷恋歪门邪道,修炼神功的山匪被除去了,人心大块。剩下的山匪被孔清洲折磨一趟以后,押进官服。 阮楠从厄山回到了鄂州官家府邸。 刚沐浴更衣,吃过饭,方白墨就来了。 “方使臣可还真有精力啊”阮楠无奈道。 “是臣失职了”说着方白墨就要跪下。阮楠赶紧止住,说:“免了免了,这里不是皇宫,礼数就算了。再说了,这次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又不会武功。来了人你也不能冲上去挡刀子。朕此时安然无事便不再计较,也不会无端怪罪你。” 阮楠只觉得累了,想休息。 方白墨还是行了一礼。阮楠不在乎是他的事,他身为使臣,又是这次商贸的提议者。阮楠随他出行被抓了。那猜测可就多了。 要是传出他作为北国的使者想加害南国皇帝的消息。那他回了北国以后,势力必定会被压制。 阮楠揉了揉眉心,方白墨又是满眼算计。 她太了解方白墨了,她知道方白墨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权力铺路,一时间觉得他活得太累了,计较太多了。当年自己怎么蠢得和他合作? 她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方白墨还想说些什么,此时情况不宜多说,便离开了。 阮楠道:“来,小牙子扶我到床上。” 阮楠躺倒了床上,小牙子拉着张小凳子,在床边给她剥葡萄。 她闭着眼睛,把完手里的银镶血玉的坠子。 “皇上,你这次可吓死我了。还好你好好回来了。不然…”小牙子没说下去。 阮楠:“不然怎样?你要殉情,然后和我生同床,死同穴?” “呸呸呸,死不死的就不要说了,皇上一定能活得好好的”小牙子道。 阮楠笑了。 小牙子气道:“我回去一定要勤练武功,别让坏人一上来就给我敲晕了。”说得太激动,手里的葡萄给捏碎。 诶?太丑了。 她看了一下闭着眼睛的阮楠。自己吃掉了。 阮楠嗤嗤笑着:“好,那我等你武功高强,当上那什么,武林盟主那天。” “哎,那远着呢。”小牙子想了想,又说:“还好有人告诉了皇上你在哪,不然我们还要好一通乱找呢。” 说到这,阮楠突然正在眼睛,茫然的望着床顶。 是他吧。 她坐起身,面对小牙子道:“小牙子。我要和你说一些事。” “怎么了,突然这么正经。”小牙子也跟着严肃起来。 阮楠细细的说了起来。桌上的烛台然了三分之一,以后阮楠停下,吃了颗葡萄润了润嗓子。 “什么??”小牙子声音提高了几倍。就要跳起来,被阮楠压住。 她往小牙子的嘴里塞了几颗葡萄,小牙子气得用力嚼,边嚼边含糊说道:“贵妃是男的,还就偷偷和你……”她又惊讶又生气。猛抓了一把葡萄塞进嘴里。 阮楠担心她把自己写噎死,她道:“你冷静点。” “怎么冷静?”小牙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男扮女装这事就算了,大家都有难处。可是他怎么能趁机和你鱼水之欢,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真相以后还又偷偷找你幽会。你明面上皇上啊,要是被发现了,你会死的。而且他平日里还装出和你不和的样子。怪不得还是贵妃的时候,忽然一下子对你冷淡了。你半个月不过去他都不怨什么。就是怕你发现,对他不利。他明面上可躲着你。皇上,这不就是典型的玩弄你的真心吗?” 阮楠给她递了杯茶,怕她用葡萄噎死自己。“慢点,别噎着。他也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害我的。” “皇上。”小牙子两颊鼓鼓,恨铁不成钢道:“男人的话都是不能信的,你瞧他那张妖孽脸,像好人样吗?他要是真心待你就不应该躲着你隐瞒你。” 小牙子痛心疾首,她的皇上要被狐狸精拐走了,还是真正里里外外都很狸的男人。 阮楠原本心中不顺畅的,瞧见她这样,乐了。她戳了戳小牙子的鼓囔囔的脸颊“好啦,怎么说我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很多事。我会有分寸的。” 小牙子泪汪汪:“嗯嗯,皇上,你可千万擦亮眼睛。别着了狐狸的道。” “噗,好”阮楠点头。 … 隋安在阮楠住的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了。找了名医将他身上压制的毒解了。 卫一正和隋安汇报这段时间的事情:“皇宫那边一切妥当,袁渊没有露馅。那夜那名黑衣人的衣服确实双层,内夹一古怪图案。说等主上回去再做定夺。此外北国那边老皇帝昏庸,局势更加紧迫了。” 隋安:“嗯,知道了。这段时间先压住自有的势力,让在北国卫七不要着急拉拢其他势力。从我库房里调钱,再多养着兵力和暗卫。南国这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其他事等我回去再说。” 卫一:“是。” 隋安停了一下,问:“皇上现在如何,有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尚好,他们一行人打算在官府住几天再出发。”卫一说。 隋安揉了揉太阳穴,说:“嗯。加派着人手过去,这次我就不去了。” 冷漠的卫一点点头:“好。” “嗯,你下去吧。”隋安说。 “是”卫一转身下去,到了门口的时候隋安又把他叫住:“等等,这里离梁洲还有很远,我还是再跟一路吧。你明早替我准备一张新的假皮。”他面上有些不自然,不过卫一不会多看。 “是”卫一又想到了一件事,说:“对了,好像袁渊给主上留信,问主上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桃花债。” “嗯??”隋安抬眼看他,困惑。 他的出生就是为夺位而培养出来的,从小到现在规划里只有夺位大业,阮楠是意外闯入他人生里的女人。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隋安坚定道:“没有。” “是。属下这就去回信。”卫一下去了。 隋安:??? 他哪块石头缝里生出来的桃花债。 … 月黑风高夜。 皇宫,芳华殿,贵妃寝宫。 袁渊顶着隋安的脸起夜。迷糊间,只觉背后阴风一阵。 暗器? 他提起裤子,翻手就是一掌,把袭击过来的暗器打碎。 焦黑的碳在空中炸开。 袁渊皱眉,捂住鼻子,这是什么新式暗器? 只见地上还有一根焦黑焦黑的东西,上面卷了一张纸。 他小心拿起来。“战书?”袁渊疑惑自言道。 拉开一看。他眯起眼睛,原来是写给隋安的情书。而这根黑乎乎的东西是礼物——红薯。 好样的,品味清奇。 袁渊看完,淡定地反手震碎。“好丑的字,看不懂。” 第二天他便写信给了隋安。 … 几日后,皇宫里,假扮成隋安的袁渊收到了卫一的回信。 一如既往,简洁得袁渊都想打人。 嗯。这个人多写几个字手一定会废掉。 最后附上袁渊疑虑地答案:无。 袁渊看着手边烤黑成碳的红薯,还有附带的被他捏成纸屑的情书。 陷入沉思。【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一个月后,边境梁洲。 阮楠换了身鹅黄色暗纹的锦衣,外披同色轻纱,贵气清雅。 下了马车,她拢了拢身上的轻纱。一个月的奔波,一个月的深思,让她身上的气质沉了许多。 这一个月,她都没有见过隋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再来了。 身在梁洲边境的官员全都亲自出来迎接。恭不恭敬不知道,样子倒是做得很足。 客套不多久,行了繁文缛节的礼数,一行人入了议事大堂。阮楠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认真听着下列官员的汇报。 听,阮楠是一知半解,看,阮楠是头昏脑涨。安排起来也有些慢,但她处理起公事来挺认真。 来到梁洲这几日,一股脑的全扑在了这件事情上了。 小牙子少见如此认真的阮楠,连带着陪了阮楠熬了几天的夜,在一旁端茶倒水,研墨打瞌睡。 一日正午。 阮楠揉了揉眉心,见小牙子在一旁犯困,她说:“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没事。”小牙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要陪着皇上。” “扣扣。”,方白墨敲门:“皇上,臣请见。” “嗯,进来吧。”阮楠说。 方白墨拿着一叠公文进来。“征收的运送卫兵的事已经安排妥当,皇上请过目。” “嗯”阮楠到来文册,仔细的看完,她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她把文册放到桌上,沉吟片刻,说:“这样吧,这我有些看不懂,等我看懂了。我再叫你过来。你先出去吧。” 方白墨不露声色地暗嗤,果然还是那个草包,正好可以利用。他莞尔一笑,“是,皇上。那臣就下去了。” 阮楠:“嗯,去吧。” 方白墨出门时,门口站着的侍卫特地看了他一眼,方白墨被他看得一蒙。淡定地瞥回去一眼便走了。 又假扮成侍卫的隋安,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屋内,阮楠趴在了桌子上,怨道:“这人活得太费劲了。” 小牙子问:“怎么了?” 阮楠:“方白墨在文册上动了手脚,企图用我们国家的财力替他养北国的将士。应该是他在北国的手下还不够,又碍于养兵的钱不够。之前他暗示过我,我没答应他,他倒是自己做了。上批财政,下发时层层克扣,他两头买通中间几个贪官就能坐享渔翁之利了。” 方白墨想得真是美啊。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重活一世以后,很多事都变得不在她预想之中了。 阮楠撑着下巴,软软道:“当皇帝真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田园般的生活。” 门外的隋安耳朵动了动,田园生活?默默记下。 小牙子着急:“那怎么办?李太后会不会把这件事安在你身上?” “不怕,李婉不是废物,能查到我身上自然能看清真相。只是…”阮楠犹豫了,没说完。 小牙子:“只是什么?” 阮楠心道:只是该站那边,她还没想好。因为哪边都不是好人,她哪边都不想站。 她不想小牙子卷入这种事,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她浅笑说:“没事,我忽然想起了,这几日看的都是公文,脑袋大了。晚上你给我找点话本看看。缓解压力。对了,上次那个千年老僵尸七战蜘蛛精倒是不错的。” 小牙子挠了挠头,皇上的口味真是越来越怪了。 从情爱话本转战清奇的志怪小说。 又过了几日。对公事阮楠已经上手,处理起来快了,夜里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亥时,月薄云稀。 阮楠捏着血玉坠,静默望天。手边放着还有没看完的话本。 小牙子端了甜汤进来,她把甜汤放在桌子上,看见阮楠这幅神情。便问:“皇上,怎么了?” “他好像真的回宫了。”阮楠努了努嘴。 小牙子:“可能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吧。皇上,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阮楠看着他,眨眨眼,神情不言而喻,但嘴上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他有什么好的”小牙子嘟囔。 阮楠笑笑。 其实他挺好的,她也挺喜欢隋安的。就是自己不清楚,对隋安的感情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还是依赖之情。也不知道隋安到底如何想的。 不说隋安如何面对,她自己也不明白如何面对这份情。 唯一能弄得清楚的是,别扭,一股说不出的别扭的感觉。 于是这一个月,她反复的在心里问自己喜欢吗? “那他喜欢你吗?”小牙子反问,顺手把甜汤端过来。 阮楠接过甜汤,迷茫道:“好像他从来没说过。” 这几日处理的事情繁多。许久没见阮楠的隋安刚来,听了这话,他心中一震,沉思良久,才发现自己确实从未认真说过这句话。 他不知道如何说,认真喜欢一个人,从前对他来说太遥远。 这一个月他从未离开,只是没有相见。 也还不到相见的时候,他需要确定一些事情。他要确定爱是什么,他到底爱不爱阮楠。他不敢轻易给她任何感情上的应承。他怕伤害她。 “你别想了,他都走了。等回去你再问个清楚吧。”小牙子说。 阮楠点点头:“确实” 待两人再见面时,一切的一切都会清楚了。 隋安叹了口气,心道:栽了栽了。 隋安在阮楠的院子外面站了许久,想了许多事情。他决定先回皇宫,处理好所有的事,才能静下心和阮楠好好聊聊。 夜渐渐深。阮楠睡了,隋安就走了。 … 深宫之内,珍华殿。 一个黑衣的暗卫跪在李婉的跟前:“回太后,依属下观察,皇上确实软糯,没有反抗之心。出行期间,与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过往来。” 李婉:“嗯,那看来他这个傀儡皇帝当得挺有自知之明。”她的指甲划过衣袖,换了个姿势坐好。“那往后便只派几个人看着便可以了。” “是”侍卫有道:“不过,那北国的使臣倒是有些蹊跷。” “如何说”李婉问。 “他对我们的暗卫的安排和传信的暗号等颇为熟悉。这…”那侍卫不说了。 “难道出了奸细?”李婉微微眯起眼眸。 “不否定”侍卫道:“可我把方白墨有关的人排查一遍后,又毫无所得。” “这倒是让人奇怪了”李婉说。 侍卫:“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查的” “嗯。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李婉说:“先按住朝中之人的异心吧。哀家在位多年,有些朝臣心里生了异端,过段时间替皇帝招募宫妃。你准备好名册,让那些有异心的都送人进来,扣在宫里。” “是” …… 在梁洲又多呆了半个多月,阮楠总算把事情处理完了。 最后一次议事在梁洲官府中。众人呈报,阮楠和方白墨监审。 仪式做的很足。足足弄了一日,才结束。 阮楠稍微改了方白墨呈递的公文,方白墨挑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叹阮楠的侥幸蒙中。还好他还有备选方案,蒙中了这些纰漏也无所谓。 傍晚,所有的人都散了,阮楠在官府门口碰见的方白墨。 方白墨露出他特有的温润微笑,说“臣明日即跟着运送的队伍回北国了。特意与皇上道个别。” “是吗?”阮楠故作惊讶,“哎呀,方使臣也劳累了,不如多注意几日,好好感受这边境风光再回去也不迟啊。” “多谢皇上挂心,只是公务繁重,得须快些回去”方白墨道。 “行吧”客气完了,阮楠十分干脆道:“那使臣路上小心。朕就不送了。”反正这件事过了,最后还是要把权力还到李婉手里,她再也不会和方白墨接触,也乐得清闲。 “嗯”方白墨还想说些什么。 阮楠瞥见他的表情,思忖几瞬,最后还是挑明地说了:“使臣,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的事,朕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再会,珍重。” 说完阮楠走了。 留下方白墨一人在原地,他依旧维持着那虚伪的笑。看阮楠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惊讶。 …… 此时,隋安已经回到皇宫。 从厚厚的公文里抬起头的袁渊,顶着两只浓黑的黑眼圈。淡淡道:“原来是贵妃娘娘啊,舍得回来了?” 隋安一愣:“你眼睛怎么了?中毒了?” “没有”袁渊随手把手里的东西一丢,打了个哈欠:“最近抓只贼,熬出来的。” “什么贼这么厉害?能把你熬成这样?”隋安轻笑。 “你的烂桃花”袁渊道。 “我的?”隋安不解。 “去看吧”袁渊指着角落一堆奇怪的杂物,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废品。 “这是什么?”隋安问。 袁渊:“给你送的定情信物” “……”隋安选择忽略地上黑黑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他绝对没有这种品味的桃花! 隋安大手一挥:“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 袁渊:“丢过了,第二天还会塞回来”他拍了拍隋安的肩膀:“人家认定你了” “……”鬼才要这种奇葩认定。 隋安妖孽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袁渊道“还有,这归你了。”他指着跟小山一样的公文说道。 隋安故作严肃:“我是你的主人。” 袁渊郑重点头:“对。这些很重要,请主上快些过目。属下先行告退了。” 隋安又道:“我风餐露宿,长途跋涉,相思疾苦。” “主上”袁渊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隋安,语气幽幽地道:“我相思也苦。” 隋安轻叹道:“可是,皇上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总的来说我比你惨” “嗯?”袁渊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小牙子也会知道他的身份了。那以后还怎么套近乎?? 想到这,袁渊冷道:“主上,人家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却连手都没摸到,谁惨?。” 隋安看看他,又看看房顶,假装没听见,继续卖惨:“然后我很可怜地跑回来了。” “所以,皇上拒绝你了?”袁渊问。 “没有”隋安道。 袁渊:“她生气了,不开心了?还是特别高兴?” “都没有,她很安静”隋安道,他抱着手臂,手撑着下巴,沉思! 袁渊同款姿势:“嗯,那就奇怪了” 屋内一下静默无声了。 接着,袁渊忽然想到什么,从公文的最低端抽出了一本书,递给隋安道:“主上,这你可以研究研究,没准能弄明白女子的心思。” 隋安看了看封面,挑眉坏笑:“未曾想到,我得意的左膀右臂,平日里还研究这个?” “情势所逼”袁渊剑眉竖起,如临大敌。 “哈哈哈”隋安大笑。 …… 又两日后。 阮楠启程回皇宫。 轻车幔帐,阮楠趴在窗边,冷风从耳边划过。 她已有将近两个月未见隋安了,再见面时,他们是皇上和贵妃,还是帝王和平民? 隋安会怎么做? 她有些摸不准。 …… “已回”卫一的信鸽只带两个字来。 隋安捏着这两字,心里滚烫。 “阮楠啊,皇上啊,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隋安捏紧了这两个字,心乱如麻。【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 长梯高台之上,一个略施粉黛,五官绝美,身穿华服的“女子”在那侯着。“她”伸长了脖子遥望。 远远瞧见阮楠马车进来了,隋安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十二分紧张。 丫头,你可算回来了。 此刻贵妃这个身份无论和皇上多疏远,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皇帝远行归来,唯一的皇妃都没来迎接。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隋安将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小小地焦灼。长袖之下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 他已有三个月未见阮楠了。她离开时是盛夏,如今已是秋月中旬。 阮楠的马车停下。她下了马车,一抬头就能看见隋安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等待她。 控制不住上扬的唇又被她硬生生压下。胸腔仿佛有一团火在燎着她的心,她一步步的往上走。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隋安,隋安垂着眼,定定的和她对视,漆黑的眸子火热而深情。 台阶之下,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牵动隋安的心。他无言轻叹,心意了然地挑了挑唇。 这几个月不确定的事,他心里终于有了底。不清楚的事也有了明了的结果。 两人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 秋天,南国的太阳很烈,很大,晒得阮楠的鼻尖出了一层薄薄的吸汗。 心扑通扑通乱跳。 隋安往前一步,退出阴凉之外,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轮光晕,晃得阮楠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她停在了隋安的十步之外。 两人立在原地,沉默对视。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阮楠眼里隐约闪烁着等待地目光。这让隋安觉得心里一紧,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冒出来。 阮楠的小心翼翼刺了他的眼。 他抿了抿唇,眼中明暗交杂,他一步步往下走,直到现在阮楠的跟前。 阴影笼罩在阮楠的身上,她抬起头,圆眸清澈,微微闪烁,眼里带着情绪。 方才紧张,隋安的声音还有些哑,他低声对阮楠道:“皇上离开得可有些久了。” “嗯,路途遥远。”阮楠说。她的小脸仰着,鼻尖的细汗显眼。 阮楠只是这么看隋安的眼睛,困扰着她几个月的心事便忽而烟消云散。 她喜欢他吗?喜欢,毋庸置疑的是喜欢。只不过,她需要隋安主动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意。 隋安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地说:“那皇上,可有,可有挂念我。” “嗯”阮楠低下头,耳尖微红。她越过隋安,淡淡道:“贵妃这身衣服很好看,比夜里黑色的那件还要好看。” 隋安心中一颤,喉咙有些苦涩,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道:自己真是作孽啊。 阮楠心里叹了口气。她现在一点都不气隋安,只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轻易得手的女人。 阮楠走了两步,回头道:“爱妃,太阳大回去吧。” “嗯”隋安点头。 阮楠先走了,小牙子跟上。她深深地看了隋安一眼,路过袁渊时,还瞪了他一眼。 袁渊:??? 小牙子小声道:“帮凶。” 袁渊皱眉,看向隋安:“都怪你。” “哦”隋安:“你这样是没媳妇的。” 袁渊剑眉更竖了。 隋安厚着脸皮跟上阮楠,两人并排走着。阮楠斜眼看了看隋安,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不上来。 隋安摸了摸脖子,奈何情情爱爱这些事上他不会啊。 身后的小牙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隋安的后脑勺,看得眼睛冒火。 她的皇上啊,太难了。事到如今,都不知道隋安的心思,还要和这人相敬如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袁渊看了看小牙子,往前一点,当了她的视线。面无表情脸上明显写着:别看他,看我。 小牙子翻了个白眼,撇过头。这两主仆都怪怪的,看不透。 四人各有心思,一路无话,气氛诡异,转眼到了紫宸宫。 阮楠犹豫:“爱妃,你…” 隋安:“我给皇上准备了消热的膳食。陪皇上吃完再走吧。” 阮楠:“好。”她直接跨进门内。 隋安眼睛量着阮楠的身形,比几个月前见得还要瘦了。那小腰又细了许多。 阮楠一转身,便见隋安满脸心疼的表情。 心里念道:冷静,不能做这么好哄的女人。 最后,她踌躇着还是伸了手,拉起隋安的手。含糊道:“那什么,快进来吧。” 温热的小手一牵上,隋安心就炸了。谨慎变得放肆。他低眼睛看着这只白嫩嫩的小手。灿烂一笑,反手握住。 阮楠一愣,想要挣扎被握得更紧。 隋安笑得痞气十足,捏了捏她的手掌,道:“皇上,真是好生热情啊。” 阮楠小脸一红,只能任他牵着僵硬地往里走。 隋安春风满面,袁渊十分羡慕,转头看着小牙子的手。然而,小牙子盯着两人紧紧握着的手,眼里的火就要炸了。 登徒浪子,卑鄙小人,玩弄人心! 袁渊不满,再一次往前一步,侧脸垂眼看她,挑眉:看我,看我! 小牙子咬牙,偏过头,不看! 袁渊摸着下巴,心说:书上写的要时刻吸引对方目光,似乎无用? 紫宸宫内。 两人相邻而坐。 隋安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阮楠,阮楠偶尔与他对视,又急忙垂下眼。 她心里小鹿乱撞,太过分了。隋安还长得比她好看。穿起女装,毫不违和。他穿起男装更是英气俊郎。 痞痞地笑着,考验阮楠的小心脏。低着头的阮楠脸忽然红了。 隋安轻笑,撑着下巴看她:“是太热了吗?皇上怎么脸这么红?” “嗯,太热了”阮楠用手扇了扇风,眼珠子乱瞟,隋安的脸简直是罪恶的根源,她果然是肤浅的女人,太羞耻了。 不多时,饭菜端了上来。 阮楠在隋安深情地注视下,小牙子的紧盯下,袁渊的抢位下,完成的这一顿饭。 隋安不急于和阮楠解释。他陪阮楠吃完饭便走了。该说的话,他终有一天会找机会说的。他还需要一些准备。 第二天,阮楠去给李婉请安,顺便把商贸一事交回她的手里 这件事一直被李婉盯着,也没太多好问的。她随意的问了几句。又说:“后宫也不好长期空着,也好些大臣上了周折。说了此事。皇上你怎么看?” 阮楠:“朕,朕觉得如今这元贵妃挺好的,不急于招纳宫妃。” 李婉淡不可见的皱眉:“哦?元贵妃好虽好,可毕竟只有一个。多招纳几个,才能挑出皇后的最佳人选” “元贵妃…”阮楠道:“那便听太后的吧。” 原本她想让隋安成为皇后,和李婉鹬蚌相争,她渔人得利。可此时,她倒不太想隋安和李婉走到这一步。 李婉又道:“皇上也先别走,我让御膳房做了些糕点。待会儿元贵妃来了,吃了点心喝了茶再走吧。” “好。”阮楠点点头,心里揣测。也想知道隋安的态度,他会怎么做。 李婉早早就派人宣隋安了。阮楠在珍华殿没坐多久,隋安就过来了。 “太后。”隋安行礼。 “嗯”李婉摆手:“坐吧。” 隋安:“是。” 李婉:“今天叫你来呢,是想让你安排选妃一事。这本是后宫之主该做的。如今只有你一个,你便担了这个责任吧。” “选妃?”隋安语气疑惑,他入宫还未到半年。李婉为何这么着急?难道是她手里的权力出现了瓦解之势,需要拉人巩固? 李婉:“嗯,后宫也冷清,是要招纳一些妃子美人才行。” “太后,不会太急了些吗?”隋安说。 阮楠在一旁没说话,小心的把目光放在隋安身上。 李婉不容置疑道:“不少朝臣上了周折了。” “那便随太后的安排吧”隋安直接松了口,不问太多。 李婉很是满意,只有乖乖听话让她安排的人才能使她心里舒服。 阮楠肩膀无力微微垂下。心里忽然生出了些郁闷的感觉。隋安越来越让她不懂了。 之前的隐瞒也不作解释,这关乎她的小命,怎么如此了当答应,起码意思的先和李婉论几句吧? 两人一起出了珍华殿。 隋安轻声安抚阮楠道:“别担心。” “嗯,那你”阮楠侧着脸看他:“那你怎么想的。” “嗯?”隋安眼神疑惑。 阮楠静默,她咽了口口水,觉得胸腔有些疼。 我在等你一切的解释,你知道吗? 只是隋安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算了,没事了”该说他一定会说的,她不想逼问,不过也有了些失望。阮楠揉了揉眉心,说:“朕觉得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好,皇上慢走。”隋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离开的身影。 阮楠渐渐走远了。 袁渊才上前问:“为什么不和她说些什么?”【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不到时候”隋安说。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 他们身处的环境太危险了,若是就这么在一起,会让阮楠处于不利的位置。 李婉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入选的名册已经送到了隋安的手上。需要安排的事,也有她身边的林曼辅佐。 名义上是辅佐,实则是看着,隋安让他按着她需要的来做。 隋安拿着李婉给名册,稍稍一看。就知道李婉是什么意思了。 李婉为了牵制不满她的人,而想的计策,送进来的宫妃多为家族中有异心的人。变相的扣押人质在这皇宫里。 隋安看着名册,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转。叫来袁渊。 袁渊:“主上,有何吩咐?” “我有一件事安排你去做。”隋安说。 “是” 隋安凑近袁渊耳边,仔细的说完。 袁渊听完,拧眉:“这,怕是不妥。”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安排妥当便可以了。记得找着厉害的人。” 袁渊:“皇上那到时候如何解释?” “我一定会解释得妥妥当当”隋安说。 袁渊一本正经道:“那请主上一定要好好解释。” 不然小牙子又要咬牙切齿,懒得理他了。 紫宸宫内。 阮楠把手里的画纸揉作一团。 小牙子道:“皇上,别生气,来喝口凉茶” 阮楠咕噜噜的喝了口茶,叹道:“哎。我们那个法子能用一次,两次,总不能用三次吧,四次吧,而且上次的事,也不安全?迟早会露馅的,我要不收拾东西,赶紧跑路得了。” “皇上。我也觉得不妥。”小牙子从前没觉得。如今倒是觉得这皇宫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前有狼,后有虎。迟早得把人逼急了。 “你说我们逃跑不被抓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阮楠问。 “这个……怕是没出宫门就被拉回来了”小牙子问道:“那元,隋安呢?他不做点什么帮一下你吗?” 阮楠提到这个更头疼,自从水潭边的那夜以后。 隋安再也没有在夜里来找过她了。 白天倒是有来过几次。可是,穿着华袍的隋安,总让她觉得有些疏离。疏离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这身衣服。 “他好像没什么反应。”阮楠小声说道。 “嗯?”小牙子抱着手臂怒道:“我就说嘛,男人不可信,他就是骗你真心的。” “嗯”阮楠虽然心有疑虑,但心底最深处还是选择相信隋安。 … 选妃的当日。 整个皇宫热闹了,有了些人气。来往数多宫娥。 一身火红绣着暗纹金凤的隋安端坐高台,下方是一众秀女。 阮楠坐在他的旁边,朝他眨了眨眼睛,“怎么办?” 隋安回以安抚一笑。“放心。” 旁边的公公喊道:“第一轮,比才艺。” 下方的秀女们纷纷一一表现她的才艺。 吹啦弹唱,琴棋书画,舞技歌喉。精彩绝伦。 看得阮楠眼睛大亮,不错不错,除了要娶她们让人头疼,其他还是挺有意思的。 阮楠看多了也觉得无趣了,她撑着下巴,侧着脸看向隋安。 心道:她们搔首弄姿,都不如他舞剑来得好看啊。 阮楠看得太出神,眼里的爱意掩藏不住。 隋安余光瞥见,不禁勾唇,回看她,含笑道:“皇上,后宫专宠,乃大忌啊,皇上独爱,臣妾惶恐。” 阮楠一怔,脸红了,才收了心神,念叨一句:“这张脸,太罪恶了” 隋安笑笑。 第二第三轮,颇为无趣。 阮楠做得屁股有些疼了,隋安还一本正经的端坐着。 “那个”阮楠问:“你累吗?” “还行。”隋安道:“最后一轮了。皇上再忍耐些吧。” “好吧。”阮楠打了个哈欠。 经过层层筛选,第一天的秀女已经筛选出来了。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看得阮楠有些慌,她要是男的,这些要是放进后宫,哪里了得? 转念又想,这些都是隋安选出来的。 难道他……阮楠撇撇嘴,对这些女人顿时没了好感。 她们齐齐上前行礼。 “行了,都看过了,你们都下去好生休息吧”阮楠挥手道。 那吃醋的小样看得隋安笑意不止。 众人面面相窥,正要退下。只见其中一个女子忽然起身。 她面若冰霜,她拔出藏在小腿的短剑。脚一蹬,直接冲出,短刺向阮楠。 阮楠吓得愣住。 “皇上,小心”隋安拔了身边侍卫的剑,起身而攻之。 惊吓还没过去,阮楠心紧了又紧,她见过隋安以一敌百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今天的隋安似乎落了下风。 打着打着,他便一口鲜血吐出。 “隋安!”鲜血刺红了阮楠的眼,不可能的,她想上去被身边的人拦住。 “快去帮忙啊。”阮楠着急大叫。 只见周围的侍卫才惊醒的上去压制那个女刺客。 人多势众,女刺客不多时就被压住了。 隋安踉跄后提一步。 阮楠对旁边喊道:“放开” 侍卫见刺客已被降服,松开了阮楠。 阮楠冲过去,抱住隋安:“你没事吧?” “没事”隋安虚弱的摇头。“只是上次那土匪的那有毒的粉末,怪异至极,令我还没能恢复,其他的不打紧” 怪不得今天的隋安勉强才能敌过这个刺客。 阮楠正想说什么。就见隋安迅速把她往后一扯。 “扑哧”刀子刺入肉的声音。 阮楠只感觉肚子被一个利器抵住。 她楞楞地伸手摸了摸是带血的刀尖。隋安转身就是一脚,将那刺他的人踹到了地上。 是一个穿着灰色太监服的人。 隋安的肚子不停的流血。 “太医,太医,宣太医!”阮楠扶住软倒的隋安。 “皇上”隋安没能说什么,便晕了过去。 “隋安”阮楠勉强的撑住软倒的隋安。 泪从眼眶滑落。 “隋安,我不别扭了,我不闹别扭了,也不要你解释了。我很好哄的,你不要有事啊” 阮楠哭着,声哑了。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阮楠大声的斥着。 袁渊原本要拖出小牙子,可听闻出事了,急急忙忙赶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隋安的脸色白的不像装的。 他过去,“皇上” 他示意要背起隋安。阮楠抚着隋安到他的背上。 袁渊对小牙子道:“去太医院找龚太医。” 小牙子:“好” 龚太医是隋安从北国带来的人,知道隋安的真实身份,医治起伤来,比较妥当。 阮楠摸了眼泪跟上,她伸手抚着隋安不让他掉下。 选妃之日,皇上遇刺,贵妃挡剑,身受重伤!一连串的大事让宫里乱完了。 太监宫女们跟无头苍蝇似的不知所措。 两人到了最近的一处行宫。 阮楠坐在隋安的床边,哭得像个泪人。隋安流了很多血,她帮袁渊先简单的包扎起来。 隋安的血染红了她的手。 她哭道:“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根本不值得!” “皇上,太医来了”小牙子跑进来说。 龚太医匆匆进来。 “臣…”阮楠冲过去,扶住太医“快,救人。救人!” “是。” 阮楠三人都到了行宫之外。阮楠脸色惨白,眼神空空的看着里间,小牙子抱住了她,安慰道:“没事的,太医来了。” 阮楠依旧失神。 袁渊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 先前隋安让他备了药,安排了人。本打算在阮楠面前演一出身中毒药,虚弱无比,还英雄救美的苦肉计。 到时候隋安顺势一倒,虚弱几天。病恹恹里和阮楠互道一段钟情,和阮楠的关系自然会和好。 只是没想到横生枝节。发生了这种事。 袁渊亲自抱扎,那伤不像有假。 隋安真的愿意为阮楠做到了这种程度吗? 大约三个时辰以后,太医才出来。 阮楠:“如何?” 太医:“已无大碍,凶器带毒,要好生照顾些才行。” “是,多谢太医。”阮楠道 …… 这几日阮楠一直守在隋安身边。 “我其实从未气过你,我气的不过是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没用。” “你醒来好不好。我不闹别扭了。” “算了,我还是生气吧,你不起来我便一直生气” 一连几日,阮楠在隋安耳边细细说着。 第七日。隋安醒了,面色不错。 阮楠刚进门就见隋安自己坐起来了。 “你……”阮楠落泪,这段时间熬得她脸都白了,熬瘦了。 “过来。”隋安说道。 阮楠怔怔的往前走,泪如雨下。 她坐在隋安的床边:“你终于醒了”声音都在颤抖,指尖轻轻的拂过隋安的脸颊。 隋安抓住阮楠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 “嗯”他把阮楠的手,放在胸口。说:“这些时日,皇上对我的真心,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嗯”阮楠泪收住,泪珠挂在睫毛上。微微低头,脸颊粉红。 这几日她一时情急,说了许多肉麻人的话。现在想想是十分羞涩了。 隋安轻轻的笑着,低沉的嗓音撩拨阮楠的心。他伸手搂住阮楠,把她拉进怀里,有些虚弱道:“皇上,陪我睡一会儿吧。累了” 阮楠挣了一下:“会不会压倒你的伤口” “不会”隋安摇头。 “那你先吃了东西,喝了药再睡吧”阮楠说。 “也好” 阮楠给隋安喂了粥,帮他吹凉了药。 两人静坐,岁月静好的感觉,让阮楠不再心念着隋安如何对她表达真心,如何对她解释。 只要两人都好好的活着,如此白头到老便无所求了。 吃了东西。喝了药。 两人相拥躺下。隋安笑道:“皇上贴心的模样真是让臣妾心中感动万分。” “既然这么感动,那你以后可别做这种事了”阮楠道,那日流得血,刺了她的心。 隋安:“那不行,皇上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阮楠:“嘴贫。” 隋安:“哈哈。” 隋安的下巴抵在阮楠的脑袋上,他的手轻轻的拂过阮楠的被。受伤让他的嗓音多了几分柔软。 “皇上,我不是有意欺骗你。我本想告诉你我就是芳华殿里的隋安。可是…”隋安叹了一口气,委屈地说:“可是,草民的身份用起来,总是比贵妃要舒心得多。” “嗯”阮楠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其实,我没有真的怪你骗我。因为无论你是谁,我都…”都字以后,没了后文。 隋安后退一些,捧着她的脸,说:“都什么。” “都喜欢你”阮楠含含糊糊的说完。【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隋安隋安只觉得心里一阵激荡,低声轻笑,他道:“丫头,我也是。”他低头,轻柔地吻上了阮楠的唇。 柔软,缠绵,情动。 阮楠紧张地抓着隋安胸前的衣服,无措的配合着隋安的动作,睫毛轻颤。 隋安的手顺着阮楠的背,让她放松。他松了唇。哑声道:“别怕。” “嗯。” 阮楠靠近,埋进了他的肩窝。呼吸撒在隋安的肩膀上。她道:“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隋安摸了摸她的头,“想了什么事?” 阮楠轻轻地啃了口隋安的肩膀,说:“我总觉得你会离开我。” “怎么会。”隋安捏了捏阮楠的腰。“你就这么想着我离开?” “不是。”阮楠扬起脸看他。“你……”她停了一下,心里闷得紧,她斟酌了话语,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隋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有。” 阮楠心里一抽,咬着唇,说:“我就知道。” 隋安用手剥开被她咬着的下唇,“我原本安排了人,想在皇上面前上演一番苦肉计,没想到自己坑害了自己。一不小心让贼人钻了空隙。差点就回不来了。还好我命大。” “好啊,我就知道。”阮楠说。她不满道:“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解释,非得用这种方式吗?” “我说不出口。”隋安坦然得让阮楠惊讶,他把脑袋抵在阮楠的颈边,说:“我担心我的解释你不会信。” 他怕说太多,像掩饰一般,只能如此了。 “你回来那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走一辈子。所以我怕你生气,你拒绝我。我只能用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办法。” 一向无所畏惧,笑对人生的隋安也有了怕的一天。 “哎”阮楠叹了口气,心里涨涨的,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嗯。”隋安抱紧她。有些撒娇的意味。 阮楠好像被一个人形大狗抱着,她甜甜地微笑着,忽然她睁开眼,眨眨眼睛,说:“你的伤……” “好了。”隋安道。 “那也不行。”阮楠满脸通红,眸子里的水光要溢出来。 “没事的。”隋安贴近,亲了亲她的耳垂。“你动就行了。” 幔帐落下,里衣丢出。 …… 缠绵以后,隋安抱着睡着的阮楠,替她擦去头上的汗。 他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抱歉,我又要食言了。”隋安扶着她的脸颊:“只是这是最好的方式。” 他提阮楠穿上衣服。合衣抱着她入睡。 第二日。 阮楠醒来,嘴边带着微笑,身体觉得温凉。 她戳了戳抱着她的隋安的胸膛。“起床了,你该换药了。也要吃点东西了。” 只是指尖触碰到的胸腔,十分的僵硬。 她手抖了一下,摸了摸,“怎么会。”昨夜还火热地肉-体,今日温凉。 她止不住地颤抖,不敢抬头看隋安。她贴近隋安的胸膛,耳朵紧贴胸腔。 平静,太平静了。 “怎么会…” 阮楠猛地坐起来。 隋安昨天还红润的脸颊,今日变得灰白。邪魅的笑没了,唇边轻浅地,安详地笑。 “来人啊,快来人!”阮楠朝着外面大喊。 她摇着隋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袁渊冲了进来:“怎么了。” 阮楠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快。他心不跳了。” 袁渊大惊,上前,探了隋安的颈边。 一动不动。 少有情绪的袁渊如今也愣住。错愕的看着床上的隋安。 怎么可能,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袁渊甚至觉得这人是不会死的。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漏了。 太医来了。 太医叹气摇头走了。 阮楠双腿发软,心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元贵妃死了的消息传遍了全国,传到了北国。 所有人都带着怀疑,隋安死了意味着,北国依靠他财力的众人,树倒猢狲散? 北国像一下破了一个窟窿,正在填补。 南国这边,李婉倒是对隋安的死很信。这人活着,总叫她心里不踏实。所以,她更信他死了 … 漫长,阮楠从未体验过如此漫长的日子。梦里,她在无尽的黑暗里挣扎,无法逃脱。 她大哭,一直不停的哭。她不停叫着隋安的名字。 只可惜,黑暗里没有隋安,也没有回应。 阮楠昏迷了七天,醒来以后又瘦了,她空空的看着床顶。 她嘶哑的问道:“隋安如何?” 小牙子:“已经,已经要入皇陵了”她抹着泪,心疼这样的阮楠,隋安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狡猾得很,但是阮楠真心喜欢,他又是提阮楠挡了那一刀,才会变成这样的。 “什么时候?”阮楠这几个字问得很轻,仿佛是不敢问。 “明天。”小牙子说。 “这么快么。”阮楠翻了个身,她好累,她好痛,她动也不想动。“明天到了时辰叫我。” “嗯,皇上,吃点东西吧。”小牙子忧心道。 “没事”阮楠淡淡道:“就这样吧,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皇上”小牙子低声哭泣,说:“我陪你,我不吵你。” “嗯” 袁渊从门外进来,这几日都是他处理的。太后那边派来的人都是想验隋安是否真的走了。他挡了一批又一批。还要按南国繁杂的礼节安排入陵一事。 即使是他亲手操办,他也有些不敢信这是真的。 小牙子回头看到他,没说话。 袁渊走过去,僵硬地在小牙子头上摸摸。 小牙子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哭得惨兮兮,怎么她身边的都太惨了。 袁渊双手举在半空,呆呆的任她在怀里哭。 阮楠翻了个身就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心揪得疼,直接拉过被子盖过脑袋。 —— 直道隋安入敛,都没有奇迹发生。 隋安真的死了。 阮楠拖着空空的躯体。去送了隋安的最后一程。 小牙子泪眼婆娑,“皇上……” “我没事”阮楠摆手。 她穿了身素白的衣服,送他最后一程。【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0章 第三十章 隋安因救皇帝而死,贵为公主又有贵妃之位,下葬仪式自然庄严隆重。 印着金箔的黄白纸钱撒了满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来,西行。 他们吟唱着祭奠亡魂的歌谣。 这一场,让所有人都看清了,隋安真的死了。 震惊的,不信的,冷眼旁观的,嗤笑的,欢喜的。千百种情绪交杂,人群里多藏有着有异心之人,也看到了想看的了。 皇陵处。 “入皇陵。”祭祀者朗声道。 抬棺之人,缓步而行,慢慢进入皇陵之中。 一瞬间阮楠又失了神地盯着棺木。往日回忆翻涌,他笑的、闹的、逗她的、气她的。一幕又一幕,锤着她的心脏。 心里闷得喘不上气,阮楠捏了捏拳头,雕凤的棺木就要完全进入皇陵之时。 她跟了上去,却被身旁的李婉拦下。李婉略有些不满,她道:“皇帝,别失了分寸。” 皇帝未亡入皇陵那可是大不吉利的。李婉可是很在乎她统治下的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一点儿也不想马虎。 阮楠不争也不论,只不咸不淡地瞥了李婉一眼。她听话了多年,唯独今天她不想听。 她错开一步,越过李婉,径直走入皇陵。 李婉盯着阮楠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阵恼火,试问她握在手里多年的棋子,突然有一天做出来一些忤逆她心思的事,那怎么不恼?更何况李婉的控制欲到了偏执的程度。 皇陵内,棺木放在指定的位置上。脱了托棺的白绫。沉香雕凤的棺木横摆在阮楠面前。 阮楠上前,温柔地摸了摸棺木,她吩咐道:“棺木盖紧些吧。” 免得有什么虫子跑进去,她也听闻,空气会让尸体腐化得更快。还是盖紧些好。 随行的扛棺木中有一人员,粗麻白衣,长得冷峻,他眼皮一跳,稍稍抬眼看了看那棺木,小心问道:“皇上,可确定?” “自然。”阮楠说。 她偏头看了一眼这人,神色淡然,气度冷冽。不像扛棺木的,倒像是个书生。 “好吧。”此人在阮楠视线紧盯之下,默默地把棺木盖紧紧,连有缝的地方都让堵上。 阮楠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她细白的手又抚上了棺木,这样就没有任何东西能打扰他休息了。 泪水在眼里打转,她抹了泪,转身离开。“走吧,他需要好好休息。” “是。”众人应声。 所有人随着阮楠出了皇陵,只有那冷峻的扛棺者走在了人群的后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棺木。恰好阮楠也回头了。 两人对上了一眼,那人恭敬地低下头,没再有不妥,阮楠心里觉得此人奇怪,便暗暗记下。 阮楠心中坚定道:隋安,我一定会为你查出真正的凶手的。 一行人出了皇陵,随行的袁渊忽然眼睛一眯,再阮楠身后似乎看到了谁,他正要上前一步看得仔细些。 被小牙子拉住了:“你要做什么?” 入陵仪式庄重,所有人须禁言禁动,谨言慎行。 袁渊如此,将要被罚。 袁渊没时间解释,再回头,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无碍”袁渊又站好了。他沉了气,有事也只能等仪式结束再说了。 阮楠出了皇陵,虔诚祭拜,祈求隋安下一世能投身一个好人家。 一段复杂的仪式结束后,浩浩荡荡一行人回宫。 回到皇宫时,袁渊迫不及待的往宫内的某处跑。 小牙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问。因为阮楠被李婉叫去了。 珍华殿。 “皇上,今天可是不听话了。差点坏了旧俗的吉利。”李婉说。 “只是这一次。”阮楠淡淡道。往前,她可从未有过不听话的说法。 李婉冷道:“皇上,你应该明白,你是什么身份。” 阮楠脸色不好,青白了些,这几日瘦的两颊有些凹陷,看起来憔悴得紧,她瞪着大眼睛,反问:“太后,我是什么身份?” 李婉眯起眼眸,说道:“你以为呢?” 先前隋安入宫,她便隐隐觉得有些事将要脱离她的掌控。现在,好不容易隋安死了。她正要安心些。阮楠这软柿子竟要为了这一个“女人”,和她硬气起来。可真是了得。 李婉:“元贵妃死了,也风光厚葬了。那往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语气强硬。 “不行。”阮楠道:“我要为他查出凶手!” “查出来又如何,你能耐他如何?”李婉幽幽地说。 就阮楠这个人能翻起什么风浪。 “我…”阮楠咬牙,她确实不能如何。她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查出凶手。隋安是为我挡了刀子,我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只不过挡了一刀罢了!皇帝。”李婉冷血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世间万千的女人,你要什么样的没有?遇见再美的,你便会将她忘记。到时候什么与旧人的恩爱缠绵,都会抛到脑后。查凶手这事你放着吧。皇上你只需要做好的皇帝便可以了。” “太后,你不会懂的!”阮楠气得直要翻桌子。这李婉怎么拧得如此执着,她只是要查出凶手,不是要推到她的统治。 阮楠气不过,头一回在李婉这挥袖离去。 李婉阴狠地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杯子摔倒地上,她最厌恶不受她掌控的东西。 “来人啊。”她叫到。 侍卫:“在。” 李婉:“从今天开始在皇帝的膳食里加一些东西。” “这……”侍卫犹豫“我们不是还需要这一个傀儡吗?” “不听话的傀儡不要也罢!”李婉狠狠道:“让太医掌控好剂量,让这个傀儡,一年后暴毙身亡。” 侍卫:“是。” 阮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查,若是她开始查案,定要人手。万一她若是有了自己的人,定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李婉不容许这样的万一发生。 —— 阮楠气呼呼的跑回了寝宫。 小牙子忧心的问:“皇上,怎么了?” 阮楠道:“李婉真是个被权力侵蚀的死脑筋。” 她不过是查个人能对她如何? “嗯?”小牙子疑惑。 阮楠把在太后那的事,告诉了小牙子。小牙子叹了口气,问:“那皇上,你打算怎么查?” “先借些人吧。”阮楠说。 “皇上,你要走到这一步了吗?”小牙子隐隐有些欣喜又担心。 “没有。”阮楠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只是暂时借些人。” “来,你把纸和笔给我拿来。”阮楠说。 小牙子端上纸和笔。阮楠画了个古怪的图案。 小牙子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肥硕的鸟落在了窗台,小牙子把这图案放到了鸟儿脚边的竹筒上。这鸟肥得看不见脚。 阮楠:“谁养得这么肥?” 小牙子挠了挠头,心虚道:“我”,她平时没事,只能喂喂鸟了。一不小心手抖喂多了。 阮楠摸着下巴:“这么肥,路上不会给劫去吃了吧?” “不会,它飞得很快的。”小牙子手一杨,鸟很吃力的飞走了。 阮楠望着这“很快的”肥鸟,很担心它会不会半路就被自己累死了。 小牙子微微笑着,从她来到阮楠身边开始,就等这一天了。她的任务终于要开始了吗? —— 芳华殿外,一个可疑的鬼鬼祟祟的人,正翻墙而入。 “噗嗤噗嗤”一只肥鸟经过。 蒙着脸的他头微微一歪,眨了眨眼。手中的暗器射出。 肥鸟坠地,“叽叽”一声,脚一蹬断了气。 那人捡起鸟,想了想,在芳华殿外一处隐蔽的地方,生了火。开始烤鸟。 袁渊回到芳华殿的密室,放着密文卷宗的地方。没有遇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失望地出了门。 今天他在皇陵之外,似乎看见了卫一。他心里的疑惑加大。本以为卫一若是得了隋安的命令,一定会回来拿这些档案。 只是卫一没回来,那就是没有隋安的命令,隋安便是真的死了? 他始终是不信。 出了密室,他似乎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他的鼻子动了动,只觉焦糊味更加清晰的闯入他的鼻间。 他转身回望,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站在高墙之上,眼睛微眯,努力的辨认着什么。 “是你。”袁渊认不得这个人,但是他能认出这个人手里那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焦糊的礼物是这人一贯的作风。也不知道从哪里培养出来的清奇品味。 那人看着袁渊身上还没换下的女装,想了想,忽而高兴道:“元贵妃?” “不是。”袁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这人认不得脸?也不知道他的主上已经死了? “我。”那人很为难,他把手里的东西掷过去,“那这个,给,给隋安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袁渊一把捏住,这黑布包着的东西散发着肉香和羽毛烧焦的臭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袁渊沉声:“他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那人露出的眼睛张大,他不信。 袁渊也不敢相信,他觉得此事定有蹊跷,但对外人他便不会如此明摆的说出自己的顾虑,更何况是一个不显露身份的人。 “他今日下葬了。”袁渊又说。 “不可能!”那人怒道:“她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可不就是与众不同的“女人”吗。 袁渊沉默了,接不上话。 那人要走,袁渊自然不能放他走。两人过招,上下飞跃,打斗之间,他发现这人的实力在他之上。却有让他之势,袁渊怒了。 那人几招之后,跳到了芳华殿的最高点,道:“你是女人,我不和你打。” 袁渊一口白牙就要咬碎,去你的女人。这人怕是脑子长包。他打得胸都飞出来了,还女个球。 只是这人似乎只认衣服不认人,更认不得脸。 他不多恋战,走了。 袁渊气得要将手里得鸟捏碎,只听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他低头一看,是一个被烤黑的竹筒。 他捡起拇指大小得竹筒。打开。里面是一副被卷起来得图案。 他展开这张画,眉头皱得紧,他拿起这画再次回了密室。 他拿出来一张白色半透明纱布。细细的对比了一番,上面的图案相似,只是这竹筒里出来的图,诡异得更让人难以捉摸。 这白纱布是从那夜隋安抓住那名黑衣人的衣服上拔下来了,它缝在双层衣服里。他曾和隋安研究了许久,也未得出结果。 而今天这黑衣人送来这张图是警告他们放人还是别的意思? 袁渊点烛深思许久。 … 黑衣人狂奔数十里,直奔西边得皇陵。 坐在窗边的阮楠看见一闪而过的黑影,快速的直起身子,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她心里的难受更大了。从前,隋安也是如此跑来找她。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是她在这皇宫里最有趣的日子。 她叹了口气,今日,她的心随着隋安葬进了墓里。往后,她要如何过? 一个人过久了是习惯。两个人过久了是日子。 两个人的日子再变成一个人的守候,是孤寂。 … 而皇陵之内。 “咔嚓”木棺挪动的声音。 卫一抬脚踹飞了墓内的木棺厚重的棺材盖子。 “呼。”沉重地呼吸。 一只苍白,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了棺壁之上。 “呼…”隋安猛的坐起来,“憋死了,憋死了。” 阮楠那一句盖紧点没差点把他闷死在木棺里。 卫一:“是属下来迟了” 隋安大口呼吸:“怎么来这么晚?” “袁渊在找我”卫一道。 “你们相见了?”隋安问。 卫一:“还没,他被皇上身边那位公公拉住了。我趁机走了。” “嗯”隋安点头,吩咐道:“待过些时日打探的人走了,再告诉他。” 袁渊和卫一是隋安的左膀右臂。和隋安同一时期培养出来,为了那份计划。 袁渊在明,卫一在暗。 袁渊很多时候也代表了隋安。隋安不让袁渊知道,袁渊无措的反应是为了让外人看得更真,更信。 他这一次兵走险道,不能出错。 只是…… “罪过,又造孽了”隋安捂着胸口,心疼了。他又骗了他家那个小丫头,不知道这次又该如何解释了。已经没有第二次苦肉计可以施了。 “主上。”卫一问:“为何不与皇上直接挑明。” “不想拉她进这些纷争里。”隋安叹气道:“黑莲,古怪的黑衣人,李婉,等等这一切,都太乱了。” 原本阮楠只是傀儡,只是他这一身凡尘俗事,连累了阮楠也卷进去。他不想让阮楠再进到任何一方的斗争。 “待我全力处理这一切,再与她好好解释吧。”隋安道。 “先回北国吗?”卫一问。 隋安点头:“嗯,把黑莲一派的老根除了先,他的势力过于庞大。再让它继续在皇宫内游走,会对皇上不利。” 卫一:“何时启程?” 隋安:“即刻。” 卫一:“可……主上,你身上的伤。” 隋安可是真实地被一刀捅进了肚子里。 “无碍。休息了多日。”隋安道:“好了许多。我不想再等了。” “好吧。”卫一只能听令。 “来,扶一下。”他在里面缺氧,躺的腿麻,隋安微笑道:“你今天的缝填得挺开心。” 卫一淡定道:“是皇上吩咐的。” “哦?”隋安道:“可是你填得特别认真。” 卫一背脊一凉,说:“马还在外面,乱跑乱叫会被别人发现。主上,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嗯嗯,行吧。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隋安道:“走吧。” 两人捡起被卫一踢飞的棺盖盖好,一起出了皇陵。 他要立即铲掉所有阻拦他的人,完成母亲的遗愿,才能快些和他家的丫头解释。 一轮缺月之下,隋安回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丫头,一定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他一转身挥鞭,策马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那黑衣人来到了皇陵处。 入目便是满地的黄纸,新的还未腐烂,一看就是今天刚撒的。墓碑前供俸的祭品也是新的。墓碑上刻着隋安的名字。 这些都提醒着他隋安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才回去一趟”他悲怆的用力拍碎皇陵的,然后进去,那雕花的木棺安静的等待着他一般。 他满腔深情还未表露就随着这人走了,他一时心痛,抗起棺材,走了。【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隋安离开的第一天,阮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空洞地看着床顶。 小牙子很是担心,“皇上,吃点东西吧。” 阮楠摇了摇头:“那边回消息没?” 小牙子叹了口气:“没有。” “哦”阮楠继续盯着床顶。 袁渊端着甜汤进来,隋安走了,但是留下一大堆事情没有做完,他必须把这些事做完才能够离开,更何况小牙子还在这。 小牙子咬着唇,泪汪汪地看着她家颓废的皇上,心疼。 袁渊一进来,就被扑了个满怀,“呜”小牙子哭兮兮,她家皇上好惨啊。 袁渊眨眨眼,咽了口口水,机械的拍了拍她的背,一字一顿道:“别,别,担,心”。 小牙子蹭蹭,眼泪都往他衣服上蹭。袁渊站得更直,拍背的手更僵。 阮楠侧过头,眯着眸,幽幽地看着这两个相拥在一块的人,默默地拉上被子盖过头。 隋安走后的半个月。 阮楠终于从床上起来了。 她对着桌子上的一瓣裂一道痕的银花瓣发呆。 小牙子道:“皇上,该吃饭了。” 阮楠:“哦,那边来消息了吗。” “还没。”小牙子摇头。 阮楠转过头,十分认真道:“那只鸟果然被路过的人吃掉了吧。” 小牙子心虚的挠了挠脸颊:“不可能吧?” 阮楠眼眶红了,她继续盯着那瓣花,她真的好没用。 小牙子眼睛也跟着红了,端着汤进来的袁渊一看这架势,马上把汤放下,张开双臂,等着小牙子扑进他的怀里。 只是,他闭着眼睛等了一下,没等到。 一睁眼,就看见阮楠气势沉沉地看着两个就要抱在一起的人。 小牙子连忙收了泪,端起桌上的汤,“皇上,喝汤。” “嗯”阮楠点头。 袁渊十分惋惜地放下手臂,这半个月,卫一那边还没来消息,但是他们的人仍旧还有行动,这说明了此事的疑点尚有之。 他不信隋安真的会死。 不过,他还没把这个顾虑告诉阮楠,因为小牙子抱起来真的很软啊。 阮楠看了看袁渊,又摸了摸小牙子的头:“女大不中留啊。” 小牙子:“嗯??” 阮楠问:“晚上睡觉有没有觉得背后凉凉的?” 小牙子点头:“有,最近总感觉有东西盯着我看。” 阮楠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晚上来我寝宫睡吧,安全。” 小牙子:“好呀”,皇上最近不开心,要多陪陪。 袁渊又叹了口气,很是惋惜,那他夜里就不能偷看小牙子柔软的睡颜了。 隋安走后的两个月。 阮楠开始找袁渊分析皇宫内外的局势,看能从那里下手开始查。那边既然不来消息,那她只能自己慢慢来了。 小牙子拿了盘点心进来,“这是御膳房新出的,皇上试试看。” 阮楠沉迷眼前的人物关系图,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袁渊也伸手过去,被小牙子按住,“就几块,你吃别的。” 袁渊指着桌上的图,邀功道:“这图,画得很辛苦。” 小牙子无奈看他“好吧,那就一块吧” 袁渊心满意足得拿起了一块,慢悠悠得吃起来,不苟言笑得脸上有了淡淡得笑容。 还真好忽悠啊,太可爱了。 阮楠默默得从图上挪了头,无声得盯着两人,一口一口得吃着糕点。 哎,孤家寡人的真惨啊。 “你们这恩爱秀得适可而止了。”阮楠酸了。 小牙子脸一红“皇上,你说啥?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 阮楠:“本来就是凉的。” 小牙子:“那什么,我是说再不吃就不甜了。” 阮楠叹息,摇了摇头,对袁渊道:“到时候嫁妆不能太少。” “咳咳”袁渊被突如其来地一句呛得喘不上气。小牙子赶紧给他倒茶。 “没,没问题!”袁渊一拍桌子,定了。 阮楠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继续研究。 袁渊继续吃他的糕点,吃得欢喜,笑得开心。 小牙子:“咦??”发生了什么? 安静没多久。“唔”阮楠忽然觉得肚子一痛,手里得糕点掉落。 小牙子连忙扶住,“皇上你怎么了?” 阮楠捂着肚子道:“好痛。” “怎么回事?难道是糕点有毒吗?”小牙子着急道。 袁渊看着手里的糕点,他好像没事,难道是别的东西有毒? 袁渊道:“我去叫太医。” 很快,龚太医来了紫宸宫。 他抚须把脉,原本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 他嘴里念叨:“怪了怪了。” 小牙子又要哭了,”“怎么了?皇上不会有事吧。” 龚太医提阮楠换了只手继续把脉。“嗯。。。”龚太医皱着眉头,看了看她的手骨,又看了看她的喉结处,有些了然,又多了几分惊讶。他只能先道:“这脉象,犹如滑珠滚过。” 他说得委婉,小牙子和阮楠都没听懂,小牙子抱住阮楠:“哇,没听过这种东西啊。皇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阮楠也叹气,拍了拍小牙子的背:“不难过不难过,朕会在皇陵内给你留个风水宝地,待朕死后,你百年归西,还能来陪我。” 两主仆在这哭着,龚太医被袁渊叫了出来。 “这件事不可声张。”袁渊道。 龚太医:“是,左使。” 袁渊又问:“可是那糕点里有毒?” 龚太医:“无毒,是相克。皇上的膳食里定是有相克的食材,短期食用无事,长期以来,怕是危险。” “如此。”袁渊思索一番:“那请太医多备些养身去毒性的药,每日送来。” “是。”龚太医走了。 袁渊进去,见两主仆已经从合葬,说到了下辈子依旧要相见,眼看两人就要相约化蝶了。 袁渊揉了揉鼻梁,看着阮楠的肚子,方才龚太医不能明说,是怕这隔墙有耳,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袁渊清了屋内所有的暗卫,让他们去外面守着。 袁渊道:“皇上,你……” 阮楠抹了泪:“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袁渊道:“你肚子里有我家少主了。” “欸????”阮楠和小牙子异口同声发出惊呼,目瞪口呆的看向阮楠的肚子。 “少主?”两人又是一齐说。 袁渊:“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 李婉这一方,她一手扫掉桌上的精致茶具。 她气道:“这群人真的是反了天了。” 她在位多年,不曾受过这一份气。 匆匆进来的,林曼问:“太后,这是怎么了?” 李婉气得脸红,她道:“那群有异心的老臣,竟要联名上书,让哀家去大理寺清修祈福。说皇上后宫出事,又久无子嗣,是福泽败坏了。这种借口都想得出来,这么多年了,这群人难道还看不清哀家的实力和手腕吗?” 林曼道:“太后,莫生气。就他们这几个人,闹不出什么风浪,压一压就过去了。” 李婉捏着拳头:“能压一时罢了,现在这群人对我越来越不满了。” 林曼:“那该如何?” 李婉捏紧拳头,原本打算利用后宫扣押他们家眷,让他们以此收敛,除了隋安这件事,又停了。如今只能让阮楠快些死,南国乱上一乱,她借机清理一些人。 她再抱个傀儡出来,说是遗留子嗣了。 “皇帝那边怎么样了?”李婉问。 “今日宣龚太医过去了”林曼道。 “很好”李婉勾唇。“那紫宸宫的两主仆应该乱得不行了,加大些剂量,趁那群贼子还未壮大,我要找机会清理了他们。” “是”林曼福身。【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哎哟”一个肥头大耳,满肚油肠的青年男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是一座私宅,看得出来是再装饰过的,重修得奢华淫.靡,满屋的莺莺燕燕惊恐万状,尖叫着跑开,不敢跑的便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得看着。 一群黑衣劲装得武者迈着整齐得步伐进来,停下而后让开一条道。 一个身披黑貂披风得俊美男子从中间走过,漫不经心,漫步而行。来到这个滚了一身伤得男子前面。 他居高临下,笑眯-眯道:“九皇兄好久不见啊。” 地上的隋咎瞳孔紧缩,那抹邪气十足的笑,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设计,让皇帝把他废了。 “是你!”隋咎咽了口口水,脸上得冷汗随着血留下,他结结巴巴道:“隋安!可是隋安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你是男的!” 隋安笑笑:“差点点就对了。那个满身名头得隋安确实已经死了,但是我这个隋安又回来了,顺带蔑视你一番你的眼力,我是个男的,一直都是。” 他这么威武健壮,那些人这些年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怎么会这样。”隋咎惶恐不安,隋安怎么嫁了趟南国,死了一次回来就变成了男人? 当年隋安身为公主才不引众多势力打压,后来他靠财力独占北国三分之一得权力,没人再敢说他什么,老皇帝不喜他身为女子如此,才想方设法把他嫁进南国,削弱她在北国得地位。 后来不知怎么得她死了,可更没想到得死了两个月得人忽然出现在他得面前,怎么叫他不惊恐,更何况他这两个月,仗着隋安死了,在他原本得地盘撒野闹事,还私自把他的宅子改成了他的府邸,无所不恶而不做。 如今这人回来,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隋安微笑道:“是我啊,我还以为九皇兄久不见我,倒把我忘了,在我这宅子里玩得可开心?” 隋咎猛地摇头:“不开心不开心。” 隋安蹲下,歪了头,笑问:“这么巧?我也不开心,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隋咎:“你说,你说。”他泪流满面,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人的恐怖。 “没什么大事,就想知道你身后那个黑莲到底是谁,怎么看得上你。”隋安停了一下,又说:“还有对南国皇帝的见势寓意为何,以及为什么要去行刺皇上”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隋咎想哭,他就一个充场面得小喽啰哪里懂这些问题,他哭道:“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隋安道:“可你现在不说也会死,你说了,没准我肯看在我们兄弟一场,我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隋咎权衡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最后还是说了:“我说。” “嗯,很好。”隋安点头,起身,坐在随手拉来的椅子上。 隋咎窝窝囔囔道:“我不知道那黑莲的帮主看上我什么,可能是我很废物。我只知道他为人奇奇怪怪的。他找我,只让我明面上帮他抗事,划分北国势力。真正让我做的事情很少,而且他做事一向虽心情来,监视南国皇帝,说不定只是有什么让他不喜。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草包,什么都不懂啊。” 隋安皱眉,如此任性妄为又拥有巨大势力的人怎么不让人戒备,隋安问:“那人在哪?” 隋咎诺诺道:“我往常只在北湖上的一艘游船见他,每次都没看到脸。” 行事作风如此古怪? 隋安仔细想想也理解了,目前他所遇见的事,皆不安常理出牌,不能用往常的思路去猜测此人。 “九皇兄这些年为虎作伥,糟蹋的干净女子不少,罪孽深重。为了还清这份罪孽,从今往后起,便好好去边疆做苦力吧。”隋安说完起身,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为了边疆女子的安全,九皇兄行了宫刑再去吧” “不要啊。”隋咎大叫。 隋安头也不回的走了,打算去北湖守株待兔。 他要早些处理完北国的事,才能回去好好和阮楠解释。 * 南国皇宫。 “皇上!”小牙子抓住阮楠的手:“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碰凉的东西。” “小牙子,你太夸张了。”阮楠道:“只是洗个手。” “不行。”小牙子夸张的换上热水道:“天凉,多注意些,来可以洗了。” 一旁的袁渊直接端过冷水,道:“这个重,我帮你。” “哦,你这个更夸张”阮楠摇了摇头,半盆水能有多重?这个护妻过了。 袁渊一本正经道:“我可是孩子他姨丈。” 小牙子翻了个白眼,阮楠笑笑。 小牙子如此夸张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那日袁渊一句:“你肚子里怀了我家少主。” 小牙子整个人就蒙了一个下午没有回神,比阮楠本人还要震惊。 阮楠把呆了的小牙子放在一边,让她坐好,不要乱动。 她才转身问袁渊道:“你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肚子里现在有个……”她思量了一下用词:“小隋安?” “是的。”袁渊点头。 阮楠双手放在肚子上,她活了两世,都没想过自己会怀上孩子。 无限的惊讶里生出一些小兴奋,这是她和隋安的。 “怎么办?”阮楠欣喜过后开始担忧,她这个身份如何让孩子平安的来到世上。“怎么瞒过众人?” 袁渊:“这确实得从长计议。” 袁渊的震惊不比他们少,他一直觉得繁衍后代不是他们这帮人应该做的事。 两人沉思之际,小牙子幽幽地凑过头来,阴森森道:“皇上,这孩子不能生。” “咦?”阮楠后退一些:“小牙子,你中邪了吗?” 小牙子抓着阮楠的肩膀,说:“皇上,这娃生不了啊。” “为什么。”阮楠抱着肚子,眨眨眼。 小牙子痛心疾首道:“孩子他爹英年早逝,孩子他妈女扮男装正当着皇帝,这深宫里前有狼,后有虎。生下来,他怎么生存?” “这是小隋安啊。他会活得很好的。”阮楠拍了怕她的肩膀道:“孩子她娘很坚强,孩子她姨你体贴又善良,孩子他姨丈,”阮楠指了一下袁渊说:“孩子他姨丈继承孩子他爹的人力物力财力,很是了得,更何况孩子他还有个外婆再外面呼风唤雨,不怕的。” 阮楠拍着小牙子的背,柔声相劝。 袁渊被这一声孩子他姨丈叫得身心舒坦。他昂首挺胸,面无表情,往前一步,拍胸口担当道:“有我在的一天这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阮楠点点头。 小牙子肩膀垮了下来:“皇上,会出事的。” 阮楠摸摸她的头:“孩子他姨,不担心。” 小牙子叹了口气:“好吧”,她替阮楠捏了捏被角,说:“那皇上,你要好好休息了。” 阮楠乖巧点点头。 袁渊方才被这件事扰了心神,如今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以后从御膳房里拿出来的东西,都先报给龚太医在送来皇上这吧。” “嗯?”阮楠疑惑:“膳食真的有问题?”她和袁渊都吃了同样的糕点,袁渊没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袁渊说:“皇上你吃的食物相克,慢性毒,不至死,长久下去,身体会虚弱,倒是一点什么小病,便能要了你的命” 小牙子惊呼:“怎么会,有谁对皇上下此狠手?”她想不出阮楠能得罪什么人。 阮楠沉默下来,想了想,道:“是李婉” 袁渊点头:“是的” 小牙子捏拳:“这个女人,还想要怎么样?” 阮楠问:“那小隋安没事吧?” 袁渊:“龚太医说没事。而且我已经让龚太医配了安胎的药。” 阮楠放松:“那就好。” 小牙子帮阮楠盖好被子,硬邦邦的说:“我去帮你拿药回来。” 阮楠:“好。” 小牙子很担心,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按阮楠的意思来。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小孩,她气鼓鼓的出去了。 袁渊和阮楠说了句好好休息,也跟着出去了。 小牙子回头看他一眼,袁渊淡定道:“孩子她姨,我是孩子他姨丈,一起走吧。”【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小牙子白了他一眼:“听不懂。”转身走了。 袁渊抿了抿唇,微笑,“孩子他姨,等我。” 小牙子:“哦” 阮楠听着门外斗嘴的两个人,扬起了微笑。她还拥有许多啊。 世人谁能想到,这南国妃子没生,皇帝倒先怀上了。 她摸着肚子,心道:“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女孩怎么办?她一直被当男的养,她不会教女孩啊。 阮楠转念一想:也还好,她爹应该懂。 一想孩子他爹阮楠难过了。 孩子他爹英年早逝了。 “哎”阮楠叹了口气。他们母子两太惨了。 * “阿秋”远在北国的隋安打了个喷嚏。 他此时在北国北湖边上守株待兔。他摸了摸胸口,忽然觉得心里涨涨,酸酸的。一定是那个人在想他了吧。 卫一毫无感情的关心道:“主上,天冷,多衣服。” 隋安看了眼一个人占了一个暖炉的卫一,“你给我留点位置大概我就会信你这句话了。” “哦,此言有理。”卫一象征性的稍微挪动了一小步。 隋安挤过去,琢磨了一下,说:“是时候该给袁渊写封信了。”两个月,足够耗掉所有不信他会死的人的疑虑了。 卫一:“好。” 隋安道:“多写几个字。” 卫一:“行。” 隋安看了看惜字如金的卫一决定还是自己写吧。 隋安消失以后,北国就乱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乱了,历时两个月,好不容易两方平衡的局面安定下来了。隋安处理了九皇子隋咎以后,就彻底是以太子为首,方白墨为身后大将的一派了。只要除了九皇子的余孽,隋安的旧部,北国就彻底是太子的了。 隋安就是要这个局面。只要这个局面再持续一段时间便能翻盘了。至于为什么只有他心里知道。 铮铮琴声从一艘大的游船上传出。隋安和卫一相视一眼。起身出去。 隋安带上银质面具。 一个青衣男子从游船跃下,平稳的落在隋安的船上。“公子,请独自一人随我来。” “不行。”卫一上前一步。隋安把他拦住“那就一人吧,侍者请带路。” 隋安随着那人上了那艘船。 入目满眼都是绿,彰显主人古怪的品味,隋安打量了房间的装饰,心道;怪不得隋咎会说此人奇奇怪怪不按常理出牌了。 走到一半,他身边的侍从道:“公子一直往里走即可。” “好”隋安点头。 那侍者离开。 隋安一个人往里走。 越往里走,绿得越刺眼。满目都是绿,地上铺的毯子也是绿的,那样式原本应该是红色的绸缎,也换成了绿的。 一片绿的中间躺着一个棺木,雕凤画龙,黑檀木,上面别着绿色的花球。 隋安环视了一周这房间。 这品味,怕是无人能再超越。 他在房里走了一圈,才开始研究这棺木。 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分外眼熟。隋安摸着下巴,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觉得熟悉。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心道:哎呀,这不是他的棺材吗? 怎么从南国皇陵跑到北湖上了?今年的大水能发成这样? 还没想明白。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脚步声极细。 隋安转身,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站立在他的身后。 两个带面具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画面颇有些意思。 隋安挑唇而笑:“黑莲帮主?” 那人点点头,摆手:“公子。坐吧。” 隋安:“好。” 两人在隋安的旧棺旁相对而坐,黑莲帮主面对棺木,隋安背对棺木。 面具下那份炽热的眼神,渗得隋安鸡皮疙瘩起来。 隋安稳了稳心神,问:“不知帮主如何称呼?” 那人道:“阮墨。”他随手给隋安倒了杯茶,自己先喝了。 姓阮?那可是南国的国姓。隋安心念一动,拿起茶杯,假意喝着,琢磨阮姓这个姓氏里有没有出过这么什么奇怪的一支。 阮墨问:“听闻公子有隋安的信息?” 隋安点头:“嗯,是的。” 阮墨双眼大亮,却压着性子说:“不是说北国隋安公主已经死了吗?” “估计没死透,又爬起来了吧。”隋安说。 阮墨撇了隋安一眼,那眼神看起来很是不满隋安的话。他起身抚了抚棺木,“你若说的是真的,那你需要什么条件?” 他的动作看得隋安背脊一毛,锐利的长眸紧盯。 男人,松开你的臭手,这是我女人给我做的棺。 “阮帮主须借我些人手即可。”隋安心道:先借了他的人,再换了他的人,那这人想做什么,便都能知道了。 阮墨点头:“也不是不行。” 阮墨深情过于浮夸,以至于隋安忍不住问:“不知这棺木里装的可是阮帮主什么人?” 阮墨目光柔和,情深意切道:“我心上之人,那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咔”隋安面具下,面带微笑,手里的杯子碎了。 去你娘的与众不同的女子。 阮墨看了一眼,道:“公子为何如此暴躁?” 隋安干巴巴的称赞道:“阮帮主真是好眼光,好眼光啊。” “自然。”阮墨满意地点头:“我特意将这搜船装点成朱红色,为的就是送她回故土,然后与她成亲。” 隋安抬眼,瞧了瞧满屋的绿,嗯,那可真绿得喜庆。 这帮主难道不辩色? “所以”隋安问:“阮帮主从未开过棺?” “自然”阮墨道:“那可是对她的不敬。” 隋安了然的点头。他把甩了甩手,把茶水甩掉,在自己的棺材旁边,和暗地里喜欢自己的男人聊天。 真让人想打架。 阮墨问:“公子可以告知在下隋安的消息了吗?” 虽然他未开馆,但是只要有隋安的消息,他都愿意信。 这一切让隋安很是不爽。隋安撑着下巴,慢悠悠道:“说这个之前,不如我送阮帮主一个额外的消息吧。” 阮墨看了他一眼,道:“嗯,你说。” 隋安道:“那公主其实是男人假扮的。从来没有什么风姿卓越的天仙,他就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彻头彻尾的男人。” “你说什么?”阮墨猛的回头看他,手上一用力,棺材盖碎了。眼里满是震惊和不信。却也着实被这消息吓着了。 棺里面一个稻草人穿着隋安下葬时穿的那身衣服。 隋安眯眼瞧瞧,心道:做得真丑,回去好好说说卫一,他有这么丑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人怔了。 “所以啊”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兄弟,不要沉迷于错误的人,苦海无涯,早点回头,还来得及。” “不。”阮墨抓住他的手腕,“你骗人!” 隋安用内力震开这人。 他揉了揉手腕道:“骗你有什么意思?能发财吗?能当皇帝吗?” 隋安仿佛看到了黄金面具下阮墨神情恍惚。 阮墨悲痛欲绝,愤怒不已。他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止步于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他日夜所思的也是一个男人,这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阮墨狠道:“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隋安道:“听人说在东篱国安州,目前正和小情人双宿双飞。” 阮墨一掌拍碎棺木,道:“太过分了,竟然欺骗我的感情!” 他的棺!好在以后也用不上。 这一掌,掌风熟悉。隋安眯眸,这是那夜与他交战的黑衣人。 他又一掌拍碎了桌子。桌子上留下深深的掌印,冒着毒死。 隋安起身让开,桌子上那掌印,他曾在那个被两巴掌毒掌扇死的人脸上看到过。 原来这人一直藏在南国皇宫里。又姓阮。一切似乎已经串成了一条线。 阮墨发泄了一下以后,智商回笼了,他问道:“不对,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男人的?” “其实”隋安痛心疾首道:“我也是一个被他欺骗了感情的人。就在我们将要鱼-水之-欢的时候,我手里摸到了奇怪的东西。” “如此??”阮墨吃惊,愤恨道:“没想到那个人竟骗了如此多人。” “对”隋安道:“造孽啊,我至今无法忘记那个手感。”他拍拍胸口,罪过罪过,都是瞎掰的。 阮墨沉了气,他走到窗边,语气阴冷:“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人我借给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隋安点点头:“那阮帮主,我就先走了。” “好。”阮墨依旧看着窗外。 隋安刚离开两步,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阮墨阴狠的声音就在耳边,他道:“公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身形,步伐,说话的语气和隋安很像?” 隋安瞳孔紧缩,斜挑着唇,“有啊”。 那人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隋安会这么说。 隋安转身,手背在腰间,摸着腰间的软剑。情况不对,随时攻之。他道:“当年和他一翻耳鬓厮磨学来的,谁曾想到构造一样,这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啊。” 这话说得那人像吃了苍蝇一样,收回了手。他道:“那便不送了。” “好的。”隋安转身离去。 阮墨盯着隋安的背影,转身又看了看屋子里的碎掉的棺木,若有所思。 “来人。”阮墨叫道。 青衣侍者:“在。” 阮墨:“把这些红绸撤了,另外我也亲自去一趟东篱国。还有借给刚才那位公子的人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青衣侍者:“是,那南国皇帝那边?” 阮墨:“看着就行,暂时不用管了,先把北国的事处理了。” 青衣侍者:“是。” 阮楠:“此外,以后你不要穿红色了,穿绿吧。” 青衣侍者好一顿沉默,得了,以后天天喜庆大红袍。 就在卫一要扛刀冲上那艘诡异游船之时,隋安回来了。 他快摘掉面具。着急地他快速的招手道:“快快快,纸和笔,我要给袁渊写信了,让他准备准备,五天后启程回南国” 隋安的船往回开。 隋安坐到了桌前,卫一给他递上了纸和笔,卫一道:“可是有什么收获?” 隋安点点头,奋笔疾书,边写边道:“那黑莲帮估计是皇族里没被李婉灭掉的哪一位皇子,正赶着要灭掉阮楠自己上位。估计李婉的势力要被他挖空了,所以他才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我要撤走北国所有的人手,让这边乱上一乱” 卫一:“你想用南国灭了北国?” 隋安:“未尝不可,太子那个□□脾气,点一点就能利用了”说完他把手里的信给卫一,说道:“挑一只好一点的信鸽” “嗯”卫一看了看信纸,了然的点了点头,只见信纸上画了一只极丑的妖怪。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暗号,这只妖怪代表隋安,原本很威武也只有隋安才能画得那么丑。这画袁渊一看便能猜到一切了。 卫一挑了一只通体雪白,腹部黑色的信鸽,塞了信。手一杨,放飞了。 白鸽远行。 隋安看着这只健壮有力的小白鸽,他要回南国了,见到阮楠应该怎么解释,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两人回到船舱内,暖炉旁,凑在一块,他一把拉过旁边的卫一道:“有件很重要的是,你帮我出出主意。” 卫一:“主上,请说。” 隋安:“你觉得女人要怎么哄?” 卫一:“这个得看是什么情况” 隋安稍加思索一番,说:“我一开始趁机要了人家,然后又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没给她解释然后又用苦肉计骗了她,然后她原谅我了以后,我又假死跑了。你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卫一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不需要哄。” 隋安:“嗯???” 卫一道:“其实主上直接背着荆棘条过去跪下即可。” “……”【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又过了十天。 阮楠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十岁那年。 那年,弱小的她还躲在同样柔弱的母亲的庇护之下。 那时,李婉成为皇后,她成为皇后以前,皇子秘密被处死。无人可知。只留下她一个。李婉成了皇后,便她把她从母妃的身边带走。 十岁的她懵懂无知。 她走的前一夜,她母亲把她拉到角落细细的谈了一夜。 “楠儿,母亲知道你还小,可是在这皇宫里,年纪再小也要知道一些事情里”她母妃边哭边说。眼泪落到了那时幼小的阮楠的手背。 原来,当年她还有一个同胞的弟弟,只可惜这个弟弟命不好。比她先走了,而害死他的是这个吃人的深宫。 后来她母妃告诉她,她是女孩子。 她不明白什么是女孩子。 只是她母妃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哭着道:“楠儿,我们没有强大的娘家,没有背景,没有实力。是娘保护不了你。如今你要是跟了李婉走了。一定要听话,要忍耐。” 说到此处,她母妃哽咽,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受这种苦,可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李婉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人,只要你听话,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娘…”幼小的阮楠,圆圆的大眼睛写满了不解。 “你只要记住,乖乖听话。好好活着,才有希望。” 那一夜,她母妃的话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一直记着。 只是从十岁那年,她再也没有能见过她的母妃。 上一世,她得知,她母妃离开了皇宫,因什么而离开,她不知道。 但是她猜得到是李婉的手段。 她母妃一介宫娥,什么都不会,无依无靠,出了皇宫。日子可想而知,不是很好。 她还没懂事时只觉得心疼,她懂事了只觉得怨恨。 李婉为什么从来不给人留活路? 她急于和各方面还未成熟的方白墨联手,想要推到李婉的统治,也是因为想要这个皇宫真正的平静,想要接她母妃回来。 只是,她太年轻了。 反抗不成,连累了和她一起长大的株儿。 株儿到死那日都护着她。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体会这种痛了。 她愿安分守纪,尊崇母亲的心愿,用自己的尊严守护她所在乎的人。 只是,无论她如何忍让,李婉这个女人都不会停手。 她永远都要把所有的事都牢牢的握在手里。 她怕自己会因为隋安而变得和以前不同,她怕她为了给隋安找出凶手,弄乱了她一手统治的整个南国。她在打压她。她在告诉她,南国里,死一只蚂蚁,都要在她眼皮底下过。 如今她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那个人比她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要柔软。甚至无法在这深宫了生存下去。 以前的方式不能再用了。她必须不一样。 “唔”阮楠醒来的时候太阳晒屁股了。 小牙子进来:“皇上,你可算醒了。睡了将近一天多了。” “是么。”阮楠打了个哈欠,还好她一两天不上早朝也没多少人说她。 “是啊,快些起来吧。”小牙子说。 “嗯”阮楠起身,洗漱,更衣。 衣服刚穿好,“扑扑”翅膀扑扇扑扇的声音。 阮楠抬头一看,一只通体雪白,腹部带黑的鸟,落在了她的面前。 人和鸟对看,大眼瞪小眼。 阮楠往后招手,小声说:“快来,小牙子,快来!” 小牙子从外间进来,六目相对,人看看鸟,鸟歪头瞧瞧人。 阮楠拉过小牙子:“你觉得这是回信吗还是飞错地方的?” “我觉得是回信。”小牙子坚定道。 “咕咕咕咕!” 紫宸宫里一阵扑腾,那只信鸽被捏在了小牙子的手里。两人把它脚上的信拿出来,展开,仔细翻看。 “嗯……”阮楠若有所思。 小牙子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意思?” 隋安之所以不写字,不盖印就是为了应付这种被误抓的情况。这幅妖兽图,阮楠和小牙子怎么都不明白。 阮楠一拍脑门道:“啊,我明白了。” 小牙子:“皇上请说。” 阮楠认真道:“她让我们张牙舞爪一点,有她撑着不怕!” “哦”小牙子恍然大悟,“对对对,是有这么个意思。” 阮楠拍了拍小牙子的肩膀,笑道:“那我们便张牙舞爪一点吧!” 小牙子点点头:“好!” 袁渊进来,就看到一只口吐白沫的鸟躺在桌上。有些眼熟。 “这鸟……”袁渊刚开口,小牙子就抓起鸟说:“它刚刚掉进了皇上的洗手水里了呛晕了,好生可怜啊。我出去让太医救救它。” 说完小牙子跑了,阮楠自然而然的把图纸塞进怀里。 袁渊道:“太医只会救人。” 小牙子远远喊道:“人吃的药鸟应该也能吃。” 袁渊一头雾水,阮楠笑笑:“年轻人就是富有爱心。” “……”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阮楠果然张牙舞爪了。 一坐下来,还没等群臣发表意见,就先说了:“朕觉得万分心痛,痛不欲生,生来死去。” 群臣面面相窥,一向一上来就打瞌睡的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老丞相上前:“皇上可有什么大忧之事?” 阮楠立马道:“有有有。” 老丞相:“尔等愿意为皇上分忧。” 阮楠:“朕的最爱元贵妃,为朕而死。朕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因此朕决定,三年不纳宫妃,并追加死去的元贵妃真元皇后的名号,不容再议。” “哇”封一个死人为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阮楠这一举动,震惊朝堂。 垂帘听政的李婉手里的帕子要撕破。好个皇帝,真是胆子大的很啊。这事她同意了吗? 阮楠既然决定了,就不会管她同不同意了。李婉再放肆也不会在这朝堂上和她闹。 还没等李婉和群臣开口,阮楠道:“就这么决定了。择日便举行追加封号的仪式。退朝吧。” 阮楠挥袖离去,嚣张过后她急忙回了紫宸宫。连喝了几口茶压惊:“太吓人了,原来耍威风这么刺-激?” 小牙子匆匆跑进来,眼睛大亮:“皇上,我听说你在朝上的壮举了。” “是么?”阮楠道:“厉害吧。” “厉害厉害。”小牙子称赞完,直接说:“但是很可能会死。” 李婉可是气得不轻。 “……”阮楠拍了拍小牙子的肩膀:“以后别跟袁渊待太多,说话都像了。” “是么。”小牙子说:“你打算和李太后对着干了吗?” 阮楠:“我一直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一直在后退。可是李婉不会满足我的后退。那我只能进一步了。” 这次一定不会和当年一样了。 小牙子:“也好。” 袁渊进来,那些两个很大的食盒:“皇上,准备妥当了。” 小牙子:“去哪?” 阮楠:“看看隋安。” 快三个月了,也该去看看他了。 三人乘着垫着软垫的马车,来到了皇陵。 地上的黄白纸已经腐烂融入了地面。只有白帆还挂着两帆。 阮楠摆了吃食,插了蜡烛。点了香。 袁渊和小牙子站在身后。 阮楠心里又涌上了难受,说:“很久没来看你了,这几个月我心里太难受了。没法面对你离开的事实。” “哎,你走得真的太快了。我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其实,我见你的第二次就倾心于你了。” 只因为那时他回来了,为了她。怎么叫她不心动。 阮楠叨叨絮絮的说了挺多,情深意切,听着小牙子眼眶泛红。他们家皇上,太难了。 袁渊侧身一步,靠近小牙子,等待着小牙子扑进他的怀里。 就在他侧身的时候,他看到皇陵的门不太对。他皱眉,往前走到皇陵墓室的石门面前。他抬手一推。“哗啦”皇陵墓室的门轰然倒塌。 阮楠和小牙子闻声而望,吃惊的盯着他看,好好的扫着墓呢,怎么转眼把人家的门给拆了? 袁渊无辜道:“这门本来就坏了。” 阮楠和小牙子满脸不信。袁渊心里只觉奇怪,他往里走。阮楠和小牙子跟上。 皇陵墓室之内。 “!!!”三人目瞪口呆。 “棺呢?” “化了?” “自己跑了吗?” “不会吧!谁这么大胆,偷贵妃的棺木?” 宽阔的墓室内,除了夺人眼球的陪葬品,就再无其他,中间空得让人心发慌。 “怪了怪了。”阮楠围着原本放棺的地方转了一圈:“难道隋安真的没死?” 小牙子:“可是就算没死,跑了不会连棺也带走吧。那目标多大啊。不至于这么蠢吧。” “是啊”阮楠摸着下巴道:“难道是有人偷棺?” 小牙子:“瞧着,八成像。” 阮楠正色问袁渊:“隋安生前是不是得罪很多人?” 袁渊沉思都不用,直接道:“万八千起步。” 小牙子摇头叹了口气:“四海之内皆仇敌,怪不得死了棺材都被扛走了。” 阮楠抱着肚子,哽咽了:“孩子他爹太惨了。死了都不能安息。棺材都被别人偷了。孩子,以后千万别学你爹,好好做人,别招那么多祸患。不然娘可保不住你。” “哐当”佩剑掉落的声音。 “谁?”袁渊回头,几乎是瞬间冲出去。【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门外,他擒住一个呆愣住的人。 袁渊皱眉:“卫一?” 卫一楞楞地点头,他冷峻的脸上多了些迷茫。袁渊松了手,用脚勾起地上的刀递给他,卫一接过。 “你怎么会在这?”袁渊问。 卫一:“路过。” 阮楠和小牙子探着脑袋出来看,阮楠看他有些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袁渊质问:“路过?” 卫一面不改色:“嗯。来扫墓。” “哦?”袁渊道。 卫一:“我怀念他。”说话着,他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阮楠。 经过这一翻打岔的事,扫墓到此为止了。 阮楠最后在墓前拜了拜,说:“你在下面安心的睡着吧。我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的。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隋和吧。” “哐当”佩剑又掉落。 三人看向卫一,卫一捡起佩剑:“天凉,风大,手抖。” 袁渊:“回去我让龚太医给你开点补肾的药。” 卫一沉默不接话。 三人疑惑地盯着他,最后四个人上了马车。 阮楠和小牙子没见过卫一,不好随便乱说话,袁渊一肚子疑问,只能攒着回宫两个人时再问。卫一听了不得了的消息正魂游天外。 四人尴尬互望。 阮楠忽然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 小牙子:“嗯?” “你是没得扛棺的人”阮楠道。 袁渊了然点头,原来那日他没看错。看来,隋安的死果然有问题。 卫一点点头:“嗯,送行。最后一程。” “是么?”阮楠摸着下巴。她心存疑虑。 卫一过于严肃的脸让人无法怀疑。只有袁渊知道,这人只有一个表情。 几人一直沉默到皇宫。回到时已经是入夜,宫里开始点了灯。 下车了,袁渊要把卫一拉走。 临走前,卫一忽然回头道:“皇上,保重龙体。” 阮楠不甚理解:“嗯?” 卫一被袁渊带走了。小牙子想跟上阮楠,阮楠道:“你去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小牙子点头:“收到。” 阮楠身心疲惫的往寝宫走,自从肚子里多了一个人,她总觉得要耗掉两份精力,做什么都特别累。 “啪”门突然自己关了起来。 屋内,垂下的幔帐无风自动。烛光自燃。幽幽暗暗,暖黄的烛光摇曳,衬得静悄悄地室内鬼魅至极。 阮楠一下将背贴到门上。这,这是闹鬼了吗? 满屋花瓣落下,忽传悠扬婉转的歌声,好不凄婉绝厉。 果然闹鬼了,还是女鬼! 阮楠欲哭无泪,无力拍门,朝着门缝小声呼救道:“来人啊,救命啊,闹鬼了!” 声音颤抖的传出,她不敢叫太大声。怕吵了屋里的鬼魂。 “呼”空床的幔帐被风落下,轻纱层叠里。她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朱色的衣服。 貌似还有些坦-胸漏-乳的嫌疑。 轻纱里,伸出一只素白,骨节分明的大手,他朝阮楠招了手:“来呀,皇上,快过来。” 阮楠面色纠结,由白转青:“闹鬼啦,谁来救我。” 他声音低沉,柔和笑道:“你不过来,我就要过去了。” 花瓣还在撒,风还在吹,歌还在唱。 扇风的人鼓足了力气,憋红了脸。细声道:“这还得扇到什么时候?” 隋安:“闭嘴,扇你的风。” 门边的阮楠壮士断腕般,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拼了”。 她快步向前几步。床上的人便越发看得清晰。 “来吧,皇上。”隋安邪笑着,拍了拍床铺。动作间手腕红袖拂拂,邪魅撩人。 阮楠一挥纱账。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这张脸她见过无数次。 隋安笑得没脸没皮,斜撑着脑袋看她,“皇上,草民回来了。” 阮楠定了几瞬,脸色又变了,她猛然一甩手就往外跑:“妈呀,诈尸啦!!” “咦?”隋安不理解地坐起来摸着下巴,怎么和他预想得不一样呢? 这么浪漫的场景。 不应该是许久不见,两眼泪汪汪,和他抱头痛哭才对吗? 再不济,也应该给他来两巴掌质问他为什么这么骗她,然后他借机搂搂抱抱,一番柔情蜜意,最后两人抱头痛哭。等等诸如此类才对吗? 如今,这?? 扇风的人探头出来问:“主上,还扇吗?” 隋安:“你没看见人都跑了吗?” 撒花的人:“主上还不追?” 隋安沉吟:“追上去说点什么好?让我仔细想想。” 唱歌的人:“别想了,直接上就对了。” 隋安点头:“言之有理。”他追了出去。 … 紫宸宫某处。 卫一被袁渊堵到角落。卫一眼眸微垂。 袁渊:“路过??” 卫一:“是的。” 袁渊: “你当我今年三岁?” 卫一:“差不多。” 袁渊揪着他的衣领:“真话。” 卫一想了想,说:“主上回来了。在紫宸宫,说要浪漫的和皇上解释。” “果然,你们瞒着我。”袁渊眯眸,咬牙切齿。 卫一抿唇:“没事,我们不会笑你哭过。” 袁渊面红耳赤:“还不是因为你们的损招。” “不是我的主意”卫一问道:“皇上怎么怀上了?” 袁渊松了手,说:“这个我哪能解释,得问主上。” 卫一认真道:“我一直以为皇位才是主上的另一半。” 袁渊表示深有同感:“繁衍后代什么的,我还以为会在主上这断子绝孙。” 两人正说着,外面一阵尖叫。 “妈呀,诈尸啦!!”阮楠抱着肚子往外跑,遇见小牙子,连忙抱住她:“好可怕啊,诈尸啦。” 袁渊侧脸看向旁边的人:“正哄着?” 卫一:“可能失败了。”毕竟这个法子要是有人对他用,他可能会错手杀了这个人。 袁渊和卫一一起走了出去。 阮楠面色惨白的挂在小牙子身上。袁渊道:“怎么了?” 阮楠忙道:“袁渊,你家主子,诈尸了。活得,还会动,还招手。”阮楠摇摇手腕:“就这样。” “皇上”袁渊指着后面,说:“这样吗?” 阮楠回头,只见穿得张扬的隋安正张开双臂,笑眯眯地说:“皇上,我回来了。” 阮楠倒吸一口气:“你没死?” “没。”隋安往前挪了一步,嬉皮笑脸道:“情势所逼,所以才不得已骗了你。来抱一下再说吧。想死我了。” 众人没眼看撇过脸:这是厚脸皮的最高境界! 阮楠却拧眉,欲言又止,张口又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隋安心里一咯噔,知道坏事了,这回阮楠真生气了。 小牙子看了眼隋安,摇头叹气追上道:“皇上,等等我。” 袁渊也学着小牙子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气转身走了。 隋安轻叹:“作孽啊” 仅剩一旁的卫一,别好了自己的剑,免得再掉。他抬头看了眼隋安也跟着叹气要离开。 隋安伸手拉住他:“作为同谋,你叹个什么气?” 卫一拍了拍隋安的肩膀,语气沉沉:“事情不简单。” “嗯嗯。我知道”隋安板起了脸,难得严肃一次,阮楠这次被他气得不轻,一两天怕是哄不好了。 卫一:“主上,属下诚恳建议直接背荆棘过去。” 隋安摸了摸下巴:“嗯嗯,有待考虑。” 卫一:“你当爹了” 隋安:“嗯嗯,我……嗯???”他猛地转头看向卫一,“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卫一:“你当爹了。”了字还没说完,隋安的人影就不见了。 紫宸宫内,阮楠推门进去,一众拿着篮子,扇子,古筝的人正猫着腰从侧门要出去,被推门进来的阮楠看了个正着。 众人面面相窥,一齐鞠躬,喊道:“皇上万岁,洪福齐天,与天齐寿,尔等先行告退。” 喊完,一溜烟的跑了。 “……” 阮楠揉了揉眉心,踩着满地的花瓣,坐到了龙床之上。床被被换成了大红色。她没好气的拍了拍被子。 骗得她好惨,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牙子:“皇上,别生气。” 阮楠面带微笑:“我不气。”阮楠这笑得比哭还惨。 小牙子挠了挠头,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上,我就说吧,这男人吃定你了。” 阮楠叹了口气,捂着胸口到:“我快不行了。” 小牙子:“别难过。” 阮楠:“他没死。” 小牙子:“看到了,活蹦乱跳,没脸没皮着呢。” 阮楠愁眉苦脸:“但是他又骗了我,他假死的时候我哭得好惨。” 小牙子安慰:“知道,都晕过去了呢。” 阮楠:“我很生气!” 小牙子:“明白,晾他一段时间让他知道错吧。” 阮楠:“但是我也好开心。” 小牙子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睡觉。” 阮楠乖乖躺下,盖被子,“我觉得我需要安静的思考。” 小牙子:“我先去给你拿安胎的药。” 阮楠:“快去快回。我感觉心情复杂,难以言喻,不知道的怎么形容才合适。我需要有人陪伴的才能思考。” “嘭”关起来的门被踹飞了。 本来打算使美男计的红衣被撕得稀碎,满眼通红的隋安冲了进来。 “皇上!” 阮楠看情况不对,抱着被子颤抖着手:“让他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他。” 小牙子眨眨眼,这家伙她能拦得住?? “袁渊!”小牙子叫了一声,窗户外面飞快的钻进一个人。 小牙子:“拦住……”他。 余音未落,她人已经被袁渊带出了紫宸宫“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夜天气正好,夜黑风高我们还是继续下棋吧。” “……” 这边。 隋安一个箭步冲向阮楠,抱着她往床上滚了一圈。压在身下,道:“皇上!!”【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阮楠捂住耳朵:“我没聋,不用喊那么大声。” 隋安像只大狗在她肩窝蹭了蹭,道:“几个月了。” 阮楠推开他:“两个多。” 隋安继续蹭:“我没想到。” 阮楠继续推:“我更没想到啊。” “真是太好了。”隋安摸了摸阮楠的头,闹完了两人相对无言,静静地互相看着。 阮楠叹了口气,说:“为什么瞒着我?” 隋安道:“因为这些纷争不想你被卷入其中。” 阮楠无奈道:“哎,算了,起来先。” 隋安痞笑:“抱一会儿吧。” 阮楠:“会压倒肚子。” 隋安起身,侧躺在阮楠身侧,那软乎的小脸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啊。 阮楠问:“你衣服怎么了。” 隋安摸摸鼻子:“哦,太激动。路上刮了一下。” “……”得滚到哪才能刮成这样。 阮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说:“对了。刚刚我追封你为皇后了。” “嗯??”隋安他假死就是为了躲这些,然后和阮楠双宿双飞的。 阮楠解释道:“这样才能挡住李婉的小心思。” 阮楠虽然很气隋安,但好在人没事,气他个几天就好了。 两天后,紫宸宫出了两个侍卫。 隋安回来的第三天,北国就乱了。诸国虎视眈眈。 隋安撤走人力,只留几家财力主力作为支撑,北国太子一家独大,方白墨即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 听闻东篱国原本对北国这块肉紧咬不放,奈何忽然横生枝节,一股不明的黑暗势力席卷,他们脚边都带有黑莲。 南国群臣对于要不要封隋安为后,还在商议,估计是李婉压住了。原本对李婉不满的人,见阮楠此状,抓住了机会准备拉李婉下台。 至于这些人是谁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隋安笑眯眯的端着一盘葡萄,晶莹剔透。“尝尝。” 阮楠扶额,拿起一颗。咬破,脸瞬间皱成一团,酸得牙齿都软了:“怎么这么酸?” 隋安微笑道:“不是说怀孕的女人都爱吃酸吗?” 阮楠摇摇头:“算了,我不要了。” 阮楠怀孕既不爱吃酸也不爱吃辣。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了动静。 阮楠起身出去,隋安留在内殿。 “怎么了?”阮楠道,他一出去就见林曼带着一干人来到了紫宸宫。 林曼行礼道:“皇上。” 小牙子被几个小公公按住。 阮楠皱眉:“这是做什么?” 林曼道:“近日有人发现皇上的膳食有所不妥,太后关心陛下,派人查了一番。就发现是这个小牙子搞得鬼。小牙子在您身边做内饰多年,深得皇上的信任,若真是这个人有了异心。那对皇上是大大的不利。” 阮楠温怒,心道:好一个贼喊捉贼。 阮楠不喜道:“我身边的人我还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吗?”语气强硬。 阮楠少有的硬气着实让林曼惊了一下,看来李婉担心的事情是对的,阮楠开始不满李婉的控制。 林曼不得不强硬道:“皇上,此人有问题。”她挥手道:“带下去,好好审问一番。” 阮楠道:“谁敢?” 余下的公公们有些犹豫,林曼:“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若是皇上出了问题,太后必定会怪罪你们的。”她话中有话,意为不听太后所言,定会被问罪。 公公们不敢不听从,直接拖着小牙子下去了。 小牙子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没有大吵大闹,若是她闹了,阮楠定会更加难过。 阮楠只能捏紧拳头,没有任何办法。她在这深宫里没有能力。 李婉这是变相的监视她,又扣押她身边的人威胁她。 阮楠冷冷道:“回去禀告太后,这份好意朕心领了。” 林曼被阮楠冰冷的语气镇住了一瞬,但多年傀儡的形象深入人心,阮楠还不足以震慑住他们。 林曼要带着人走了,阮楠捏紧了拳头对着小牙子道:“朕信你无辜,过几日李太后查清楚了,朕自然会去看你。”此话意思是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李婉放人。 小牙子回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奴才也信皇上不疑。” 隋安的势力在暗,李婉的势力在明,想帮也不能越距直接和李婉抢人。就像李婉的位置再高,也要有阮楠这个皇帝在前当个门面的形象。 林曼带来的人守在了殿外。 阮楠一进门便气得直想把桌上那个茶壶给摔了,但李婉得人还在,并不想让他们听见。 隋安悄然走出来,拉起阮楠道:“跟我来。” 隋安推开了阮楠寝宫内的柜子,赫然出现一张门。 阮楠大吃一惊,这玩意儿,他寝宫原本就有吗?隋安把她带了进去,关上门。 阮楠四处张望,拍了拍坑坑洼的墙壁:“我怎么不知道我住了十来年的房间里还有这个?” 隋安回头,勾起嘴角:“这是我偷偷派人挖的。” 还没告诉阮楠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便挖了这个连通芳华殿,没想到做了一半阮楠知道他的身份了,又决定假死。好在他走了袁渊未停工,这通道便挖出来了。 阮楠了然点头,而后又叹了口气:“不知道小牙子会怎么样。” 隋安:“不会有事的,李婉还不想彻底激怒你,应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他安抚的拍了拍阮楠的手。 阮楠:“希望如此吧。” 隧道很长,两侧很远才有一盏灯,昏昏暗暗,阮楠一直紧紧的跟在隋安身旁。小鸟依人的可怜模样。 隋安心满意足,看来这地方可以常来。 走了许久,隋安把她带道一个密室之内,那儿袁渊和卫一正聚在一块研究两幅画。 如今阮楠已经是隋安的人了,不需要避讳。隋安直接把她带进去。 卫一和袁渊见到阮楠过来连忙起身。“皇上怎么过来了。” 阮楠难受道:“小牙子被带走了,紫宸宫被监视了。” 袁渊担忧:“怎么会这样。” 阮楠:“估计是我追封隋安为皇后的事惹怒了李婉,她曾经和我说过丞相之女不错,应该是想拉拢这一支人,封她为后。” 计划被打乱,李婉的性格怎么会善罢甘休。 卫一抖了一下,看向穿着男装的隋安:“皇后?” 隋安邪魅一笑,安心的受了这个名号:“欸?” 卫一定住了,庆幸当年他剪刀石头布赢了袁渊,不然现在穿女装的就是他了。 当年卫一被袁渊一同培养出来,谁在明谁在暗还未决定。 因此隋安大手一挥,让他们石头剪刀布决定,五局三胜,空有一身武艺无法发挥的两个人,只能卯足了力气猜拳,最后卫一险胜。 卫一同情地看向袁渊,袁渊了然,随即道:“也挺好,往后我不是独身一人了。” 他遇见了小牙子。 此话一出,卫一又陷入了沉默。 袁渊分析道:“如今李婉在皇城内外势力庞大,我们想要扳倒她也不容易” 若不削弱李婉的势力,逼她松手,她必定不会因为阮楠这个人就把小牙子放了。 卫一接着说:“最近李婉也紧了,宫里不少我们的人都被她清理了。” 隋安道:“那就削了她的左膀右臂先吧。” 几人正说着这事,阮楠低头一看,眼睛瞪大“咦???” 这画怎么会在这? 阮楠拿起这两幅画,仔细地对比了一番以后,指着那张白娟问:“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三人一听,侧过头。 隋安邀功道:“我抓回来了,他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你的寝宫之外。” 话题从李婉转向了这幅画。 卫一道:“沉思几日,我觉得是某种图腾暗号。” 隋安赞同:“有可能,我研究过多种古本典籍,毫无记载,应当是无意义的仅是某种暗号。” 袁渊指出:“也有可能代表某一支势力的标记,就像黑莲。” 卫一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看,这迂回婉转的笔法更像在表达什么。” 隋安:“既然如此,那个人有招供什么吗?” 袁渊:“还没有。” 卫一:“看来背后之人心思缜密。” “其实…”阮楠弱弱开口。 三人看向她。 “这是我画的”阮楠道。阮楠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毕竟隋安已经不避讳她了。那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 沉思几日,引经据典,查阅古籍的三人沉默了。 阮楠干笑:“哈哈,你们也不用这样。这确实很难懂。” 隋安道:“所以……” 阮楠:“其实这是我联系我母妃的方式。” 当年阮楠被李婉带走以后。关在紫宸宫里,每日叫人来给她灌输她就是个傀儡,要绝对服从李婉的思想。 一关就是将近两年没能见到她的母妃,也不知道她母妃如何。 还年幼的阮楠一开始还会反抗,会拒绝被这样行尸走肉地安排。后来被毒打多了,每天让她吃各种奇怪的东西,让她从心理上就服从李婉。阮楠被折磨得不敢反抗,每日麻木的活着,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慢慢的学会了按照李婉的规定来做。 怎么说话,怎么做事,一举一动都在李婉的监视之下。 两年后,阮楠的安分让李婉放松了对她的折磨。忽然小牙子被塞了进来。李婉所有人都撤走。 麻木的阮楠第一次见到小牙子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小牙子在她身边伺候了一段时间以后,她才主动的和阮楠透露她的来历,和她母妃的事。 原来,阮楠被带走以后,她母妃思念她心切,去求李婉让她见阮楠一面。 李婉怕她好不容易条件出来的麻木的木偶人一般的阮楠,一见到她母妃,亲情流露,又生出了反抗她的心思。 就拒绝了。 她母妃陈美人去求过几次。最后一次因太过于激动,言辞激烈,戳痛了李婉的伤口。激怒了李婉。 李婉一怒之下,将其杖刑。本来已经断气的人被拖到宫外以后,又醒了。 醒来的陈美人,不仅失去了阮楠还发现自己被弃尸荒野。 痛苦万分之际遇见了一个贵人。这个贵人帮了她。 也在两年之后。挑了小牙子进来,照顾她。 因为那时阮楠的身份已经公之于众,不能再把她带走。 也就这样,小牙子和阮楠在这深宫里相依为命。起初李婉想下手杀了这阮楠唯一在乎的人。 后来发现小牙子是阮楠的软肋。阮楠不想做什么,用小牙子一威胁,那阮楠便会乖乖听话。 上一世的阮楠知道她母亲的事情以后,怀恨在心,对李婉恨之入骨,奈何无力。 后来遇见了方白墨,她以为转机来了,就和他连了手。 却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被发现。将要败露之际,小牙子一人扛了全部,说是自己眼红权力之势,串通贼人。 就这样被李婉亲自处死,在阮楠面前。 一刀抹脖子。 小牙子的血染红了阮楠衣裳。阮楠身子冰凉,比怀里倒下的小牙子的身体还凉,痛在全身蔓延。 李婉的心太狠了。 阮楠哭了三天。为了给小牙子报仇,她义无反顾的在雨夜那天,听了方白墨的建议,直接带人杀进珍华殿。 却没想到等她的确实一个更大的牢笼。 就这样她回到了当初十六岁那年。 还活着的小牙子,面庞稚嫩,一心一意的照顾她。 她不能再做同样的事。也因此再遇见方白墨的时,她才避如蛇蝎。 她的对李婉的恨,会害死她最重要的人。 不过她重生一次之事没有对隋安他们说。 阮楠继续道:“这画是小时候我母妃教我画的百鸟朝凤,只是我对于绘画实在没有天赋,因此画出了颇为诡异图案。当初小牙子就是带着这画来找我,我才选择了信她所言。往后我们相互照顾。” 只是重活第二世。有些不太一样。小牙子同样带了这幅画进来。但更多的是,她告诉自己,若想推到李婉,那她母妃所认识的贵人可以帮助她。 阮楠曾心动过,只是心动了两天就放弃了。 小牙子傻笑的脸在她面前晃悠的时候,她无法做下这个觉得。她不能让这个人在她面前死第二次了。 她选择了拒绝她母妃的这个提议。 她母妃在宫外过得很好,那便如此到老便好。 她不惹不闹,那自然也能这么规矩的活到一百岁就够了。 一直到今日她发现自己又错了。 李婉对权力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原来如此。”隋安道。 几人对这画又讨论了几番。一致认为阮楠的画技和隋安不相上下。 隋安和阮楠谦虚:“哪里哪里。” 阮楠又问:“那被你抓回来的人呢?” 隋安摸了摸后颈,道:“关在另一间密室里。” 哪里想到是岳母大人的人。隋安连忙道:“我带你去。” 阮楠跟着隋安来到了那间密室。 那黑衣人换上了灰色的衣袍,被扣押在牢笼里。 一见到阮楠他眼睛亮了一下,但是看到隋安便又不动了。 隋安忽然想到了什么,把阮楠拉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人。 阮楠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样,都是误会。” 那人依旧心存警惕。 隋安沉吟片刻,选择了站到了阮楠身后。 阮楠道:“都是误会,我听说了,大半夜的大家都穿着黑衣服,很容易产生不好的印象。既然是我母妃让你带着画过来的。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那人戒备的看了隋安一眼,只见阮楠不曾对他设防。便开口说道:“陈夫人从北国回来以后,听闻你娶了北国公主。担心您的身份暴露,让我来找你,看是否需要帮助。” 原本只是一个无辜送口信的,没想到被隋安一把抓住在这个地方关了几个月。 隋安眯眼看了看他,没说话。 阮楠道:“也是难为你了,那这样正好,需要你帮个忙。” 阮楠和那人又聊了会儿,那人提出今夜要走。 隋安便道:“既然是误抓了,关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晚。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阮楠想想也对,总不能打了巴掌不给枣。便让他在这里先好好休息了。 隋安边吩咐让人好酒好菜的伺候,边拉着阮楠出去了。 另一间密室内。 隋安坐下就问:“你母妃认识的那人可是黑莲帮的人?” 方才他在那边没有问,是怕若不是阮楠认识的人,惹得这人以为事情败露起了防备之心,套不出别的话。毕竟那黑莲帮的人可是要杀她的。 阮楠果然疑惑不明,她说:“黑莲帮?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母妃遇见了一个身份地位显贵的人。关于这贵人的其他事,我母妃没有同我说过太多。” 烛火摇曳,显得安静平和。隋安抓住阮楠的手,抚了抚。 他说:“黑连帮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他隐于暗处,没有人知道它存在为何。但是我发现他势力庞大,不仅深入南国皇宫之内,而且连北国也有他的一支。不清楚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搅乱,寓意何为。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喜欢天下大乱,行事乖张。” 隋安心里有些担心,这样的人,目标放在了阮楠身上,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隋安又道:“而且黑莲帮的主人为南国国姓。名为阮墨,若普通人有此姓便算了,这个人如此厉害。我很难认为他和南国没有关系。” 特别是这人若是皇室,定会想尽办法杀了阮楠,自己上位。 阮楠说:“阮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隋安虚咳了一下。难道要告诉她这个阮墨是因为暗中钦慕于他,还把他棺材都扛走了,他才能知道这个人吗? 这个阮墨正因为爱错人了,被他骗到了在东篱国,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隋安挑了一下唇,厚着脸皮道:“那是因为我比他厉害,消息灵通。你有没有印象在皇族一众皇子里,有没有阮墨此人?” 阮楠仔细的想了想,自己阮楠在脑海里搜索对那些个皇子仅有的回忆,但他母妃出身不够,对那些娇贵的皇子相处不多,她实在想不出这个人。她摇头“没有。” 隋安:“那就很奇怪了。” 阮楠忽然笑了,她说:“你如此厉害,为何还要用女装来欺骗众人?” 隋安撑着脑袋,刮了刮阮楠的鼻子,他道:“防止麻烦,毕竟皇族里,女子不能继承皇位。我女装扮相,一众皇子对我少一份顾虑和戒备,办事方便些。” 阮楠道:“若你没有嫁过来。你打算怎么办。女子之身又不能继承皇位。” 隋安说:“我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皇位,而且为了抹杀北国一众皇族,当然如果说没人当皇帝,那我便会有其他的身份坐上这个皇位。” 阮楠抖了一下,抹杀什么的太可怕了。不过皇位对于这个人,仿佛信手拈来似的。这人总是能这么痞气地说出这种大话。 阮楠又莞尔,歪头看了隋安一下,原来这人覆手翻云雨,也不是内心所追寻的啊。也许皇族里每个人存在都有他生来就带着的任务吧。即使再血腥。 阮楠问:“那如今你已经假死。又成了我名义上的皇后。往后你打算如何做?” 隋安无奈:“原本打算北国削弱,南国兼并北国。可如今你怀有身孕。这事怕是再要考虑了。” 阮楠说:“往后再说此事吧。先把小牙子救出来吧。” 隋安道:“好。” 两人又聊了些。 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袁渊的身影。 阮楠左看右看,道:“袁渊呢?” 卫一:“去英雄救美了。” 阮楠:“怎么救?” 隋安嬉皮笑脸,搂住阮楠,说:“先来一番苦肉计。获得美人芳心,然后想办法再把美人救出来。美人一感动,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阮楠闻言,怪怪地看了隋安一眼,说:“这招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可不是吗?就是跟隋安学的! 隋安装无辜,又搂紧她的腰,笑嘻嘻地说:“那里有的事?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吧,顺带商议一下救人的事。” 阮楠叹了口气,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 李婉这边。她批完周折,三更半夜了才把关起来的小牙子拖出来。 小牙子被压着跪在地上。 李婉端着架子,凤眸俯视地上的小牙子,装着腔调:“听说小公公心思不纯,犯事了。” 小牙子心慌,手抖,但还是压住了声道:“并无。” 李婉斜坐,道:“哦?小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多少年?” 小牙子:“将近十年。” 李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意味不明地看了小牙子一眼,说:“近十年,那可不短。深得皇上信任了吧?你要是想害皇上,那皇上定会完全没有防备的中招啊。” 小牙子抬起头,坚定道:“我对皇上忠心不二,不会害皇上的。” 李婉道:“可有人不这么认为。” 小牙子盯着李婉,这人是要吃定她不能反抗了。 李婉莞尔一笑。道:“若是有证据证实你的贼心,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不怕死吗?” 小牙子没有说话。因为她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让李婉满意。 李婉不满,伸手掐了她的脸,没了方才的温婉,她冷声道:“说话。” 小牙子疼得皱起脸,说:“怕。” 李婉这才松了劲,微笑着说:“很好,怕就对了。即然怕死,就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你告诉我那皇帝最近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会如此反抗哀家,哀家就会饶了你。” 小牙子不悦,只能低着头道:“皇上平日里只喜欢养鸟画画,不知怎么会让太后误以为有反抗表现?” 李婉一拍桌子:“你当哀家是瞎了吗?有眼睛不会看吗?” 林曼帮话:“小公公,识相你还是招了得了。不然得有你好受的。” 小牙子无力,“没什么可招的。”,本就没什么可招,都是这些脑子被腐蚀了的权利之人多想了。 李婉似乎很容易动怒。她道:“不说也得说,来人,绑起来!” 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宫女上前,把小牙子捆住。 这熟悉的感觉,小牙子抬头。 这宫女朝她眨了眨眼睛。这亲切地而面无表情地眨眼。 小牙子心道:袁渊? 李婉没给他们相认的时间,直接把他们两个都推进来了一间密室里,关起来之前,李婉对这个宫女道:“给我好好看紧她。” 就这样,“宫女”袁渊被迫和小牙子“公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数月。 * “哇”阮楠深吸一口气。 看着面前的沙盘。 隋安为她特意制作了这个沙盘,为她详细的介绍自己这些年所有势力据点。 得意洋洋的面带微笑,炫耀之意明显。 隋安道:“所以你要怎么对付李婉,如何调动人手。我来配合你。” 阮楠星星眼:“隋和他爹,你实在太厉害了。” 隋安咧嘴而笑:“那是。” 阮楠竖起大拇指:“我这个皇后没白封给你,很称职。” 隋安心安理得地接受:“那是。” 卫一:“主上,囚牢里那人已经出去了。” 今早阮楠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原来是宫中黑莲势力众多,他只是混入其中,并不是黑莲的人。只是隋安仍有疑虑。 隋安:“派人跟着了吗?” 卫一:“已派。” “阮墨给的那些人如何?”隋安道? 卫一:“已经秘密调换。” 隋安点头:“很好。”【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隋安回来时这一年快结尾了。如今在宫里过了些时日,已经正正年末了。年末的祭祀是南国的大事。 借此事,隋安安排,让不满李婉之人,让他们先不断上书,说今年祭祀一事由新任。新任官员卫一假扮者担任。 祭祀一事看起来没什么,但油水十足。一次国之祭祀,能养李婉半年的兵。 李婉再厉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挪用国库,这是一次可以私下加倍挪用的小金库。李婉自然不能放过。 如今被隋安的人拿走了。 李婉气得恼羞成怒。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一查,就查到了阮楠身上。 她狞笑着把手里的纸一块一块的撕成碎片。 “很好,很好。如此不听话的傀儡。那就去死好了。” 李婉第二天就招了阮楠。 珍华殿内。 阮楠和李婉对坐,屋内暖如春。甚至有些闷得阮楠面颊发红。 李婉道:“皇帝,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许久不来给哀家请安了。” 阮楠笑了笑,说:“前段时间,朕为皇后伤心,没来请安,是朕失了孝。” 李婉道:“追封皇后那事皇上就别想了。哀家不同意。” 阮楠故作惊讶:“可是朝臣已经同意了了啊。事宜都在准备了。祭祀前就追封。” 李婉忽而捏紧手里的茶杯,不解道:“这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阮楠解释地说:“前几日这些周折太后不是派人送到我的书房里了吗?难得太后让我帮忙分担忧虑,我便随手给批了。” 阮楠说得随意,但事情了没那么随意。这么重要的周折如何能送得多阮楠那,而她完全不知晓?这其中的明明暗暗一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婉掌权多年,阮楠头一回如此反抗。撕裂了李婉假装出来的柔和。 她有些狠厉地看向阮楠:“皇帝,你可以和你在做什么?” 阮楠表情无辜:“做太后让我做的事情。这些周折不都是无用,批与不批不都是一样的吗?” 确实,李婉送给她的周折多为废的。这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李婉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怒道:“从今日起,你无需批阅周折了。” 阮楠被她的动作镇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肚子。 她撇了撇嘴,道:“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婉威胁:“皇帝,做好你的皇帝即可。不要动什么别的心思。”李婉不想再迂回婉转,阮楠的心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想吞了她。 阮楠:“朕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李婉不耐的挥手道:“哀家累了,皇上回去吧。” 阮楠自然不想多留,赶紧走了。 李婉摔了手里的杯子。叫道:“来人。” 林曼:“在” 李婉:“把给皇帝送周折的全杀了。” 林曼一愣,道:“这…” 李婉:“有什么问题?” 林曼道:“一直以来给皇帝送周折和伺候他的都是老一些的宫女和太监。前几日,前几日刚刚到了放出的年纪,都离宫回了原籍之地。” “什么?”李婉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挥掉,阮楠知道李婉不会放过无辜之人,早就做好了对策。“好个皇帝。这是光明正大的和我对着干了。” 阮楠这一趟可把李婉气得不轻。本想李婉警告阮楠,收敛一点,却被打了一巴掌脸。 李婉生气的拧着手帕,道:“那小公公肯不肯服?” 林曼:“不肯?” 李婉:“那下毒一事呢?” 林曼:“还在继续,但最近不知道怎么我们的人手忽而少了大半。正在填补空缺。” 李婉尖声:“你是怎么办事的!” 林曼急忙跪下。“是奴婢的错。” 李婉把茶盅里的水泼到她的脸上:“废物。” 林曼抖如筛子不敢说话。 李婉狠狠道:“空缺立马补上,再派人日夜监察皇帝的起居日常。他方才捂着肚子的动作着实让人心生疑虑。” 林曼:“是。” * 阮楠回了紫宸宫。 隋安上前抱住她:“去太后那如何?” “还好”阮楠有些疲倦的抱住了隋安,“就是不知道小牙子如何。李婉关的地方太隐蔽了。” 隋安摸摸她的头:“没事。有袁渊在呢。我们再加快些脚步就能把他们救出来了。” 阮楠点点头:“嗯。” 隋安道:“我买了些神话故事。来念给隋和听。” 隋安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事,说小孩子能听见肚皮外的声音。便天天拿着不同的书籍念给他儿子听。培养丢失的买两个月的感情。 阮楠叹了口气:“龚太医说了,才三个月,未成型呢听不见。” 隋安:“没事。那我念给你听。” 阮楠无奈地笑笑,这人真是让人没法拒绝。 * 转眼,祭祀便快到了。 北国那边的大太子即将登基,北国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如何,外人难以知晓。 李婉压不住追封一事,又损失了祭祀的金库。气得要把阮楠捏死。加派在阮楠身边的人手更多了。 阮楠随便她加,她放在她身边的人就当看不见,夜里从密道去芳华殿,商议要紧的事。说完再回来。李婉偷听不到半点。 倒是隋安很心痒又牙痒,夜里不能和他的丫头和儿子一起躺在床上说故事了。 于是隔几天,李婉就能收到自己损失一名得力好干将或者手里又空缺了若干小兵。 李婉直气出了几根白发,怒摔了镜子。 转眼祭祀的时候,李婉几乎要被阮楠和隋安还有另一方势力掏空了手底里的权力。 隋安认为这另一方应当是阮墨的人,但双方没有互相戳破。隋安便当不知道这是阮墨的人。 反正他们暂时的敌人都是李婉。 阮楠的肚子也四个多月了。有些凸显,若穿紧一些的衣服定能看出不妥,加上隋安好吃好喝的供着,阮楠整个胖了一圈,脸上的肉又多了。 “哎”阮楠叹气,摸了摸肚子。 隋安给她剥葡萄。“放心,祭祀一事之后,小牙子定能救出来。” 阮楠点头道:“只希望如此,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隋安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从前还没如此和李婉硬碰硬时,未曾发现那个嘴边永远挂着婉约笑意的女人如此狠毒。 不是打就是杀,折磨人的手段一样接一样。小牙子落入她的手中,那约摸是被折磨了。 隋安只能说:“会尽快救她出来的。” 阮楠点点头,没人比她更清楚李婉的手段。毕竟这个女人整整折磨了她五年,才硬生生把她原本的性子和反抗的爪子全部磨没。 那时若没有小牙子,她都不知道如何生存。 “哎”阮楠抱住了隋安:“小牙子若回来。一定要好好待她。” 隋安:“自然。”【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0章 第四十章 珍华殿。 李婉的床铺底下,竟藏有一方密室。 小牙子被捆着手脚挂在墙上。她把她关在这里,仅派一人看着。不允许两人联系外界,只有她才懂如何打开密室的门。 李婉指甲刮着茶杯,道:“你家主子到底和谁联了手,说不说。” 小牙子闭上眼睛沉默,拒绝之意明显。 李婉气急败坏,若再不搬回一局阮楠就要踩着她的脸上,傲视她了。 她尖声道:“来人,每日给我刮她一刀,直到她招供为止。” “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宫女上前,用布塞住小牙子的嘴,拿出刀,就要在小牙子的的肚子上狠狠的刮了一刀,小牙子激烈的挣扎起来,她不断摇头,眼里带着祈求。那人快手一刀下去只见,鲜血瞬间染红了小牙子的肚子,也染红了那宫女的手。 那宫女刮完就低头站到了一边。负着手。 “唔!!”小牙子眼眶泛红,猛烈的挣扎。 李婉看她挣扎很是喜悦,笑颜如花,心情好了许多。 “小公公”李婉心里的气仿佛出了一样,她柔柔声道:“你若是可能把阮楠和什么人联手,怎么做的,我便会让你过得好一点。” 小牙子泪滚落出眼眶。她万分悲苦,又不愿意说话的模样刺激到了李婉。 李婉不喜,上前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废物的奴才东西,奴性真是改不了。上药,明日继续刮。直到她肯招供为止。” 那高大的宫女低头:“是。” 李婉出了密室。洗了手。躺在软塌上,拿着信纸在看。又是一温柔的江南小女子的模样,配上那精致的面庞,让人想不出来她内心是何等的腐化罪恶。 林曼进来:“太后。” 李婉:“嗯。” 林曼:“查到了一些。皇上近日在吃食上好生注意。吃得都是些孕妇爱吃的。” 李婉有了几分好奇:“哦?从前也如此?” 林曼摇头:“不曾如此。问了往前御膳房见过小牙子端膳食的人都说是最近才改的。” 李婉笑了笑:“那就有些意思了。看看能不能在她膳食上动些手脚。既然互相撕破脸了,就不要顾虑其他了。” 林曼又道:“不过皇上藏得再紧,也漏了些马脚。” 李婉挑眉:“如何说?” 林曼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消息,小声道:“他似乎偷偷养了人。若那些吃食是他偷偷养着的那人。那些吃食是不是给那个人的?” 李婉笑了,她眼睛一亮,道:“所以你是想同我说指不定那皇帝有了皇子,只是偷偷养在别的地方。就等生下来再说?” 林曼颔首:“奴婢猜想如此。” 李婉:“好啊,怪不得那软柿子敢反抗我,原来是有了女人和孩子。” 若是这样,那掐住阮楠的弱点的时机来了,她能扳回一局了。 李婉笑宴宴:“很好,很好。这皇帝可算有弱点了。得找个对的时间去她宫里搜人。” 林曼:“何时?” 李婉:“兴许年末祭祀那时即可。” 林曼:“是。” * 皇帝确实有了皇子了。只是不是别的女人,是她自己。 前三个月都还好,第四多个月,阮楠孕吐了。要吃酸葡萄压。 如此一来,祭祀那天怕是要出问题。 往后肚子一天天大,隋安思来想去终于赶在祭祀前他要被追封皇后那天才想出来办法。只等祭祀那天来临了。 追封皇后那天,好生气派。 卫一:“主上怎么想?” 他没想到阮楠会来这招。隋安打算空了贵妃和公主的身份,再助阮楠夺了北国,他本无意皇位,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到时候阮楠再如何定夺由她。 如今“死”了还多了层皇后的身份,倒是打乱了他的心思了。 隋安挑唇邪笑:“没想到死了还能混个皇后当当,也是不错的。” 卫一:“主上有没有想过若皇上之名,兼并北国,后宫如何?” 隋安认真道:“曾经稍微想了一下下。” 卫一:“如何?” 隋安理所当然:“杀了。” “……” 隋安抱着手臂,斜靠在树边,看着高台上举行仪式的阮楠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我家丫头有了,若是个儿子,让他十岁便登基,到时候你和袁渊辅助。我和丫头遨游四海。美哉美哉。” 卫一对此表示拒绝:“我要隐居”。 隋安侧头,俊郎的面容浮起一丝温柔的笑,说:“那我就把山给烧了。” 卫一看了隋安一眼,妥了,这主上是亲的了。 阮楠折腾了一天才从高台上下来,脖子和腰都快受不住了。 一回去就躺在床上,哼唧起来。 “我好晕。”阮楠顺着胸口道:“胸口闷闷的。” 隋安端来汤药,扶她起来:“来,这是龚太医开的不伤身的药补养身汤。” 阮楠咕噜的喝完,咂咂嘴,略甘甜道:“祭祀还有几天?我感觉越来越虚弱了。”不知为何,自从怀有身孕,身子越来越不行了。动不动就觉得体虚身软。 隋安担忧地看着她,龚太医也说了,阮楠不知为何,体质特殊。若此胎不好好保住,怕是难孕,此事他还未敢和阮楠说。 怕她忧心。 阮楠摸了摸凸起的肚子:“孩子啊。你要乖点。不要闹,娘还要把你姨救出来呢。等你姨和姨丈回来了再闹。” 隋安摸了摸她的脑袋:“快休息一下。等醒来再说。” “嗯。好。”阮楠躺好。她拉住隋安了坏消息手:“今夜陪我吧。” 隋安拇指抚了抚她的手,笑道:“好。那便好好陪陪我家丫头吧。” 他钻进床铺,搂住了阮楠的腰,在她耳边道:“那你要乖点哦。” 阮楠脸红:“知道了。”明明每次都是他不安分。 隋安挑眉,笑眯-眯。 * 祭祀在年末。 一切准备妥当。李婉自以为将要抓住阮楠的弱点,心情也大好。见到阮楠也没了之前的冷面黑脸。有了几分笑意。 阮楠耸了耸肩,不知李婉怎么想。 祭祀时,百官也各有心思,现在阮楠不同了,在隋安的帮助下,有了不少支持者,隐隐压过李婉那群心野的狂徒。大家各站各的队伍,不是一伙的互看互相不顺眼,面上却还要维持笑容。 一眼看下去还是热闹的。 卫一作为执行者,身兼数职,带着假面的他,少了冷落,多了柔和。 隋安也乔装打扮作为侍卫跟在阮楠身边,保护她。 李婉看了看这新来的侍卫一眼。最近阮楠不停的扩张人手,拔除她的根,做的动静好生大。就怕她看不见似的,奈何如今的朝臣不同两年前面那般听话了。她不能也放肆回击。 “这侍卫有些眼熟啊?”李婉捏着腔调道:“莫不是混进了贼人?” 阮楠浅笑:“太后莫要看谁都是贼人。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李婉:“哦?” 阮楠笑都不想和她笑了。 李婉勾着唇,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祭祀开始后,李婉身边的人就走了。冬衣宽大,阮楠随手掩着肚子。 祭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生出了这小波折。 人群涌动,不知下方的人怎么了。折腾了一番。才能继续。 隋安因此离开过一段时间。 因为这番波折,推迟了祭祀的时间。 祭祀之后,有一国宴。 群臣百官都会来,届时一些南国里叫得上名号的商贾书生等人也会被宴请过来。【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群臣百官等候已久,名门世家刚到。 生了波折以后,宴会也推迟了。 宴会举行的地点在祭祀旁一处山庄,休息的地方不够多,各家连同仆人等近□□百人,只能先几个同住一间。 阮楠和李婉被安排到了一间别致的小院里头。 这房间做得精致,仿佛建在亭台楼阁之上,隐隐有些轻薄之感,好像生在云烟之上,好生别致。 阮楠和李婉可都没心情看这些。 没了往前两人披着假面时,做出的母慈子孝的假惺惺之感。一时间,对坐的两人之间多了些生硬。 阮楠瞥了李婉一眼,一改从前软绵之感,他举杯饮茶,举手投足间颇有些帝王之气,端得让人不忍赞叹。 这厢阮楠端起了架子,却道李婉看得牙痒。 李婉冷言冷语:“我怎么不知皇上还有如此气魄?” 阮楠闻言仅浅笑:“莫不是太后在深宫里呆太久了,见到的东西太少了?” 李婉一向是个爱慕权势的人。但她的身份地位对与先帝那些贵妃来说,还是瞧不起的。 当年她还未成为皇后之前,也有过些许笑话,被人笑见识浅薄。她记仇,后来最厌恶人激她见识短浅。 阮楠突来的刺扎到了李婉的喉咙一样。李婉皮笑肉不笑:“皇帝,你胆子也太大了。” 阮楠淡淡道:“不如太后的大。” 李婉快要忍不住了,又硬是压住了自己真实的脾气,她心有不快,心道:不与你见识,等我抓住了你的把柄,让你死都没地方葬。 暖黄的烛光把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墙上,影子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晃动。 阮楠却不让她静下,她靠近一些,轻声用着只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讽刺道:“太后啊,没有那种命做不得人上人,朕劝你还是收手吧。闭嘴收声做你的空壳太后,这样你我都好。” 不知为何阮楠一反常态,这话放在以前阮楠身上可不敢说。这算是真的惹怒了李婉。 这里也无外人,李婉不再压住自己真实的一面。尖锐的指着阮楠的脸道:“笑话!别以为你披着皇帝的衣服,你就能稳坐这个皇位!权力是我的,地位也是我的!你迟早会被我弄死!到时候你还怎么嚣张!” 言辞激烈的叫嚣,让李婉的脸都气得狰狞。 阮楠退回一些,不恼不怒,轻轻地笑了:“太后,你可知这话说出去便是大逆不道了。我可是皇帝。”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楠。“皇帝又如何,整个南国都是攥在我的手里的!我要你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面对如此李婉,阮楠泰然自若,静静地看着她,慢慢的说:“可你当不了皇帝。” 她怎么不行?她什么都行!她最恨别人质疑她,李婉气得不顾一切,就差把阮楠生吞活剥了。 她道:“女帝也不是没出过。” 阮楠十分惊讶:“你想当女帝?” 李婉傲气:“未尝不可。” 阮楠耸耸肩:“哦。” 话音刚落,“啪”原本旁边的薄薄的木墙倒下。躲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的隋安抱着手臂,冷然的盯着房里发生的一切。时机一到,他便放下了这幕布似的木墙。 阮楠和李婉同时看过去,发现他们正坐在高台之上,高台之下坐着一众瞠目结舌的群臣百官和名门望族。 台下人人震惊不已地望着李婉。 原本山庄的仆人来道,今夜有一出好戏,一定要前去观看。还未能进房间休息的众人被带到了这,一进来看见两个灯下剪影,在黄灯之下忽明忽暗,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便以为是皮影戏。 又听闻仆人说这出戏特殊,莫不要大声惊扰了唱戏的人。 一开始人们还未满意此安排,但想到是国宴上的安排,便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坐下。 随着阮楠和李婉的对话的推进。 本是不能说到后来是说不出。 他们这哪是看戏啊,这分明是眼睁睁目睹了太后狼子野心昭告天下的戏码啊。 有想说话的都被按住。 李婉这个女人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称自己要废了这个皇帝,当女帝。 所有人都没法发表任何言论。这事哪里容得上他们插话。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和掩盖的地步。 下面的人一个都不能处理,群臣百官废了,南国等于空了。名门望族吃了餐饭若都死了,那有什么也掩盖不过去。 李婉如今就好像企图谋权篡位的贼子,但是她只拿了一把木刀就只身冲上去。砍不死捅不伤对方,还反被擒住。 “是你安排的!”李婉白了脸,她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桌子,瞪向阮楠。 阮楠无辜脸:“话不是我说的。” 话确实不是她说的,她只是把李婉内心的想法激出来罢了。最低级的激将法李婉还是中了招。 阮楠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装威风啥的太耗精力了,李婉再忍多一会儿,她就装不下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婉也顾不得了。群臣又如何,名门世家又如何?南国都在她的统治下,杀了阮楠,自己上位。那他们又有什么话可以说? 李婉这么想,有些底气,扫了下面的人一眼,道:“群臣百官有哪个听你的,哪个对你俯首称臣?这些年都是我掌权。如今只不过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罢了。你真以为你穿龙袍,他们就认你吗?” 下面的人不敢知声。李婉很是满意。有谁敢对她说什么? 她笑道:“他们都是听我的,来人啊。把皇帝压下去。” 下面也还是没有动静,李婉怒瞪着那些侍卫:“你们是听不懂哀家的话吗?” 每个人都定定地看着李婉,阮楠扬声问道:“你们是听李太后的还是听朕的话。” 下方一众人面面相觑,细碎的声音传来。 李婉只觉心慌,怕是事情不妥。 “臣,听皇上的!”为首的是一向分外关心阮楠后宫之事的老丞相。 他一开口,众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跪拜行礼道:“臣/草民听从皇上吩咐。” 几百人齐声叫喊,震得李婉面上骄傲的笑碎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婉道:“你们疯了吗?那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你们应该听我的!” 她一手布的局,放的线,笼络的人,怎么会崩了。 阮楠叹了口气,略有些同情道:“太后,怕是你疯了吧?”同当初的时局不一样了。此时,能接受李婉并且服从李婉的人,太少了。 已经是这个局面。她还要如何翻盘? 阮楠道:“把太后压下去吧,” 没有任何准备,就在此时此刻,她就要被像犯人一样压下去了。明明上一刻她还高高在上,端坐着她的太后之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李婉被刺激得疯了一般挣脱要抓住她的人。 “是你们疯了!你们都应该听我的!”李婉扑过去掐住阮楠的脖子,“是你疯了,你疯了!你死了他们就都听我的了。我才是南国的皇帝。” 阮楠没有想到李婉会被激成这样。 她没有防备的被她掐了个准,掐得面色发紫。 “保护皇上!” “啊!!”李婉尖叫:“林曼呢?李侍卫呢?!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这群不听话的人压住。” 然而林曼早就被扣押住了,只是的动乱就是她折腾出来的。而李婉的贴身侍卫得力助手也被困在皇宫。只因为李婉怀疑阮楠的藏了人,趁今天祭祀,她宫中无人,趁空虚着。她想趁机抓住阮楠的弱点。让这场祭祀之后阮楠无法再嚣张。 今她意料之外的是,以后再也无法嚣张的是她。 这里的人早就全部被换成了隋安的人。 她孤身一人,却不自知。权力的遗失让她疯狂。 “啊!”激得发狂的李婉后颈一痛,白眼一翻倒地。 阮楠软倒下,被隋安接住揽近的怀里,她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着。 “呼…”她身子本来就越来越弱了,方才李婉那一掐硬生生要把她掐死的似的。 隋安横抱起阮楠“宣太医!快!” “是” 原本的国宴兵荒马乱的,无人再像宴会之事。【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阮楠面色发紫,喘不上气。 “隋安。”阮楠无力勾住隋安的脖子,只能软软的倒在隋安的怀里。 “我在,我在。”隋安急忙道:“皇上,撑住,太医快来了。” “我好难受。”阮楠难受的说:“宝宝也好难受。” “没事的,没事的。”隋安直接冲到了房里。 刚把阮楠放下,卫一就扛着龚太医踹门进来了。 床上平躺的阮楠,大口的呼吸变成了小口的喘息。 随时断气的感觉。 “龚太医!”隋安把他拉过来。 龚太医扶着腰:“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哟。” “快。”隋安从未如此着急,他握着阮楠的手,额头上都是冷汗。 阮楠也出了冷汗,他用帕子帮阮楠抹去。 龚太医一看阮楠面色,立马掏出银针,在阮楠的手背和颈边扎了针。 再从药箱里拿出药在阮楠鼻下晃了晃。 阮楠只觉被堵住的胸口瞬间通了。她慢慢的缓了那口气。 面色也慢慢变好。她抓紧隋安的手放松了。 隋安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龚太医收了针。问道:“皇上幼时可是吃过什么药?” 阮楠想了想,说:“李婉曾喂过我一些奇怪的药,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龚太医抚须,点头道:“如此么?那我回去再开一些调理身体的补药给皇上吧。” “多谢太医了。”阮楠说。 “无碍,你现在好好休息即可。”龚太医收拾了药箱要出去,出去之前看了隋安一眼,隋安心神领回。 隋安对阮楠道:“你现在这休息,我出去一下。外面的事还要处理。” 阮楠也觉得疲倦,她点点头,“嗯。” 隋安对卫一道:“你在这陪着丫头。” 卫一:“是。” 隋安和龚太医出了房门,院中无人。 龚太医和隋安坐到了石桌旁边。 龚太医看了眼房间,有些踌躇道:“主上,这孩子恐怕要不得。” 隋安心里颤了几分,他双拳捏紧,眼神变得锐利,他沉声道:“为何要不得?” 龚太医很为难,他叹了口气:“皇上似乎是幼年时身体便亏损了,身体的根本承受不住这次孕育。若是要了这孩子,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隋安喉咙发紧,他看着房间的方向眼中满是愁情,他久久不能言。 龚太医道:“主上” 隋安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痛,他道:“你先帮她养好身子。孩子的事,我会找机会和她说的。” 龚太医:“是。” 龚太医走后,隋安在外面站了很久,才进了房间。 阮楠已经睡着了。 隋安帮她把被冷汗湿了的头发拨到一边,动作轻柔。 “这可如何是好。”隋安满心疼惜和无可奈何。他心知,阮楠比他还要在乎这个孩子。 * 李婉被压回宫内。 在场的众人,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戏,被楞楞地送了回去。原本是李婉的人看着阵仗形势就全都不敢知声,默默地挑了队伍站。 隋安几乎是把李婉住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才把小牙子关押的地方找到。而且这个地方只能从外面打开。 阮楠一听这个消息,马上赶了过去,她赶到的时候,小牙子正坐在桌子旁边,给一个宫女打扮的人上药。 阮楠心酸:“株儿!”许久未见这人了。 阮楠眼里续了泪。小牙子站起来。转过身看阮楠,她也憔悴了许多,眼里也红了。一身血衣看起来惨不忍睹。 光看衣服上干了又黑的血就知道小牙子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皇上!”小牙子和阮楠抱头痛哭。 “对不起,是朕来迟了。”阮楠哑声道。 “没事的,皇上。”小牙子抹了泪,笑道:“你还是找到我了。” 阮楠说:“嗯嗯,李婉把你藏得紧。就她睡的床下面。平日里搜不到这个地方。隋安还是把她废了才找到你们。” 小牙子哭得惨兮兮:“还好你来了,再不来就要死人了。” “怎么,李婉是不是虐待你了。”阮楠摸摸小牙子瘦了一些的脸。 “还好,多亏了袁渊。她还因为我受伤了。”小牙子指着身后的宫女扮相,带着假面的人说。 他把小牙子没上完药的手扬了扬,“痛。” 小牙子连忙坐下,继续上药。 李婉跟袁渊说她要出去一天一夜,让袁渊好好看住小牙子。袁渊便松了小牙子,拿出来给小牙子敷伤口的药来上了。小牙子看见,就来帮忙。 阮楠走过去,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咂舌:“兄弟,够狠。。” 小牙子可心疼了,说:“李婉要每日割我一刀。他都划在了自己的左右手上了。” 阮楠感叹:“太感人。朕决定让你们明年开春就成亲!” “咦?”小牙子连忙倒药粉。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袁渊唇微微上扬:“嫁妆多少?” 阮楠:“问她” 袁渊看向小牙子,小牙子娇羞低头。 阮楠估摸这个情况还是先退了比较好,就转身离开了。 卫一听说里面血腥味浓重,要死人了。正要进来扛人被阮楠顺手带了出去。 卫一:“没事了?” 阮楠:“没事了,里面气氛正好,不打扰他们了。” 卫一:“哦。” 阮楠忽然想到这段时间,没有袁渊的帮忙,卫一也忙前忙后,她拍了拍卫一的肩膀,“你看看这皇宫内外。有没有合心意的,我给你介绍介绍或者你有没有些别的想法。” 卫一眼睛微微一亮,又收回,说:“我要隐居。” 这是阮楠在卫一脸上看到唯一有表情的一瞬,她刚想说些什么。 就听见隋安的声音:“那我可能会烧山。” 隋安走进来,就听见卫一要隐居,他道:“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整天跟□□十岁月的老大爷一个想法。” 阮楠摆手:“哎呀,没事,总得让他有点小爱好嘛。”她转身对卫一说:“你喜欢哪座山,我给你买。” 卫一眼睛又微微一亮了。 隋安把阮楠搂紧道:“卖山头?我怎么不知道皇上的小金库这么大了。” 阮楠笑嘻嘻:“那不是有你么。你有钱又厉害。” 隋安勾唇而笑,这话舒心,他道:“那是,还有两个呢?” 阮楠指了指,说:“里面呢,谈情说爱着,我们先走吧。让他们自己待一会儿。” 隋安搂住阮楠的腰:“那我们回去休息吧,这李婉把珍华殿弄得乌烟瘴气的。” 阮楠笑道:“好呀,顺带把我们家小牙子的嫁妆谈一谈。” 隋安:“咦??” 卫一跟在两人身后,一齐出去。 —— 南国没了李婉。 所有的权力都收归阮楠手里了。当然有些人也仅是明面上臣服阮楠,毕竟阮楠昨夜还是个傀儡,今天就要真正的坐上皇位了。 肯定也少不了心思不正的臣子。 皇位之后再无人垂帘听政,周折也堆得山高。 阮楠批地头昏脑涨,“这李婉到底喜欢这个位置的什么东西?” 她把周折一丢,“今天就到这吧。” 隋安从更高的文册里抬起头,憔悴的打着哈欠道:“丫头,你不能太过于操劳,不舒服就去歇着。”阮楠非得跟隋安抢活干,说是体贴。 “哎呀。”阮楠连忙走过来,“你还好吧。” 隋安抱住阮楠的腰,蹭了蹭“我还行。” “这一时半会儿也批不完”阮楠道:“我们先去躺一下吧。” 隋安起身,把阮楠横抱起来。 “也好,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我岂有拒绝之理?” 两人躺倒了龙床之上。 阮楠面带微笑地摸了摸肚子,“你说,孩子长大以后,我们要不要也想到地方隐居?” 隋安把手按在她的手上,一起搭在阮楠的肚子上。 手下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悦动。 隋安周身气息沉下,他把下巴搭在阮楠的头顶,侧着抱她。 这几天,他没能说得出口。可再不说,这丫头会有危险。 隋安喉结滚动,话在心里反复的念了几遍才说得出口:“丫头。” “嗯?”阮楠回过头看他,隋安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怎么了?怪怪的。” 隋安将她搂紧,身体紧紧的贴住她,道:“这孩子要不得。” 阮楠怔住,“为什么!” 她想挣扎起身,被隋安压住。 隋安安抚她道:“你先冷静。龚太医说,你幼年身体留下病根。这孩子若生了,会让你有生命危险。” 阮楠声音颤了:“隋安,隋和快要五个月了。” 让她流掉,怎么做得到。孩子已经有了心跳。和她一体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 隋安亲了亲她的头顶,他声音很沉:“你也发现,你会特别累,身体也特别虚。你才二十岁,你可以调理好身子,以后再要。” 阮楠捏紧隋安的手臂:“没有别的办法吗?” 隋安叹气:“龚太医在想办法。” 阮楠闭眼:“隋和快要五个月了。我不会流掉他的。” 隋安难受,他只能抱紧阮楠:“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只是这孩子……” 阮楠翻了个身。她伸手捂住隋安的嘴,眼睛红了。“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隋安只能抱住她,他可以只手遮天,但是这种事,他却毫无能力可帮。他哑声道:“你会死的。” 阮楠软软的扑进他的怀里:“隋安,别这样。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隋安沉默许久,才道:“睡觉吧。睡醒再说。” “嗯。” 阮楠睡着以后,隋安才起身。他看着阮楠的睡颜,胖了些许的阮楠面上更有肉了,显得可爱,只是血色少了些。 隋安捏了捏她的脸蛋,难受道:“我怎么能让你有危险。” 他看了一会儿,给阮楠盖好被子,然后出去了。 隋安出去以后,阮楠睁眼了。 她侧躺,抱住被子。肚子抵在软软的被子上。她垂着眼眸,“隋和,你要娘亲怎么办。” 幼时的亏损? 阮楠想起来了被李婉带走的头两年,李婉整日让她喝些奇怪的汤药,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只不过喝了她也没多大的事,她反抗不了只能喝了。 也许能在李婉身上找到些转机? 阮楠躺在床上想了许久。 隋和一脸愁苦地推开袁渊的房门进去。 房间里的两个人定住。【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屋内。 袁渊一双手包得只剩几个指头。他两根指头勉强执棋,他看向隋安。 小牙子一脸苦闷地盯着棋盘,听见声音也回头了,她脸上身上贴满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袁某人爱妻。 隋安眨眼,原来他们的下棋真的是下棋啊。 袁渊恭敬:“主上。” 小牙子羞涩地把纸条扯下来,袁渊抿唇而笑。 小牙子道:“皇上呢?” 隋安:“睡了。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袁渊举着两只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手:“主上,请说。打架我还能拿刀。” 隋安:“不是,是生孩子的事。” 袁渊沉默了:“恕我无能为力,我是男人” 小牙子道:“是皇上出什么事了吗?” 隋安:“嗯。龚太医说那孩子要不得。你可知丫头幼年时有过什么大病吗?” 小牙子皱眉:“我到皇上身边时,见李婉给她灌过一年的汤药。听皇上说,她已经喝过两年了。我再去的时候是第三年。后来不知怎么停了。兴许是那时候留下的。” 袁渊:“李婉这女人心毒得很。”他被关进去照看小牙子的时候,便看到了她的手段,被她关进去的,没几个好好出来的。 “李婉?”隋安道:“我去看看她。” 隋安从袁渊的房间里出去。 就遇见了抱着一堆书经过的卫一。 “干嘛去呢?”隋安问。他往前一看,面上第一本书就是南国五湖四海志。 “定点。”卫一说。 “……” 卫一想要隐居的心真是坚定。 隋安摆手:“放好书,和我去一个地方。” 卫一点头:“好。” 两人去了珍华殿的偏殿。南国朝政正在一步步交接到阮楠的手上。李婉暂时扣押在她原来的宫中。 隋安并没有折磨李婉。李婉倒自己折磨起了自己。掌权十几年的人,一朝落实,闹来闹去,闹得一身空。 李婉受不了这个刺激,有些癫狂了。 她披头散发,指着跪在地下的林曼道:“哀家还是太后,你这个贱人也想爬到哀家的头上吗?” 林曼跪着却隐隐不甘。 李婉失了位置,也没了做作出来的温婉,拧得她每日都生疼。比从前泼茶掌脸还要疼。 隋安进来的之前已经换上了侍卫的脸。 他推门进来,负手而立。 李婉认得这人,那日阮楠身边的人。 她道:“你来做什么?看哀家笑话吗?” 隋安道:“皇上快不行了。” 寻常的法子问李婉,李婉肯定不会说。隋安只能换一种。 李婉一听果然大笑:“哈哈,活该。谁让他反抗我。” 隋安:“皇上旧疾发作,当年你给皇上喂的是什么药?” 旧疾?喂药?李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想到了什么。她才得意的笑了。 李婉:“我会告诉你吗?” 隋安看了眼地上的林曼,对卫一道:“那就看看这个人说不说吧。” 卫一:“若不说呢?” 隋安:“拔舌头吧。” 卫一上前,抓住林曼的手,把她拖起来。 林曼:“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后救我” 拖到里间,挣扎一下就没声了。 李婉挑挑眉,就当没听见。 杀鸡儆猴无用。隋安便做出懒得再审问的样子,转身要走。 李婉一看自己的牌又无用了,底气又消了些她对隋安叫道:“慢着,你不怕你家皇上死吗?” 隋安撇了撇嘴:“死了一个阮楠还有很多个这样的人。太后若是不肯说。那我们也不过废点时间救人而已,救不了的话,那就再找个人顶上就行了。” 李婉:“顶上?所有的皇子都被我杀了。你们那什么顶?” 隋安:“太后真是在这深宫待太久了,怕是不知道还有一个阮墨皇子再宫外吧?” “阮墨??”李婉从未听过这个人,定是隋安激她的话,她不能再中招第二次了。“为了皇位,你们胡乱编造出一个皇子,你以为能骗得了世人多久!” 隋安借机试探,看来阮墨此人与皇室无关?那他刺杀阮楠的原因为何?还是阮墨藏得太好李婉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是胡乱编造的?”隋安反问:“人家就是活着,活得好好的呢。” 李婉:“所有的皇子都被我杀死了。你们拿什么来稳住皇位?若南国没人了,还不是我掌权!” “那就我来当。”隋安扯出一抹无所畏惧的笑:“反正谋权篡位多我一人不多。” 李婉怔住,而后嗤笑道:“南国的皇位何时来得这么容易,是个人就能坐上去?” 隋安无所谓的耸肩,自信道:“我就能” 李婉咬牙,说不定阮楠不是变了,只是换一个人操纵,她生怕阮楠死了,她连最后的牌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道:“我告诉你。” 隋安收了笑,道:“嗯,说吧。” 李婉道:“当年我听江湖术士的话给皇帝灌了所谓的迷-魂汤,目的是想让她彻底听我的话。要想知道皇帝如何。得找到那个江湖术士。” 隋安拧眉,掂量着李婉的话有几分真假。 李婉道:“我不会骗你。” 当初那术士看起来不一般。她心思又活络了,若是能出去,能遇见那个当初那术士,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隋安对里间的人道:“行了,走吧” 卫一出来了。 —— 因为阮楠身体的事,周折暂时不批了,安心养胎。 李婉一事也有了处理,定罪后功过一算,决定将她压往静心庵,从此为皇室清修祈福。 阮楠的肚子要遮不住了。虚胖了许多。 “太后有罪,但念在她为政多年还算勤恳,又是朕名义上的母妃。虽有罪,孝必尽,朕还需尊重太后最后一次。朕决定随太后一同前去静心庵。” 阮楠一行人便借着压送李婉的借口,秘密把孩子生下来。皇宫由丞相等数位官员代执政 阮楠第二次出宫。 她小心地抚着腰,在宫门之外见到了半个月不见的李婉。 她身穿素衣,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身边的林曼也鼻青脸肿,看起来被李婉打得不轻。 阮楠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上一世,她苦心挣扎,最后还是落得个被李婉五马分尸的下场。 这一世,李婉被她轻易拉下台。总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隋安给阮楠坐的马车铺上了又厚又软的毛毯,防止她被颠着。他则骑着马走在马车侧面,小牙子和阮楠同乘一辆马车。 袁渊也脱了宫女的衣服和卫一成了南国新上位的朝臣,龚太医也随行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阮楠掀开窗帘瞧见了隋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安慰般地笑了一下:“不会有事的。” 隋安:“嗯。” 小牙子给阮楠一个暖手的炉子:“皇上,当真要这么做?” 阮楠:“嗯。我不想放弃他” 小牙子:“若是你出了事怎么办?” 阮楠叹了口气:“凡事总要往好的方面想,不是吗?你看我们这么多年被李婉压着,最后还翻了身。不是很好吗?” 小牙子这种事总说不过阮楠。她只能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阮楠道:“不过也要考虑两面,若我真是抗不过去。那你要好好帮我照顾隋和。” 小牙子不想听这些:“皇上!何必呢?” 阮楠摸着肚子道:“因为我曾经一无所有,两手空空。后来有你,还有隋安,有他。我贪心了。我想都拥有。为了这些,我想试一下。” 小牙子气呼呼的:“随你吧。” 阮楠笑了,她知道小牙子气归气,还是会好好照顾她和隋和的。 越走阮楠觉得越累。睡的时间变得更长,人看起来疲倦了不少。 夜里,隋安上了马车。抱着阮楠休息。白天隋安寸步不离的守在马车旁边。 走了三分之二的路途的时候,隋安叫来了龚太医:“丫头那身子可扛得住?” 龚太医叹了口气,抚了抚胡须:“太危险了。如今若是流掉我还能有万全之策保住皇上的命。但是熬到生产时,只有不到一半的机会能保住她的性命。” 隋安一拳垂在了旁边的树上,树应声倒下。 隋安直想抽自己几巴掌,若不是他,阮楠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隋安捂住眼睛,哑声道:“你备好滑胎的药” “是。” 入夜,休息时。 隋安端了碗汤进来。 阮楠正学给隋和做衣服。 那小肚兜上锈的麒麟和阮楠的画一样惨不忍睹,小牙子教得直想摔针线。 阮楠见隋安进来,软绵地撒娇道:“你看,总是绣不好。” 隋安放下手里的汤,摸了摸阮楠的头,“那就休息一下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执起阮楠的手,手指头上面被扎得都是针眼。 心疼得他叹了口气,“这玩意儿还是别绣了。你这手扎得我心疼。” 阮楠抿嘴而笑,道:“你呀,这是给你儿子做的。” 隋安道:“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阮楠:“若是女孩呢?” 隋安:“那得祈祷是女孩,若是男孩,还没出生就害你如此,以后可得被我好好教训。” 阮楠笑了:“这又不怪他。” 隋安心又痛了,抱住阮楠:“怪我,怪我,都怪我。” 阮楠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也不怪你。这事怨不得任何人。” 隋安端起补汤,说:“嗯。来把汤喝了吧。我特意让龚太医给你补身体用的。” 阮楠接过隋安给她的汤药喝了。 喝完她皱了眉,“唔,今天的补汤怎么是苦的。” 隋安说:“这是新改的配方,你身子越来越虚了。以前的不顶用了。” 阮楠点点头:“嗯。好吧。” 隋安直勾勾的看着她,黑眸深情又惆怅,阮楠被他看得心慌。“怎么了?唔。” 阮楠被隋安吻住了。 隋安扣住阮楠的头,辗转情深。阮楠许久没和隋安亲密了,如今让她有些害羞。 一吻结束,隋安啄了啄阮楠的嘴角。 阮楠羞涩“你干嘛呢。” 隋安抱住阮楠:“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阮楠甜甜的笑着:“有什么,都说了这不怨任何人。” 隋安道:“喝了药,睡一觉吧。” 阮楠:“嗯。”【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阮楠睡下以后。 隋安坐在床边看着那碗汤药出神。他还是没能亲手做出这种事,换了碗安神的补汤。 “等你醒来再商量吧。”隋安日日劝,阮楠不听。他叹了口气。 * 此时,阮楠休息的驿站,门前来了一群人。 他们个个穿锦衣,五官端正,面相不错。就连抬轿的都是俊郎阳刚的男子。 他们前来的阵仗就差敲锣打鼓,路前撒花了。 这些人大张旗鼓地出现在门前,怎么看都不想是路过而已。这些人惹来侍卫的注意。 “阁下,请问有何事。”侍卫有礼的问道。 只见那轿子低下,从轿子里出来一个手执羽扇,一身华袍,挂满珠宝玉石的年轻男子。 他相貌中性,又做如此打扮。像极了开屏炫耀的孔雀。 孔清洲仰首挺胸,道:“我,孔清洲来找这住的人。” 侍卫为难:“阁下可是能认得里面住的人?” “问这么多做什么?快去禀报,老子的时间很紧的!”孔清洲生得一副干净长相,出口却嚣张跋扈。 侍卫皱眉,看他们的架势不打算走了,不好生事便进去禀报了。 侍卫没有见到隋安,见到了卫一,他同卫一说了此事。 卫一看了看里屋,说道:“先不要打扰主上,我去看看。” “是” 门外的孔清洲,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他傲气道:“怎么这么久啊。老子可是你们主子的贵人,怠慢了我怎么了得!” 卫一出来就听见他张狂的言论。他冷道:“你谁?” 卫一的脸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孔清洲鼻孔喷着粗气。说:“老子是救你主子的人。” “哦”卫一一脸淡然,显然对这个突然而来的人不是十分信任。 孔清洲见他不信,撇了撇嘴,仰起头道:“你家主子现在怀……” 他还没说完,卫一心念一动,他连忙过去捂住了孔清洲的嘴。 “那我就带这位客人进去见一见主上吧。” 卫一说完,转身离开。 孔清洲:“唔!!!” 他被卫一夹到腋下,捂着嘴,他挣扎得满身昂贵珠宝铃铛响动。 门外孔清洲的人见状,撸起袖子就要干架被侍卫拦下,两方僵持。 卫一耳朵动了动,不满地皱起眉头,孔清洲张嘴就要咬,被卫一捏住脸颊。 “安分点。” 孔清洲朝卫一手掌心吐了口口水。 “……” 卫一到了隋安和阮楠住的门前,才把他放下,顺带把他的口水擦还到他衣服上。 孔清洲眼睛瞪大,不敢置信道:“你做什么!老子这衣服一千两一寸布!” 卫一无所谓地瞥他一眼:“我的手价值百万黄金。” 孔清洲还要闹,隋安出来了。 “做什么这么吵。”隋安看起来心情很是不悦,他黑着脸问:“这孔雀谁家的?” 孔清洲气得咬牙:“算了,老子不跟你们这种废材一般见识。人在哪呢!我奉命前来治病。” “你谁?”隋安不悦,一上来叫嚷得不行,直让他想把他丢出去。 孔清洲:“你别管我是谁,我是听陈莹,皇帝他娘的吩咐,前来救治皇上的。” 隋安道:“凭证。” 隋安心里信他一些,因为阮楠身体抱恙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若说知道只有那个混进黑莲帮给他带信的人,兴许会知道。而那个人又是阮楠母妃的人。 孔清洲拿出一封信。 隋安把信拆开,粗略的看了一下,又见那副画。 便道:“你先等着。” 他进去,温柔地把阮楠叫醒。 “丫头。” 阮楠揉了揉眼睛,“嗯?怎么了?”她还没睡多久就被叫醒,困得不行。 “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母妃的亲笔。”隋安把阮楠扶起来。 阮楠打了个哈欠拿过信纸。 粗略的看了一下,“嗯?母妃让人来给我治病?谁啊。” “门外,还不知道真不真。”隋安说,“你看看这信和画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阮楠仔细研究了:“字迹很像,画是我母亲画的。” “那就有四分可信了。让他进来吗?”隋安问。 阮楠挠了挠头:“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 门外的孔清洲和卫一互瞪。实际上是孔清洲一个人跳脚,卫一淡淡地看他。孔清洲身上的暴躁好像停不下来似的。 门边,隋安道:“进来吧。” 孔清洲白了两人一眼:“怀疑我,老子称王称霸的时候你们还穿着裤衩呢。” 孔清洲气势嚣张的跨进来和阮楠打了个照面。 阮楠和他皆是一愣。 “是你?”两人齐声道。 孔清洲轻蔑:“你是皇帝??” 阮楠震惊:“你是贵人??” “你怎么就成了皇帝?”孔清洲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外面寻欢作乐。他道:“消息说怀孕的是个皇帝。没想到是你?” 孔清洲原本不想帮,但是一听皇帝怀孕了,千古奇闻。忍不住快马加鞭赶过来。 阮楠:“命运,反正就这么成了。” 隋安:“他是谁?” 阮楠解释:“上次我被山匪抓住。后来一条火龙冲上来,突然跑出来嚣张的那个人。” 隋安了然:“哦。” 那夜太黑了,他没看清。 孔清洲白了他一眼,道:“来,手伸出来。我看看。” 阮楠犹豫着,“你是救我我母妃那个贵人?” 孔清洲:“不是,救你娘的是我老子,然后后来出事了,你娘又救了我。一码归一码,我来报恩了。” 阮楠:“哦。我娘亲现在还好吗?” 孔清洲:“能吃能喝,还能跳起来打人。好得不行。” 阮楠:“打人???”她母妃不是个温婉的小女子吗? 孔清洲白了她一眼:“是了,别废话,快点,把手伸出来” 隋安皱眉,上前一步,眼看就要把孔清洲从窗户丢出去了。阮楠便伸出手。 孔清洲伸白皙的手指搭在阮楠的腕上,满脸不耐变成认真。 阮楠心道:似乎能想到她娘亲为何会打人了,面对孔清洲怕是好脾气也会憋成暴脾气吧。 孔清洲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恢复了骄傲的表情:“嗯。” 隋安挑眉,“如何?” 孔清洲摇着扇子道:“小事。还好只是六个月就遇见可我。她属于幼时留下的病根,不知道你脑子长了什么水泡,吃了那山野偏方。损耗身体的根本,往后又不做修补,不把身子养好,本就极难生育。怀上这胎数你命不该绝后。” 阮楠挠了挠脸颊,这药她也是被逼着吃的。 隋安:“我们要怎么做。” 孔清洲道:“按我说的做,有几味药这没有,得去秀青山。” “南国与东篱边境秀青山?”隋安问道。 孔清洲得意:“是的,那是我的地盘。” 隋安稍加思索了一下。 他不同意道:“可秀青山,山高陡峭,丫头已经六个月了,会有危险”隋安怎么看都觉得此人有诈。 孔清洲不耐烦地扇着扇子:“不去留在这你们就是四成把握。去了有九成。” 阮楠摸着肚子:“那去吧。” 隋安:“考虑之后吧。” 孔清洲撇了撇嘴角,说:“信不信由你们,老子先走了,等你们考虑好了去这城里最大的勾栏院找我。” 临走前孔清洲从怀里掏了个黑木镯给她,“诺,这是陈姨让我给你的。” 说完他傲娇地望着头走了。 阮楠拿着这黑木镯,看了看,这是她母亲的镯子,听说是进宫前就带着了。 隋安说:“丫头,我觉得此人有疑。” “七八成可信。”阮楠道:“画是我母妃的亲笔,又有此镯。就算是别人拿到了这镯子信物。也不能找到我。就算知道是我,我傀儡的形象不是一日两日能脱离的,在我身上看不到好处。” 隋安和阮楠商量到了夜半,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一行人原本行路得方向变了。李婉一看不对,急不可耐叫道:“为什么突然怎么换方向了?” 没有人回答她。 “大逆不道,待哀家重振旗鼓,一定要将你们这群衰人五马分尸!”她气得要把手上的链子拧断,林曼低着头在她旁边,不敢说话。 孔清洲经过李婉的马车,听见她叫嚣。眉头都竖起来了,道:“哟,竟然有比我嚣张的人。” 他一把掀开帘子,李婉正气得将要摔手上的锁链,两人对眼皆是一愣。 李婉最先反应过来,她冷笑,依旧端着架子道:“看什么看,哀家也是你这种花枝招展,不男不女的孔雀能看的吗?”【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孔清洲一听气了,他本来就是暴脾气,一点就着。当即撸起袖子上了李婉的马车和她对骂。 李婉撕破脸以后,再也不装成以前那个仪态万千的太后娘娘了,凶相毕露的样子让阮楠都咋舌。两世了,她都还没见过李婉这一面。 这两人旗鼓相当,吵的他们前一辆马车上的阮楠捂起了耳朵。 隋安见状,对袁渊扬眉:“去,让他们安静点。” 袁渊举起包成粽子的手:“我受伤了。” 隋安:“一个月了,你的伤是每天发作一次吗?” 袁渊抿嘴,微微一笑,很淡。他说:“这倒不是,是因为每天小牙子都过来喂我吃饭。” “……” 隋安和袁渊同是看向卫一。 卫一了然,默默地骑马过去,上了马车。把正激战着地孔清洲扛上了马车,狂奔十里之外。 一瞬间,行路的队伍安静了。 孔清洲奢华至马车跟在后面,他的随从一看,纷纷和隋安的人瞪起了眼。和孔清洲一模子的性子,大有要吵起来的趋势。 阮楠强撑着困意,继续扎手指——锈她的麒麟。 小牙子看着这惨不忍睹的麒麟和更加惨不忍睹的手指头。“皇上,你休息会儿,别绣了吧。” 阮楠笑了笑:“没事,快做完了。要趁隋和出来之前做完。” 小牙子道:“那你先秀着。我出去透透气,有事就叫。” 阮楠摸了摸小牙子的头:“株儿乖。”这些日阮楠虚得红润的脸慢慢变白。 “嗯。”小牙子强忍着泪水,出了马车。上了袁渊的马。 她低头,默默的哭了。 她知道阮楠是怕孩子出来她就不在了,留见让孩子能念想的东西,她亲手做的肚兜。是她的心意。 袁渊用白布包满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不哭。” “嗯。”小牙子钻进了袁渊的怀里。 隋安看着他们,又忍不住看向身旁的马车。 心里刺痛。 他让身旁的侍卫牵着马走,他下了马进了阮楠的马车。 “累吗?”隋安道。 “不累。”阮楠笑了笑,说:“你哪些事情处理得如何?” 隋安道:“一切如常。” 北国太子登基,□□。民不聊生,方白墨成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维护忠臣之貌,若有时机,那他定会谋权篡位,想到皇帝的心都要放在脸上了。 各国将要伺机而动。 南国刚乱了又安稳,众人以为它定无意争夺,却不知隋安已经默默埋好一条线。 这些他平日里闲聊时会和阮楠说上一些。 阮楠道:“等安定以后别那么操劳啦。” 隋安抱住她:“嗯。” 阮楠想了什么,说:“我若是不行,这皇位你可顶上。” 隋安:“皇上那可是篡位,我是忠臣。” 阮楠笑笑。 孔清洲被颠了一段路回来,就安静了许多,难受地爬上了他奢华又俗气的车里。 一路在孔清洲每日必要和李婉争吵,阮楠日常扎手下。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秀青山。 东篱国边境最近在爆乱,不知因为什么事。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他们只能绕着路走,所以才走了一个多月。 阮楠仰望着高耸入云秀青山,楞楞道:“这,我要爬?你确定?” 她抚着肚子,七个月,大得遮不住了。好在这一路上,隋安已经把所有随从换成了自己的人。 阮楠也把龙袍脱了,换上了女装。头发微微绾写,放在一侧,淡雅的鹅黄色襦裙。胖了些,衬得娇小可爱,又多了母亲那种柔和。 小牙子亦是。换了浅色青衣女装的她,袁渊被纱布包着的大拇指都忍不住竖起。 以示称赞。 隋安上前,勾唇一笑,捏了捏阮楠脸,道:“不怕,我抱你。” 阮楠星星眼:“孩子他爹,你好威武。” 隋安笑了,横抱起阮楠。 阮楠:“重吗?” 隋安认真道:“重。” 阮楠眨眨眼:“不应该说你还行,不重?” 隋安亲了一口阮楠的脸:“很重,在我心里的重量。特别特别重。” 乘着软轿的孔清洲打了个寒蝉路过:“少恶心老子,上路。” 小牙子拎着一个箱子跟上。 袁渊上前一步:“山很高,我也可以抱你。” 小牙子看了一眼他的手:“你受伤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袁渊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的手。最后只能替小牙子背箱子。 卫一一声不吭跟在最后,观赏山里的景致,决定攒钱买下它。 一路无险,只是陡峭了一些。 隋安抱了阮楠走了一天,累得满头大汗,无论阮楠如何说也不曾把她放下。 “快到了吗?”阮楠问孔清洲,她看这天色也快到了。 孔清洲轻松的摇着羽扇:“快了快了。” 隋安一直看着四周,心里的怀疑并没有放下。 只是龚太医和孔清洲就医术上的理论,确实是孔清洲远胜龚太医。 他不得不走这一趟。 一路上都太安静了,安静过头了。也太安全了,安全到令人没有办法无视周围的静谧。 就像在一个无光的黑房子里。无法无视眼前的黑暗。 一路到了孔清洲的地盘——山顶一处云堡。巍峨耸立,依山而建。 入夜,点上各式的灯。极尽奢华,灯火通明,连大门都是昂贵到俗气的风格。 这里处处都有了孔清洲张扬的性子的影子。 最让人侧目的是,正中间有一座孔清洲本人的石雕。 楼一般高,镶了各式各样珠宝。 阮楠道惊叹:“你怎么这么有钱。”这钱财堪比南国国库啊。 孔清洲:“哦,因为我有一个比我还有钱的爹。” “……” 阮楠道:“不过你这品味。” 孔清洲眼睛一亮,摇着扇子:“我品味怎么?是不是人间一绝?完美吧。这灯一照,你看跟仙境一样。这珠宝你看,一看就很有面子。” “这品味像狗屎!”人群一声大喊。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从未动过身子,娇生惯养的李太后受不了一整天的爬山,气得直想咬死孔清洲,没事把房子建这么高做什么?显得你吃的空气特别贵吗? 这一个月,孔清洲骂得她狗血淋头,两个人的梁子结大了。李婉的恨从被夺位的阮楠到孔清洲身上。 孔清洲一把把扇子摔倒了地下,旁边的侍从默默的捡起,这好贵的。 孔清洲:“你说什么?我品味怎么样?” 李婉轻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狗屎堆砌。俗。”这段时间被孔清洲带出来的,从前的涵养都丢了,学了不少污言碎语。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了,孔清洲被卫一扛走了。 孔清洲:“你等着。等我洗完澡,吃饱了再去骂你!” 阮楠扶额,拉着隋安的手往前走。 几人被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李婉住在了马槽旁边。孔清洲特意安排的。 隋安抱了阮楠一整天了,再厉害手也酸了。 阮楠正给隋安按着。 “扣扣”有人敲门了。 “进来吧。”阮楠道。 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阮楠抬头愣住了。 “母妃!”阮楠激动地叫道。 那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没有李婉保养得那么好。眼角有了皱纹,也沧桑许多。 她一瞬间就哭了。 陈莹捂着嘴,看着阮楠。“孩子。” 阮楠抚着肚子下床,隋安连忙扶住。 “母妃!”阮楠抱住了陈莹。“十年未见了。” 陈莹也是哭成了泪人。“孩子,苦了你了。” 阮楠:“不苦,不苦,娘亲,孩儿不苦。倒是你受苦了。” 陈莹:“娘这些年过得很好。” 阮楠哭道:“过得好就行。” 隋安咽了口口水,岳母大人忽然出现,弄得一时间他有些肢体生硬。 只是两个人哭了许久。他又是递帕子,又是倒茶。才好了些。 阮楠和陈莹两人哭了许久。才停下。 陈莹看着隋安,说:“这就是孩子他爹吗?” 阮楠腼腆点头“嗯。” “一表人才。”陈莹道。 隋安挑唇:“岳母大人请喝茶。” 陈莹:“多大了?” 隋安:“二十三。” 陈莹:“合适。家里做什么营生的?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隋安:“这……”,他要怎么和岳母大人说,她女婿以前是北国公主?兄弟姐妹都是不可一世的坏人? 阮楠急忙打断道:“娘亲,这不重要不是吗?” 陈莹欣慰地点头,“也是,楠儿身在此位,他与你在一起一定不容易吧。” 隋安说:“还好还好。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李婉被随行压倒了这。南国现在是丫头在位了。” 陈莹宽慰地点头,握着阮楠的手道:“楠儿,你真的长大了。做了这么了不得的事。” 阮楠:“哪里。都是隋安的功劳。” 陈莹摸了摸阮楠的头,她又问:“孩子多大了?” 阮楠面带微笑,幸福的摸了摸肚子:“七个月了。” “七个月”陈莹的眼睛亮了一下,念叨道:“七个月,那就很快了,很快了。”她魔怔似的看着阮楠的肚子。她摸了摸,柔声道:“孩子,要快些长大。” 隋安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眼睛盯着陈莹的动作。 阮楠笑着说:“名字取好了。隋和。” “是么,好名字。”陈莹笑了一下。 两人又聊了一些。陈莹柔声的叫着阮楠要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她才出去。 阮楠恋恋不舍的让她母妃走了。 隋安见状,不好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只能暗自的留个心眼。 —— 第二天,孔清洲就来了。 他换了一身更加夺目的衣服,给阮楠诊治完,开了药,说了些注意的东西,就去找李婉了。 地方大的好处就是听不见孔清洲和李婉吵架。 世界都安静了。 今日端补汤,因为阮楠怀孕吃不得药,只能喝些特调的温和的补汤加着不伤害身体的人参类的药物。滋养身体。进来的是陈莹,她温柔的笑着:“我煎的。快趁热喝了吧。” 隋安温和的上前,接过这碗汤,“岳母大人辛苦了,还是让我来代劳吧。” 陈莹欣慰一笑。“好。” 隋安接过以后,说:“呀,还有些烫,我放到一旁晾一会儿吧。” 陈莹看了眼汤药,说:“也好,刚刚煎出来确实烫了些。正好我和楠儿聊一会儿。” 阮楠很累,但是她母妃来了,便忍着困意,和她母妃聊了会儿。直到药补的汤温和了些。隋安才端上来。 陈莹看着阮楠把汤药喝完才放心的离开。 “还好吗?”隋安问。 阮楠点头:“嗯。就是有些乏了。” 隋安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为她盖好被子:“睡一会儿。” 阮楠蹭了蹭他的手“好” 阮楠睡了以后,隋安转身到了角落。刚刚那碗汤药他趁机换了 此刻,正喂着一只老鼠。【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只见那小老鼠吃完依旧活蹦乱跳。 隋安一连喂了几日的老鼠,才验证了这汤药没问题。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也许真是他多想了?阮楠的母妃只是心里替她欢喜? 连着几日,孔清洲一诊阮楠的脉象就知道是隋安没有给她喝他的汤药。他也不多说,嗤笑一声,走了。 汤药继续送来。 还有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了。隋安不能掉以轻心。汤药依旧会分一些出来喂老鼠。 老鼠喝完没事,他才会端去给阮楠。 不得不说孔清洲的医术了得,原本困倦了几个月的阮楠,这一个月精神了不少。加上她母妃又回来了。她脸上的笑多了许多。 隋安寸步不离地护着阮楠。 阮楠不知如何诉说这份感动。于是当晚决定亲手给隋安做一件衣服。她听她母妃说,普通的女儿家,嫁人了,不出内院,会织布也会给丈夫做些衣服。 陈莹这些年也学了不少,阮楠带着小牙子一起学。 越来越临近临盆的日子。 阮楠过得开心,前几个月那些阴霾全都没了。精神得不行。隋安却心乱如麻,他总觉得阮楠这份精神来得太异常了。 “母妃,你要和我回宫中吗?”阮楠问。 陈莹教着做衣的动作一顿,她面上有些为难:“我不想回去了。” 阮楠叹了口气,也理解,毕竟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说:“我会找机会常来这看母妃的。” 如今南国没有合适的继位之人。她还不能走。她走了,众人夺位,南国乱了又要民不聊生许久才能安稳。 陈莹微笑道:“楠儿有心了。” 她抬头又看见隋安盯着她看,隋安和她对视,隋安露出乖巧的微笑。 陈莹回以微笑。 窗外,卫一给了隋安一个眼神。 隋安了然地点头。这边阮楠和陈莹,小牙子还在聊着家常。 他出去了。两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隋安问:“何事?” 卫一道:“李婉和孔清洲像是旧识。” “哦?”隋安道:“怎么说?” 卫一道:“方才我经过马槽,听见他们争吵里似乎透露了他们从前相识,是李婉说漏了嘴。只是这时忽然停了,我就马上离开了。” 隋安侧脸看他:“如此?” 两人在外又商讨了些什么。隋安再进去的时候,又换上了笑脸。 三天后 阮楠正在裁剪衣服,肚子忽痛。剪刀掉落。 “啊。” “皇上!”小牙子连忙扶住:“要生了吗?” 阮楠脸皱起:“瞧着是。” 小牙子急忙喊:“来人啊。快来人。” 隋安第一个冲进来,手里还拿着阮楠让他找的葡萄。 “怎么了。”隋安把葡萄一丢,过去把阮楠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可能,要生了。”阮楠艰难道。 她肚子疼得不行。 陈莹第二个进来“怎么了,要生了吗?”她眼睛亮得异常惊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 隋安回头看了她一眼,隐去眼里的晦暗不明,道:“是,快去找孔清洲。” 陈莹欣喜地连忙点头:“好好好。” 孔清洲今日和李婉战累了,正坐在软椅喝茶听曲。 陈莹匆匆忙忙跑进来“生了,她要生了。”那模样看着渗人。 孔清洲连忙把茶壶放下来。拍手大笑道:“太好了。” 孔清洲带上了产婆,一起去。 一进去,孔清洲二话不说抓起阮的手腕,把脉。 片刻后,他说道:“备好热水,产婆接生。身体还是太弱了。我去亲自熬药给她。” 说完孔清洲出去了,兴奋至极。 隋安暗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陈莹烧水去了,她似乎不想在产房呆着。 “楠儿,楠儿,这个没有了就没有了,反正以后你还能生。没事的,没事的” 陈莹一边烧水,一边念叨着什么。鬼上身了似的往锅炉里塞柴火。她手抖得跟筛子一样。 “没事的。没事的。”陈莹安慰自己道。 “当然会没事的,岳母大人不要担心。”隋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陈莹身后。 陈莹手一抖手里的干柴掉落:“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莹不知道她的念叨隋安听去了多少。 隋安叹了口气,说:“产房不让我进去,那我只能来看看热水烧得如何。” 陈莹嘴唇都发白了,她赶着人说:“快好了,等一下就行了。你先去门外守着吧。” “好。”隋安点点头,只是没有走,而是定定地看着陈莹。 陈莹不喜,道:“你这是做什么。” 隋安故意问:“方才岳母大人说什么没有了也没事的,是什么意思?” 陈莹像被踩了弱点一样,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如此不听话,楠儿都快生了还不去门口守着,来这问我这些无用的问题作甚?” 隋安点头:“确实应该守着,不然都不知道人会不会被带走。您说呢?” “带走什么,真是的”陈莹的眼睛乱瞟,不敢和隋安对视。便坐了下来,快速地往还没烧完的灶里加柴。 那动作像是在掩饰什么。作为阮楠的母亲,她此刻不更应该在产房里或外守着吗?为何一副不敢面对的模样? 隋安盯着她后脑勺看了一会儿,陈莹坐立难安的样子只受他的眼底。 他转身离开。 历经了六个时辰。 一声哭喊,孩子出生了,洪亮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院外的隋安欣喜而笑。正端着第八碗汤药的孔清洲一进来,就看见满手是血的产婆抖着声音说道:“是,是个男孩。” 孔青州比当父亲的隋安还要欣喜:“哈哈,没有老子救不活的人。”他随手把药给了旁边的人,道:“累死老子了,这里你们照顾把,满身灰,老子回去洗个澡再说。” 孔清洲二话不说走了。 隋安顾不得什么,直接推门进去。床铺上的阮楠已经精疲力尽,屋内的血腥味还没散去。 隋安刚想上前,就被退了出去。 “去去去,夫人还要再收拾清理,不能露风,男人先出去吧。” “哦”隋安只能担忧的看了阮楠一眼出去了。 院外的角落里,陈莹只露了半张惨白的脸,上面一抹笑和鬼魅一样。 隋安走过去,欢天喜地道:“岳母大人,是个男孩!” 陈莹面上也露了笑容:“男孩好,男孩好啊。以后你们可以再生一个女孩。” 隋安闻言,叹了口气,道:“不能再生了。丫头的身子承受不住,此胎若无,不能再孕。” 陈莹心颤了几分,怔怔地看着隋安,茫然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隋安道:“大概是丫头不想让母亲担心吧。” “不会的。还会再走的。你这孩子瞎担心。”陈莹近乎慌乱的逃了。 隋安朝着她的背影叫道:“岳母大人不去看看丫头吗?” 陈莹停了一下,道:“我,我待会儿再去。” 陈莹走了,隋安转身去看了孩子,正在温水盆里洗着。小牙子和一个年轻的女侍,产婆不知去处。 “怎么这么丑?”隋安摸着下巴,按理来说他爹娘的长相,生不出这么丑的。 小牙子笑道:“听说小孩刚生下来就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隋安点点头:“也无所谓,男儿最重要的是气魄。” “呀,这孩子脚心有块胎记。”小牙子欣喜道。 隋安垂眼一看:“心形?太娘了。” 小孩脚心一块不大不小的,不规则的心形胎记。泛着异常的黑色。 隋安皱眉,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放下,他道:“这孩子你先看着,卫一和袁渊会在外面守着。我去看看丫头” 小牙子:“好。” 过了不久,阮楠屋内的人,就说能进去了。 床铺被褥换了新的,阮楠也清理过了。闭着眼躺在床上。 隋安半跪在床边,握着阮楠的手,“丫头,辛苦你了。好在母子平安。” 阮楠睁了眼,眼里满是倦意:“没事,你去看过孩子了吗?” 隋安:“看过了,男孩,左脚的脚底下有块心形的胎记,长得不是很好看。” 阮楠笑了:“嗯。累了。” 隋安:“那你歇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陪你。孩子一会儿就会抱过来。” 阮楠摇了摇头:“等孩子过来我再睡吧。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楠,楠儿?”陈莹在门外张望,不敢进来。 “母妃吗?”阮楠里面听得不太真切,声音也很弱。 陈莹捏了捏帕子还是进来了。她方才苍白的脸上像是被揉出了红晕。她走到阮楠的床边道:“楠儿,受苦了。” 阮楠微笑:“没呢。如今经历了,想来当年娘亲更辛苦。” 说道这个,陈莹面上有了些真切的笑意,她说:“这些年有你们,我不辛苦。” “我们?”阮楠疑惑。 陈莹还没答,外面就乱了。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有人慌慌张张的叫着,听声音像是小牙子的。 “嗯?”阮楠要撑起身子,被隋安压住,“不急,我去看看”。 隋安刚起身,小牙子就满脸是血的冲进来:“皇上!孩子不见了!” 眼泪混着血留下来。 “怎么会?”阮楠一口气上不去,闷晕了过去。 阮楠晕过去以后,陈莹脸色更白了,白里泛青。 隋安咬牙,看了阮楠一眼,道:“岳母大人先在这里看着吧。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莹呆滞的点头 小牙子满头鲜血,被拉去包扎了。 陈莹一个人站在空寂地房间,显得手足无措。她一时在房里走来走去,一时有坐在床边盯着阮楠,一时又抽自己两巴掌。 满面愧疚和不忍。 阮楠已经晕了过去,她看了看,屋内又没人。就给阮楠跪下来。 她跪在阮楠的床边,握着阮楠的手,眼泪哗哗的落,她哭道:“楠儿,是娘亲对不起你。可是娘亲没有办法。你哥哥,你哥哥他需要这个孩子啊。” 没人应她,床上的阮楠也一动不动。 安静得让陈莹更加害怕。 她说:“娘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可是你哥哥已经受了很多的苦了。你在皇宫里当皇帝,李婉也不虐你,每天吃好喝好,也享受够了。就帮你哥哥一把吧。”【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昏沉的人儿当然没有能力应承她的话。 陈莹握着阮楠的手,声音哑哑,哭着自顾自地说:“娘亲知道你一向乖巧听话,这些年你也听娘的话,不和李婉斗,才保住了娘亲和哥哥的性命。如今再保一次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说着说着,陈莹又叨叨絮絮地道起了欠:“对不起,娘亲真的对不起你,当年把你交给李婉换了我和你哥哥的命。后来还想利用你。如今还要利用你的孩子。” 床上的躺着的阮楠喉咙苦涩,眼角溢出一抹泪,陈莹还在说着。 原来,当年陈莹生了两个孩子,阮楠和她哥哥阮辰。但阮辰身体太弱了,恰好那时宫里风起云涌,看似正要变天。 陈莹不想两个孩子都卷入斗争,便把身体羸弱的阮辰藏了起来,偷偷养着,希望他能避免斗争活下来。阮辰的存在连阮楠都不给知道。 阮楠记得,当年的小院角落里只有一个永远不能靠近的小屋,陈莹总和她说里面藏着魔鬼,吃人的。因此,她从未敢靠近直到她被李婉带走。也不知道这院子里有什么。 现在陈莹说了出来。那院子里养的竟是她哥啊。 她哥从小活得暗无天日,只能关在四方小院。一直体弱多病,长年不能好。陈莹很心疼,这是她的孩子,却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怎么能不令她心痛。于是,她把大部分的爱都给了她哥。 陈莹说:“我们一家子都苦,可好歹你还能光明正大的活着,你还能健康的活着。可是你哥哥真的太可怜了。他当时那么小就要夜夜被藏在竹篮里,远离着我。一出生就一个人睡,夜里没有人拥抱。好不容易熬过了生死关,长大了连出去玩的资格都没有。他不会笑了,我的孩子,太惨了。你从小就比他好,也享受够多了。这一次就让母亲再偏心一次吧。” 阮楠算知道为什么她出去调皮,摔得头破血流,她母亲也只是温柔地上了药,不言不语。不算关怀也不算冷漠。就像看一个陌生的小孩。 因为在母亲眼里,这是她该受的,她哥正在承受痛苦,那她怎么有资格笑。 也是那一次头破血流引来了李婉。 她调皮上树,从树上摔下来,在李婉面前摔得满面是血。 当时皇帝快不行了,宫里的皇子又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李婉觉得适合当傀儡的人。 阮楠不经意地闯入她划分的范围。一个完全被人无视的皇子,李婉勾起了唇,很满意地看着阮楠。 阮楠仰着带着血痕的脸,黑黑圆圆的眼睛透着单纯和无知。 李婉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阮楠单纯道:“我叫阮楠。” “哦?很好。”李婉笑了。 当夜李婉就查了阮楠的底细,第二天李婉就带了人去了阮楠住的地方。 阮楠害怕地躲在陈莹身后,陈莹却捏着袖子,眼里都是恨。 说着陈莹眼里有些恨意转眼又释然,说:“当年娘亲很恨你把李婉招来就想捏死你,我们三个人一起死了算了。可是后来有了转机,娘应该谢你了。” 后来李婉知道了,陈莹还藏了一个快死的人在一方小院里,也是个皇子,李婉就把注意打到了她哥身上。毕竟快死的,吊着这条命更好控制。 陈莹也因此恨极了阮楠,这个惹祸精。认为是阮楠害了她哥,她哥都快死了,都不能落得好下场。 后来李婉一进门,闻着空气里散发着腐臭味,皱了眉头,嫌弃地走了。 阮楠又成了第一人选。 李婉和陈莹说:“若你将这孩子给我,乖乖的自己走,永远不再回来。我便能饶你一条小命。” 按理来说,陈莹应该死了,只是李婉终于找到了最合心意的人。心情大好,决定绕着个软弱的儒妇一条小命。 陈莹能离开这个皇宫已经是最开心的事,还能安全的把她的儿子带走,陈莹欣喜若狂地答应了。 李婉让陈莹告诉阮楠要乖乖听话,毕竟来自母亲临别的忠告,会在阮楠的心里留下第一次心理的暗示。 陈莹即使再舍不得阮楠,她也答应了。毕竟她更舍不得阮辰,这孩子已经太苦了。 阮楠心里嗤笑,原来那夜并不是遗憾地忠告,并不是心疼,是服从。是为了用她的命换了他们的命。 阮楠眼角的泪藏不住了。 只是陈莹没有注意,她低着头一股脑地说着心里的愧疚。企图让晕过去的阮楠原谅她的罪过。然后她便可以真的释怀。 后来李婉把阮楠带走了。陈莹抱着阮辰逃出了皇宫。还有李婉心情大好赏赐的银两。 李婉最满意这种听话的人。 陈莹抱着快死的孩子求遍了城里的医生。都没有用,没有任何用。 “我好不容易才用你的命换了哥哥的命,他怎么能死!我不能让他死”陈莹有些魔怔,她在阮辰的身上付出太多了,那种付出变成了不甘,若得不到回报,看不到她哥好好活着,她也许会死不瞑目。 好在她遇见了一个神医圣手。 这个人救了阮辰。 后来这个人知道了陈莹生的是龙凤胎,还是在七月十四那夜子时生的。体质特殊,对药性的吸收异于常人。 他起了兴趣,他进了皇宫,他成了李婉宫里的江湖术士。 他偷偷地养了两个药人,一个阮楠,一个阮辰。 只可惜,阮楠的反应太差了,不如她哥给这个神医来得满意。 神医在皇宫里呆了三年,对阮楠还是不满意。便转向了一直虚弱快死的阮辰。 阮楠的喂药终止了,但是药性对她的身体产生了一辈子的影响。这些是陈莹不知道的。 陈莹一心扑在了儿子身上,她只想她儿子活着,即使成为一个神医的实验品,如此能活着也是极好的。 那一次阮楠便是又一次被陈莹供出来,用她的命来做试验换得他哥的命。 只是她哥始终是不行,作为依旧带病的药人需要引子。 而这个引子就是带着阮楠所有药性而生的孩子。 “楠儿,你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位置,不能让你哥就这么死了。”陈莹哭道。 “所以我就该死吗?我的孩子就该死吗?”阮楠忍不住了,她睁开眼。 她身弱无力地质问,泪水湿了整张脸。 她念了十年的母亲,整整十年的母亲,她好不容易相见,她心里多欢喜,她开心得以为她就要拥有所有的美好。 可在她母亲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存在。她就是个已经享受够的人,值得用她来保命。值得用她的孩子来保命! “你……”陈莹捂住嘴,“你不是昏过去了吗?” “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亲人吗?为什么你要忍心用他来做药引。”阮楠哭道。 陈莹有些怒了:“你哥也是你的亲人啊!为什么不行,那个孩子你有没见过,有什么感情,不就是一块肉吗!?” 阮楠张着嘴,说不出话,她的母亲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既然已经让阮楠知道了,陈莹干脆哀求起来:“我知道隋安很厉害,让他不要反抗了好不好。你们还能再生,但是你哥他没了这个药引,他就活不了了。” “你太可怕。”阮楠推开她。 “我是你母妃!”阮楠的拒绝,让陈莹反应激烈,她道:“反正孩子已经被带走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阮楠低着头,无声地留着眼泪,她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亲人。 陈莹也抹了脸上的泪:“孔清洲就是个疯子,他要做的事一定会做。这些年他辗转各国,只为了完成他的实验。他笼络权势也只为了他的药人实验。你斗不过他的。” 阮楠道:“母妃,为什么你要这么偏心。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陈莹狠心道:“是,但是你活得够好了。你哥的痛苦你远远不会能体会得到!” 阮楠抬头,泪目,她说:“这些年,我也活得很痛苦,你看到了吗?” 陈莹怔住,随即又道:“你有什么痛苦的?李婉根本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还有隋安有小牙子有这么多。你哥呢?他什么都没有!” 阮楠不说话了,她捏紧了被子。 她被李婉折磨过,她孤寂过,挣扎过,反抗过,痛苦过,最后麻木罢了。 她笑不是因为她不痛,而且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她痛苦的一面。 陈莹不想再跟阮楠说了,她不会懂得她的心情,她转身就走,正要推门出去。 只见隋安抱着孩子在门外听着。他眼神锐利,冷陌无情地盯着陈莹。 陈莹一看到他,比看到鬼还怕,她跌坐在地,道:“怎么会,怎么会。孔清洲不是把他带走了吗?” 隋安垂眼冷视她:“因为他没有你这么蠢。” 孔清洲知道隋安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定然不会马上把孩子带走。 那日,卫一来跟隋安说了孔清洲和李婉像是旧相识时。 隋安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李婉说过听了一个江湖术士的话,给阮楠灌了迷魂汤。 而孔清洲这个人看似疯疯癫癫,实则是为一件事狂热的人。他一来就能知道阮楠的病症,熟悉阮楠的体质,除了医术高明外。怕是因为这个病就是因他而起。 他就是那个术士。 只是隋安不可能从李婉的嘴里套出半点话,威逼利诱李婉都不可能会吃那一套,她巴不得孔清洲和阮楠闹起来,她好蓄力东山再起。 隋安就把目标放到了陈莹身上。 这个母亲,在孩子临近生产的日子,脸上总是挂着一半愁容一半欣喜,心里堆满了心事,偶尔还会失神不知道想什么。 这种人,稍有些刺激,就会忍不住把情绪爆发出来。更何况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利用的愧疚。 陈莹果然没有忍住,和昏迷中的阮楠倾诉了自己的苦痛,祈求她的理解。 她没想到的是,阮楠没有昏过去,孩子也没有丢。只是为了配合隋安和她说的计划。 隋安和阮楠说是为了吊出孔清洲的面目。 阮楠意料不到吊出来的这份罪恶里,也有她母亲的份。 隋安越过陈莹把孩子递到了阮楠的怀里。 孩子睡得安稳,脸上的青紫还没有褪。阮楠哭着抱住孩子。 陈莹捂着脸,不敢说话,她的罪太深了。 隋安给阮楠披上厚厚地披风,把她横抱起来:“丫头,今夜你能撑住吗?” 刚生产完,阮楠的身体怕是撑不住这种折腾。 阮楠:“走吧。” 隋安点点头,直接抱着阮楠运起轻功冲了出去。 陈莹才反应过来:“不要,不要把孩子带走。”陈莹疯了似的追出去。 阮楠把头埋得更紧,不听。她不知用怎么样的心情面对十年未见又如此待她的母亲。 孔清洲不会对陈莹做什么,毕竟还有阮辰在。他还需要陈莹。 屋内不平静,屋外愈加风起云涌。 一群黑衣者和寨子上的青衣者厮杀成一片,源源不断的从山下冲上来的黑衣人,压住了青青衣者的攻势。 黑衣人是隋安的人。 青衣者是孔清洲的人。孔清洲小瞧了隋安。 还在诺大的浴池里泡着的孔清洲,享受着药浴带来的舒适。 “不好了不好了,大王,不好了。隋安的人杀上了秀青山。”侍卫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什么??”孔清洲瞬间从浴池里站起来,道:“老子的地盘他也敢闯???” “他,他,他不仅敢闯,还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金银珠宝!”那侍卫道。 “什么?强盗土匪!”孔清洲叉腰怒道:“把山里的布机关全都开了,除了那个孩子要活的,其他的全都给老子死了算了!” “是。”那侍卫抬眼看了看,出去了。 孔清洲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挑了眉:“老子真是威武雄壮。”【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山寨之内。 眼看黑衣者几乎要已压倒性胜利的时候,山上布的机关一开,青衣者跳到安全之地,万箭齐发,青衣者又反板一局。 卫一一看,拔了腰侧大刀,也跳了进去,和青衣者斗了起来。 隋安几乎是以百里冲刺的速度往山下冲。当日为了配合孔清洲软轿才走了一天的路程,现在直接地被他压到了半个时辰里。 “呼…”他喘着粗气,身边不断地有黑衣人经过,也不断地有利剑飞过。 风的呼声就在耳边,阮楠抱着孩子,不敢乱动。 山脚下一队人马已经守着。 阮楠刚生完,坐不得马车的颠簸。隋安把阮楠交给袁渊,“好生照顾。” 袁渊:“是。” 隋安摸了摸阮楠的脸,心一横,转身离去。 阮楠微微抬起一点头,她看向隋安,眼里满是担忧,她叫道:“隋安,你去哪!” 隋安回头:“孔清洲的人不简单,我需要去”这里是他将近一半的人人手,他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送死,自己走了。 阮楠哭道:“不要,回来!” 隋安还是返回了山上。 阮楠眼睁睁地看着隋安的身影远去。挣扎不得。袁渊带着阮楠走了。小牙子和一名女侍同乘一匹马,追在以轻功而行的袁渊身后。 山上机关密布,隋安折损了不少的人。孔清洲为了拿到这个孩子,养在这个寨子里的人也不少。 满山遍野,近乎几千人的斗争,哀嚎响彻了山岗。 接近一场不小的战役了。 隋安跳进机关室,以一敌百,将里面操纵机关的人杀了个精光。 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他执刀守在机关室的门口,来多少杀多少。 孔清洲换了身衣服,坐在观景楼上观战,他啐了一口:“他奶奶的,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打。” 孔清洲的人有钱,个个穿金丝软甲,装备精良,砍一刀才能砍死的人,隋安的人要砍五刀。 尽管隋安调来的人多也扛不住他们装备的精良。更不提那满山机关。 隋安一举就断了他们最强的路。堵得孔清洲的人又回到了弱势。 孔清洲本人则更加夸张,脖子都用软甲包住,只要露肉的地方都被裹起来了。他怕死的架势倒是十足。 他一身一动就丁零当啷的铠甲,拿着羽扇:“来人,来人,倒茶!” “滴”水滴声。 孔清洲感觉手上滴了一滴温热的液体。 他低头一看,血迹滴红了他的手。他嫌弃地甩了甩。 不知何时,卫一已经杀了上来了。正冷漠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上来的!”孔清洲硬着脖子道。他后退一步,抓住了栏杆。 卫一淡淡地说:“杀上来的。” 孔清洲嗤一声:“哦,有点本事,不过你对上的是老子!” 卫一:“投降吧。” 孔清洲:“想都别想!那小药人我一定会拿到,你们保住一时,保不住一世!呵,看招!”孔清洲作势要攻过去,卫一防守。 “嘭”一声震响。机关开启。锁链齿轮闷声滚动的声音。 孔清洲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方摇篮,沉重黑锁链拉起,绷得笔直。 孔清洲吊在锁链上飞速下滑。他趴在摇篮上,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跟老子斗,比我有钱再说!” 卫一皱眉,一把飞刀过去,“咔嚓”孔清洲身上的软件碎了一片,插着刀的软件掉落深渊。身上还有四五层铠甲。 孔清洲一愣,随即又大笑:“哈哈哈!想杀我??比我有钱一万倍再说!” 卫一头一回被气得牙痒,他抬手以内力想要震碎锁链,无用。 “走咯!”孔清洲的声音再也听不见,“想让我死,你们太穷了!” “嘭”楼碎了一半,锁链还在,从楼上飘然而下的卫一,落到隋安身边:“主上。” 隋安点头:“嗯。” 青衣者见孔清洲走了,也不恋战,也走了。 一场斗争就这么结束了。 隋安呼了口气,扬声道:“来啊,小的们,把能扣的珠宝都扣下了。特别是那座石象上的。太丑了。” 要拿我儿子,想都别想!!家底都给你掏空。 卫一见状忽而问:“主上,我们是不是已经很穷了?” 卫一在暗,主暗卫线索布局,袁渊在明。主钱财人脉。因此他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底,只能知道个大概。 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是北国首富。不穷。” 是孔清洲真的太有钱了! 卫一很难理解,一个药疯子怎么这么有钱。 战役结束以后,隋安毫不停歇的赶往阮楠那。 卫一在收拾战场。 林曼被误杀死了。李婉趁乱逃了出来,她躲在山沟里,看到了这一切。也看到了隋安的真面目。 隋安这段时间都带着面具,方才打斗时被划了几刀,有些碍事,隋安便都把它撕了。 山沟里的李婉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这张脸她认得,北国公主?男的? 她冷呵一声:“都是疯子。”接着藏得更紧。 孔清洲不知去向。 袁渊一到地方,就连忙点了阮楠的睡穴。 把阮楠放到床上,孩子放在她的旁边。 小牙子一到,也跑进来“怎么样了?” 袁渊:“没事,我点了她的睡穴。” 小牙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袁渊:“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小牙子摇头,“我进去看着。” 袁渊手上的纱布拆了,两只手上都是伤疤,“嗯。” 天蒙蒙亮地时候,隋安才赶到。 一身的鲜血已经被吹干。黑衣更黑了。满身的血腥味。 袁渊一见到他就起身:“主上,如何?” 隋安轻松道:“赢了。卫一在处理后面的事。你应该也守了一夜了。先稍作休息吧。” 袁渊摇头:“无碍,那我先去帮卫一了。” 隋安点头:“也好。” 他轻轻推门进去,阮楠刚醒。她心里有事,又身带疲倦,睡得极其不安稳。天一亮她就被一口喘不过的气闷死了。 “隋安!”她一睁眼就叫着隋安的名字。 隋安恰好推门进来,血腥味漫了一整间屋子。 小牙子泛着困点着头,从床边醒来,看到阮楠醒了,听见脚步声,回头隋安也回来了。 她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隋安坐到了床边,才惊觉自己满身污秽。正要走就被阮楠抱住。 “你吓死我了。”阮楠紧紧抱住隋安:“我梦见你战死了。你这么冲上去,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隋安摸着她的脑袋:“不会的,你要信我。” 阮楠哭道:“你再厉害也是人啊。” 是人都会死的,她不想失去隋安。 隋安抱住她:“哎,哭得我的心都要化掉了。乖。” “哇”哭声打断了,两个相拥的人。 隋安和阮楠同时一愣,然后齐齐的看向小隋和。 隋和张着嘴大哭,脸通红。 隋安摸摸后颈:“他怎么了?” 阮楠眨眨眼:“不知道,饿了吗?” 两人也都是初为人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隋安沉吟片刻:“要不你喂他点东西吃?” 阮楠脸红,手忙脚乱:“我,我没喂过啊。” 隋安认真道:“就抱起来,塞进去,让他吃?” 隋安手足无措地抱起大哭的孩子,这边阮楠正要撩衣服,小孩就不哭了。 “所以?还喂吗?”阮楠动作停下,眨眨眼。 隋安僵硬地举着胳膊:“不,不知道啊。” 只是小孩似乎很喜欢隋安,亦或是隋安身上的味道。阮楠一抱就哭。 隋安皱眉:“我这儿子长大不得了啊。” 阮楠叹了口气,喜欢血腥味什么的,“希望长大不要长歪。”【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他们在这间临时租来的宅子里住了几天。 小孩子脸上的青紫褪去,变得白嫩可爱。隋和不爱哭不爱闹,吃饱就睡,睡醒就啃手指。 阮楠也慢慢掌握了当一个母亲的基本技能。喂奶,换尿布,熬夜哄孩子睡觉。 那日的四天后。 阮楠见到了一个她不愿意面对的人——她娘陈莹。 陈莹哭着喊着抱着一个泡在药桶里,全身缠着绷带的人。 “我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隋安闻声出去,问:“怎么了。” 袁渊道:“我们在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发现了皇上她母妃和这个人。不知如何处理就带回来了。只是这个缠着绷带的人,一直泡在药桶里,我们只能连着药桶都一起带回来了。” 隋安道:“先带下吧。不要让阮楠看到。” 阮楠抱着孩子出来:“不看到什么?” 陈莹一听见阮楠的声音,立马回头,疯了一样要冲过来,被人拦住。 陈莹道:“楠儿乖,快,把孩子给我!你哥已经四天没有换药了,快撑不住了。把孩子给我,我才能救活他!” 陈莹陷入疯狂。她执着了多年的事,她不能这么放弃。她不能让她儿子就这么死掉。 阮楠看向泡在药桶里,出气比进气多,全身缠满污秽的绷带,瘦得和干柴一样的人。他嘶哑的叫着。 活着不如死了。 阮楠不忍看,她转过身去。 陈莹听着他的叫声,更疯了:“快点啊!凭什么让你儿子活,就不让我儿子活!他快不行了!” 陈莹说的话简直毫无良心可言,越说越过分。最后激动得昏了过去。 隋安叹了口气,道:“把她先带下去吧。” 侍卫们:“是。” 那木桶里的人瞪着昏黄的眼睛,看向阮楠,一直“赫赫”的叫着像是想说什么。 阮楠深深吸气,闭上眼睛,忍耐似的憋了股劲,最后还是吐了这口气转过了身。 “啊”那被指明是阮楠她哥的人,发出了嘶哑地声音瞪着她。 阮楠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把孩子给了隋安然后走到她哥旁边。 “对不起,我会救你的。”阮楠说:“但是不可能用我孩子的命换你的命。” “赫”她哥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抓住阮楠,所有人都上前一步。 “让我…”声音很模糊,那人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阮楠抬手,按住了要上前的众人。 干枯发黄的手紧紧地抓住阮楠的胳膊,张着嘴,阮楠看到了他的舌头没有了一半。 阮楠被这个恐怖的样子吓得怔住。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很嘶哑的模糊说着:“让我,死吧。我,我不是,你。” 阮楠怜悯看着。 “我不是,你哥,求你,让我,死吧”那人哭了,嘶哑的大哭。把无尽绝望和恐惧都化在了这哭声里。 阮楠心中大震,为这人的悲苦。 然而这不是她哥,那这些年她哥在哪?这人又是谁? “放过我”那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和阮楠哭诉:“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阮楠喉咙发紧:“我……” 刚认的娘恨不得炖了她孩子做药,刚见的哥求着让她给他死。 这人仿佛认得阮楠似的,他从桶里起来一些,跪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被抓来。我知道你,你娘和我说了很多。她是个疯子!她疯了!” 这人哑着声,模糊的说了许多,哭喊着。 原来他真的不是阮楠他哥,当年被抓上山硬生生被砍了双腿,代替阮楠她哥躺在这药桶里,吊着陈莹,让陈莹说出更多和阮楠有关的秘密。还让陈莹保持和阮楠的联系,随时监控阮楠的一举一动。看看这药人会不会在多年之后有什么变化。 没想到多年以前,果然有了让孔清洲欣喜若狂的消息。 而陈莹这些年不停地念着阮楠可以如何救他,只要他熬过去。就能活下来。 关键是他根本没病,是被他们折磨成这样的。救什么救? 这人巴不得现在死了算了!可孔清洲根本不让他死,整个云堡的人都不给他死。 因此他一看见阮楠和陈莹的反应就知道这是陈莹在他耳边念叨了多年的人。 “我真的,很想,死!”他哭着。 阮楠不能决定这样情况的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她道:“我先让人给你换药。你……” “不要,不要。”那人眼睛瞪着极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太痛苦了”他的哀嚎在院内,响亮得惊人。 “啪嗒”木篮子掉落的声音。 小牙子站在侧门,失神地看着这个人。“哥?”她刚去后面给阮楠收拾衣服去了。 那人也是一愣,迟疑:“株儿?” “是,我。”小牙子呆呆道。 所有人惊讶不已。 “株儿!”那人哑着声喊:“你还,活着。” 小牙子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回家了吗?” 豆大的泪从眼里涌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小牙子哭着拂上他的脸:“那个人跟我说,你可以回家了,只要我按他说的做。你就会安全了。” “我以为,你死了,他告诉,我。他把你丢进,狼群。让你活活,被,咬死”那人说。 小牙子哭着摇头:“没有没有” 众人互相看了看,自觉地离开,留了空间给这两个人,只有袁渊还站在角落陪着。 阮楠叹了口气,看着摇床里的孩子,“隋和,娘亲应该怎么做?” 陈莹是她的娘,她不能对陈莹做什么。陈莹心心念念的阮辰,不知道被孔清洲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死了,孔清洲才把目标转移到阮楠身上。 而这木桶里受苦的,陈莹守了十年的人竟然是小牙子她哥。 阮楠:“哎。” 隋安:“办法总会有的。” “嗯。”阮楠无奈地点头。 天黑了,院子里安静了。阮楠从屋里出来。看到小牙子失魂落魄地坐在木桶边。她眼睛发直,身体发抖,面无表情。 袁渊在一旁陪着还未上前。 木桶里,缠着绷带的人,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安详地笑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插在他的胸膛。 他的血流出来都是黑色的,带着药味。 小牙子捂着脸哭了。她手上有黑色的污迹。 “哥,对不起。” 我没能力救你。 小牙子哭了很久,阮楠心疼不已,才从房间里出来。她走到小牙子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你的错。” 小牙子放下手,抽泣地看着阮楠,忽:“皇上,我也对不起你。” 阮楠摸着她的手一顿。她不太想听接下来的事。 小牙子一点点地说出来全部的事情。 孔清洲不养女人。他觉得女人太软弱,感性,太废物了。不适合当他的手下。 但是安排在阮楠身边的最好还是个女人才能夺取阮楠的信任。 选上小牙子兄妹仅仅只是因为路过,合适,巧了。 孔清洲利用小牙子他哥威胁她,训练了她两年,就以陈莹的名义送进了宫里。她对阮楠说的话全是假的。只为了赢得阮楠的信任。 后来她没了她哥的消息,抓她那人来信说是:“放他回家了,但是若她有异心,随时可以再去她家里把他哥抓回来。” “这些年,你偶尔会昏沉,会嗜睡,是抓我那人为了实验你身上的药性还在不在。”小牙子心里也苦。她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会害你,后来抓我那人见我要变心。不肯再给你药又改口了,他让陈莹和我说这是给你送的补药。不会害人的,而且我起初见你吃了无事,才……”她停住了。 “我也不知道孔清洲就是那个要害你的人,因为当年抓我的人起码已经四十岁了,脸也不长这样。” “他要我偷偷把小孩带走,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这样对你。” 阮楠心凉了。 一个她心念十年的母亲,一个陪在她身边十年的人。都是害她的人。 小牙子哭道:“皇上,我从未想过害你,也从未想过背叛你,更不想我们之间有如此的关系。所以你听闻你怀孕以后主动断了所有的联系。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还能这样找上你。” 阮楠捏紧拳头,道:“你让我缓缓。” 阮楠起身道:“先把你哥安排妥当吧。”她转身离开。 原来她喝了十年的药,差点小命都没了。而给药的这个人是忠心耿耿服侍了她十年的人。 她珍爱阮楠也伤害阮楠。 袁渊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他扶起小牙子,说:“你们相处了十年,如今知道这一切,她一定会难过。但你不是有意害她的话,往后再弥补吧。” 小牙子低着头。 袁渊:“先把你兄长葬了吧。” 小牙子点头。 第二天,陈莹起来看见小牙子她哥被放进棺木下葬的情景,她被刺激得彻底疯了。 她不理会阮楠和她的解释,她扯着头发“孩子啊。我的孩子啊。都怪你,阮楠,都怪你不把药给我的孩子。我恨你。她是你哥啊。她是你哥啊。” 陈莹一直深信孔清洲的话,以为拿到这个药人就能治好她的儿子的鬼话。 其实根本不存在。 桶里的人没有病,不需要药,是折磨出来的,孔清洲的□□折磨,陈莹精神上给她的折磨。 真正害死这人的是孔清洲。陈莹是从犯。 小牙子叫道:“够了。你好好看看,你连你儿子都认不得。这不是你儿子,她是我哥。他替你儿子受了十年的苦!” 阮楠被这句话震得心头一痛。 陈莹叫嚣:“你是个什么人?你说的都是假的。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眼看陈莹就要大闹灵堂,袁渊便出手把她打晕了。 小牙子的哥哥下了葬。 守了几日的牌位。小牙子才去找阮楠。 阮楠正在哄着隋和。 “皇上。”小牙子说。【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0章 第五十章 阮楠回头,看到小牙子。她脸黄了很多,没了精神。这几日她守着牌位也消瘦了许多。 她心中百感交集,垂着眸子,道:“你来了。” 小牙子道:“皇上,我,我想离开。” 小牙子不知道怎么面对阮楠,她曾帮过外人伤她。 一瞬间,窒息的感觉。阮楠捏紧手里的玩具。她难过的眨了眨眼睛,说:“你陪了我十年,我看得到你的好。” 阮楠脑海里浮现前世小牙子为她死于李婉剑下的模样。这些年,她为自己被罚的跪,被李婉抓住也不曾透露半点的忠诚。 一一划过脑海。阮楠闭上眼睛,心里卷着一团麻。 小牙子喉咙发紧:“皇上,我……” 阮楠打断她道:“株儿,一码归一码,我替我哥向你哥道歉。对不起。” 小牙子的哥哥无辜替阮楠的哥哥受了十年苦。尽管阮楠不知情,对这个哥哥也从未见过。但毕竟关系上,有这一份道德感在。 “皇上,我心中清明。”小牙子苦笑,说:“这事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我怎么能怪你。” “那我便怪你吧。”阮楠凝望小牙子。 小牙子无她对视,泪目:“皇上,我并不知情,我不知道他们有这种计划,我也不知道皇上的母妃原来这么看皇上。我以为她告诉我的事都是真的。” 阮楠看了她一下,放下手中的玩具,握住小牙子的手,说:“我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选择丢弃我,而你却在往后的日子里和我相依为命。即使你伤害了我,这份情是没有办法丢的。更何况你收手了。你依旧衷心待我。世间所有的是,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我身在皇宫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阮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小牙子,我说了,你待我的心,我看得到,我不是瞎子。我如今愿意用这份情,换你往后所有的真心。你可愿意。” 小牙子捂着脸,哭了:“皇上,我可是害过你的人。你怎么总是这么心软?皇家之人理应无情。” “对不起。”阮楠道:“我就是这种心软的人。我就是这种没用的人。若是别人,也许已经躺在断头台上了。可这个人是你,我知你是无意的,我看得到你真心的付出,我在乎你。我不想你走。” 知道这件事时,她也曾心凉,也曾想几掌给她。只是所有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小牙子垂首不语,泪落。 阮楠拂着她的面颊,道:“我说了,我愿意用这份十年的情换你往后的真心。你可愿意。” 小牙子抱住阮楠:“对不起,皇上,我愿意,我愿意。我以后一定会真心待你的。” 阮楠:“你的真心我一直看得到,不哭了隋和都要笑你了。” 小牙子:“让我哭一会儿吧。我好难过。” 阮楠拍了拍她的背:“嗯” 小牙子:“皇上,谢你信我。” 阮楠:“哎,傻。” —— 陈莹悄悄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怎么走的。只有侍卫说,她像是翻墙出去的,说是要找她儿子。 阮楠没办法让她母亲流落在外,派人去找了。 生育她十年,她对亲人也执着了十年,最后给她一份安身之处,便从此再也不见吧。 阮楠和隋安要启程回宫了。 本以为如此能安静一段时日。却没想到行路到一半的时候,坏事出现了。 有消息称南国皇帝是个女人,还和假死的北国公主生了个儿子!怎么生?当然是因为北国公主是个男的! 这消息一处,南国举国哗然,这还了得?如果真是这样,那阮楠这个皇帝还是别当了,回家带孩子吧。 欺骗国民的事是不可能会被原谅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不可能是隋和和阮楠的人传出去,这消息也定不可能是孔清洲因为皇子一旦暴露出来,他拿到的机会变小了。 无论阮楠是男是女,会不会被拉下来。她始终是皇室,她儿子始终是皇族。 她可以被处死,但是如今南国后继无人,她儿子定会活着,登上南国皇位。 孔清洲如此有钱也还要秘密做这种事,她儿子若是做了皇帝,他还怎么抢人。 阮楠和隋安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他们忘记了许久的人 “李婉!”阮楠和隋安异口同声道。 “如今能想到的就是她了”阮楠说。 这个女人巴不得她死。也许那夜意外的知道了阮楠的事,才大肆宣扬。 隋安冷笑:“这女人真是闲得不要命了。”隋安气急败坏,他和阮楠双宿双飞的计划又要推迟一步了。 阮楠:“如今该怎么办?” 隋安摸了摸下巴道:“那只能让就要不攻自破了。” 阮楠:“嗯?” 于是在留言疯传大江南北的一个月以后。 南国皇帝回来了,不单只她回来,还带了两个,一个已逝的北国公主,这公主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阮楠大笔一挥,写了份昭告天下的皇榜。 她的皇后给她生皇子了! 皇榜意为,原来李婉,李太后干政多年,权利熏心。不仅想要把南国的皇帝阮楠杀死,自己上位,当女帝。还想把皇帝唯一的子嗣杀死。让南国皇室断绝。 让南国变成李姓天下。 那时南国皇帝阮楠还未有成熟的势力与李婉对抗,不得不兵走险道,让已孕贵妃假死,躲过这一劫。 如今贼人李婉被抓,又穿出这种荒谬之伦,怕是有心人想借机起势。 那既然如此,事情也是时候昭告天下了。 阮楠笔走游龙,一封召天下书,写得声情并茂,可歌可泣。 贵妃之难,皇帝之爱,两人之间那份深情感动世人。 一时间李婉成了最大恶人 民间一夜出了话本。李婉棒打鸳鸯,巧夺权势。最后被打趴在地的话本。 皇宫里,阮楠看得津津有味。 民间躲藏的李婉看得咬牙切齿:“荒谬!哀家面若桃花,怎么可能是话本里这等丑陋的长相。我一定会让阮楠死无葬身之地” 李婉手里的话本被烧了。 阮楠手里的话本众人穿阅。 事情到了这还有什么好谣言的? 人家官本文书都写着事实了,民间谣言不可信。谣言不攻自破,一时间百姓纷纷承认了这位体贴,忍让,识大体的贵妃为正正地皇后。 朝臣心满意足,皇上终于有后了。 御花园里。 右丞相笑眯-眯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有皇子诞生了!” 阮楠拍了拍右相的背:“不急不急,朕也很欢喜,老丞相先喝口茶,喘口气。” “好嘞好嘞。”老丞相抚着胡须。满意的看着又穿回了女装,面带微笑的抱着儿子的隋安。 隋安笑得春风满面的样子,可老丞相不知怎么,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 隋安笑得想咬人,好家伙,他大费周章,又回到起点了。他还怎么霸气侧漏,拥揽美人,遥看他为美人打下的江山? 老丞相在隋安温和地注视下道:“老臣想起了家中还有一事要处理,先走了。” 阮楠笑呵呵:“丞相慢走” 老丞相点点头:“好,好,不用送,不用送。” 既然都说不用送了,那阮楠就得送送了。毕竟是老臣。 送走了老丞相。 再回去,就看见隋安抱着大哭的隋和,一脸纠结,冷面道:“隋和,你爹让你不哭,听见没。” 阮楠无奈:“你就这么哄孩子?” 隋安道:“男孩子不能惯着。” 阮楠:“他才几个月。”阮楠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笑道:“皇后,怕是孩子饿了,该喂吃的了。” 隋安道:“丫头,你也学会揶揄我了?”隋安起身,把隋和放到阮楠怀里,搂住她的腰,他挑唇邪笑:“臣妾体质不好,奶少,我得吃什么补什么。” 阮楠脸一红,推开隋安:“小和,不理爹爹,我们去玩。”阮楠脸红红的抱着隋和走了。 南国比以前安静了许多。 小牙子依旧照顾阮楠的饮食起居。隋安一个人穿女装,一定要拉上一个。 于是袁渊和卫一石头剪刀布。 这一战打得昏天暗地,最后已卫一把剪刀险胜袁渊。 袁渊怒气冲冲地换了女装,该死,他刚在小牙子面前建立的威武雄壮的形象又崩塌了! 小牙子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除了奇怪一点,其他都还好。” 袁渊在小牙子身上得到了一丝安慰:“晚上一起下棋吧。” 小牙子脸红红:“好。” 路过的阮楠:“咦,下棋是什么梗?” 小牙子羞涩的跑了。袁渊不言而喻之笑。 卫一终于改变了他的人生的终极目标,从隐居山林到努力赚钱。 于是从回来以后到现在,卫一已经存了不少小金库。 阮楠困惑:“卫一怎么疯魔了?” 隋安对此表示:“大抵是觉得那夜被羞辱了吧。” 阮楠:“那夜?” 隋安说了那夜的事,阮楠道:“孔清洲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过可以得知,孔清洲和黑莲帮无关。因为黑莲帮的人想杀阮楠,但是孔清洲当初可不想阮楠死。现在是不想让她儿子死。 阮楠的日常在养孩子和批周折中度过。朝中看似平静,实则还有波涛汹涌。 黑莲一帮的人虎视眈眈阮楠的皇位,孔清洲虎视眈眈她的儿子。 她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只能做到最好。让他们不能虎视眈眈! 然而第十天以后,阮楠从周折堆里抬起头。 两只乌黑的眼睛,煞白地小脸。 她拿笔的手都在抖,闻到笔墨都想吐。至此,她十分不理解,李婉到底爱这个位置的什么东西。 她伸了个懒腰,“算了,明天再改吧。” 她回到紫宸宫,隋安抱着孩子打瞌睡,他怀里的隋和面无表情的揪着隋安的头发玩。【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屋内的两父子还算和谐。 隋和,大名阮隋和,字谨一。 没办法,标榜了阮室皇家的身份。 阮楠过去,隋和伸手向阮楠“呀呀”叫着,但是表情淡淡。 隋和年纪小小,眼神却不太似平常孩子,也不太爱笑,平时也很乖巧。只有隋安带的时候才会闹腾,不知道随了他爹娘谁的性子。 阮楠抱过隋和。隋安随着她的动作醒了,一睁眼抱住了她:“回来啦。” “嗯。”阮楠点头。 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人陪着孩子。这事阮楠和隋安的约定。 隋安懒懒散散,道:“我儿一天尿十几次,使唤得宫里的人前前后后的跑,长大必有所作为。” 阮楠噗嗤一笑:“歪理。” 隋安挑唇,搂着她躺下:“睡觉吧,睡觉吧。带他太累了。” “嗯嗯”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 一夜无话。 小牙子敲了门。“皇上该上早朝了。” 阮楠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每次只有隋安和隋和躺在一张床上,就能互相闹腾到半夜。不是隋和闹,就是隋安折腾。 “好困啊,一点也不想上朝。我还是当那个傀儡皇帝算了。”阮楠念着。 小牙子又敲了敲门。 阮楠把被子拉下,转头看向旁边呼呼大睡的两个。 她眼珠子一动,起身收拾了以后,拍了拍隋安:“隋安?” 隋安迷糊的睁眼:“嗯?” 阮楠柔声道:“来,抬手。” “哦。”隋安困得不行,和隋和闹一夜比跟人出去打一架还累。他听话的抬手。 “左手。”阮楠道。 隋安听着阮楠的话,给她一阵折腾,最后被带到镜子前面。 “哇。你看多合适。”阮楠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垫脚,伸手推开隋安沉重地眼皮:“皇后,皇后,快看。是不是很合适你。” 隋安翻了个眼白,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镜子里面的自己。 一身龙袍松散的扎在他的身上。明显短了许多。 阮楠仰着小脸,眉眼弯弯,笑宴宴,“怎么样,有没有眼前一亮,精神倍儿爽,然后浑身舒适,立即想穿上这身龙袍,坐上皇位?” 隋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嗯……” 阮楠继续道:“你看这明黄的颜色,这霸气冲天的巨龙,趁得你威武霸气,一看就是为你量身定制啊。” 隋安扯了扯很紧的衣服:“不错,不错。就是紧了点。” 阮楠立马拍胸口道:“没事,朕马上给你改了。你明天就带刀逼宫,后天以后你就是南国皇帝。大后天奏折全是你的,怎么样?”阮楠说完星星眼。 隋安意味深长地邪魅一笑,把衣服一脱,抱住阮楠,狠狠的吻了上去。 隋安亲够了,一把抱起:“丫头,今天你可太有意思了。适合晨练?” “嗯???” 隋安将阮楠扑倒在床,两人对视,气氛正好。 只听隋和睡醒了,它眨眨眼,侧着头,嘬着手指头和隋安来了个不深情地对视。 “噗”正对视地隋和放了个不是很响的屁。 “哈哈哈”阮楠大笑。 兴致全无,隋安撑着脑袋侧躺在阮楠身边,叹了口气,道:“丫头,明天我们和他分床睡怎么样?” 阮楠拒绝:“不要,两岁以后再分床睡吧。” “两岁?”隋安惊道:“你在说笑吗?” 阮楠笑眯眯的逗了逗隋和,隋和呀呀的笑了。 隋安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听你老子的话,赶紧长大知道吗?乖。” 隋和把嘬得光亮的手指头递给他:“呀呀” 隋安塞回去:“你自己吃吧” 隋和坚定分享! 阮楠感叹:“由此可见,这个孩子以后是个大方的人啊。” 往后的每日早上,阮楠都要因为不想早起闹这么一出。隋和一定会醒来,和他爹互动,分享手指头。 嘻嘻哈哈闹了半年。 北国毫无预兆的举兵要攻打南国?原本就要死了的北国,忽然翻身,就像干涸的大地下了雨,被滋润了。土地不仅发了芽,还一夜长成大树那种感觉。 窥屏北国的诸国皆是一愣。 北国公主不是和南国和亲了吗?就算翻身了也打不到南国去吧? 至于北国,给出来的理由就是:他们很穷,南国很有钱,他们要侵吞南国。 东边的国家目前似乎产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纷争。西边的国家太穷了打不起这场仗,原本想耗死北国,再伺机而动。如今打不起,就只能观望,看看能不能捡一块肥肉。 南国被这突来的战书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攻略了两座城池。 阮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跑去问了隋安,“你安排的?” 隋安:“不是。” 按他的计划,今年是还不会走到这一步,是如何横生枝节的? 而且北国国力如何,他完全清楚。他往前掌管北国一半财力,如今撤走。北国目前的国库剩余,完全不能够养起一只大军,更何况这只大军还要举兵攻打南国。 阮楠,隋安等人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隋安道:“因此北国一定是有一股外力援助。让北国不仅度过没钱的难关,还能举兵攻打南国。” 阮楠:“谁这么有钱?”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孔清洲??” 小牙子:“我觉得除了他,没有人会做这种事。” 袁渊:“他的目的很明确。北国要国,他要人。北国缺钱,他有钱。一拍即合” 卫一把手里的笔折断。 众人齐看他。 卫一淡定的把笔放好:“质量太差” 阮楠垂眼看了桌上玉做杆的笔,一次可能需要玄铁来做。 卫一决定贡献出自己的小金库充实南国国库,打得北国一个落花流水。 众人心知,他内心一定是想证明他比孔清洲有钱。 “原来卫一是个记仇的人。”阮楠摸着下巴看着他的金库。他还以为赚钱只是说说。 “这才是干大事的男人。”隋安赞许地拍了拍卫一的肩。 袁渊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卫一拿出一叠账本,“不过利息还是要算的。” “……”刺激过头了吧,卫一怎么有点偏离轨道了? 不得不说,卫一的小金库堪比国库了。 既然北国来战,都打到家门口顺便拿了挂在门口的腊肉。南国怎么能退缩? 阮楠大手一挥,御驾亲征! 自愿的?并不,被逼的。北国新主御驾亲征了。 南国朝中兴许还有别的势力,一举缄书,逼得阮楠亲自出征。 阮楠一下朝就扑进了隋安怀里:“哇,要死了要死了” 隋安:“怎么了?” 阮楠:“他们让我带兵打仗。” 隋安拧眉:“他们敢?” 阮楠:“他们真的敢。” 隋安:“不担心,先压一压。” 阮楠叹气:“怕是压不住。你记得花多点钱给我做好一点的铠甲,争取别人砍一百刀才能砍死我。” 隋安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我会让你死吗?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哇”阮楠感动得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了隋安身上。 只是事情压不住,几日后,隋安一摔周折,恨得露出来冷人的笑意。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隋安道:“袁渊你留守南国,把这群乱臣贼子处理了。卫一和我出征。打他个落花流水,无颜面对老祖宗。” 袁渊:“可是,你目前是皇后。” 隋安:“不由得世人说什么了。我不能让丫头一人上战场。去准备吧。” 卫一和袁渊:“是。” 袁渊在后方镇守南国,小牙子留下照顾隋和。阮楠,隋安,卫一出征。 十日后。皇榜又出。 北国翻脸不认人,举兵来犯,不可忍。 皇上决定亲自出征,皇后重情不忍,愿随皇帝一同出征。生死相依! 此举感动国民。即使是一国之后,在战场之上也不过是一弱女子。如今这个女子愿抹去皇宫的光环,随帝亲征,打的还是娘家人。心里应该是多难过啊。 换做普通人心里都在滴血。可皇后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南国。 此重情重义,大义灭亲之举。 让国民热血沸腾,大好男儿,踊跃参军,保护弱小可怜的皇后! 只是,出征那天,他们发现皇后似乎并不弱小?? 一身银色铠甲,衬得隋安威武不凡,青丝高束,面容又俊美犹如天人。 倒是旁边一身黄色铠甲,身形偏小,温软长相的皇帝看起来是弱小的那一个。 士兵甲者感叹:“这皇后美是很美了。就是怎么过于英气了些?” 士兵乙者:“你懂什么,这才是国母该有的气势!” 众人:“对对对” 士兵甲者抹了抹眼角:“听闻刚生下皇子才半年多,就割舍爱子,为国上阵杀敌,真是太感人了!” 众人:“太感人了,皇后千岁!!” 一时间隋安在军中的人气大涨,有一呼百应之势。【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阮楠羡慕至极:“皇后,你好威武啊。” 隋安偏头,勾唇邪笑:“那是。皇上可满意。” 阮楠猛地点头:“满意满意,要是你统一北国,顺便把皇帝也坐了,朕就更满意了。” 隋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就这么想我当贼人,篡你皇位?” 阮楠眨眨眼:“当皇帝太累了,反正我们都是一体的。你当和我当都是一样的嘛。” 隋安:“改天吧,等我想想?” 阮楠:“咦??不如大战结束之后?” 隋安笑了,这小丫头,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可爱,好想吃掉。 行军路途辛苦,阮楠身体只恢复了大概,每日只能恹恹的抗住。 好不容易到了边境,还没能休息。大军就来战了。 阮楠直接被拖上了战场。 这几个月,她听闻敌军来了一嚣张至极的军师,打仗从来不安套路出牌。 这几个月的战役难打至极。 阮楠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孔清洲。只有他才能做出这种事。 阮楠一上场就被镇住了。 敌军个个闪得跟黄金一样,身上的铠甲除了贵,阮楠第一个念头就是,难砍。 他们士兵手上的刀亮得反光。照出人影,显得无比锋利。 从头到脚,装备精良,又不妨碍行动。 果然是孔清洲的手笔。 “啊,我终于能明白卫一的想法了。”阮楠感叹。 这么嚣张,真的让人仇富啊。 再观我方,略显得寒酸。 卫一捏紧缰绳,剑眉竖起,他好像还不够有钱。 这一战,阮楠没有上场。 隋安和卫一带兵,以诡异阵法,和装备精良的孔清洲大军打了个平手。 当夜回去,阮楠就拍桌子决定。 “我们也应该再造些精良装备。” 卫一当即决定:“我愿贡献我第二个金库。” 阮楠大惊:“卫一啊。你到底还有多少?” 卫一:“不多,还有五个” 阮楠惊叹,才半年啊,她拍了拍卫一的肩膀:“不要太拼,毕竟按年纪来说,孔清洲是你爷爷辈了。” 也许是孔清洲听到了阮楠到来的消息。 第二天他就乘着他的黄金铸造。宝石镶嵌的全方位护甲车,来叫阵阮楠。 阮楠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只露一个脑袋,脑袋上还带着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头盔的孔清洲。 大家沉默了。终于又知道卫一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孔清洲嚣张道:“南国皇帝,你这个废材,给老子听好了,你给老子想要的东西,老子立马收兵!不然老子能打得你叫爹!” 呵,南国士兵深觉被羞辱,一时间气焰大涨,握着手里的新刀,拍了拍胸膛的铠甲。 “呵”他们齐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开战吧!” 阮楠抹了抹头上的汗,不知道做何感受只想千里之外,取他狗头。 孔清洲不怕死道:“废材,投降吧,你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人吗?老子可是……” “咻”一只穿云利箭直直射像孔清洲。 他身边的将军,拔剑拦了这支利箭,还是没拦住,箭头偏得射到了孔清洲的护甲车上。 卫一可惜道:“歪了” 孔清洲啐了一声:“穷鬼,废物。这箭边角料做的吧。老子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会死!” 阮楠举剑:“杀了那个龟壳里的人即是将军。” 阮楠话音刚落,将士们则跟打了鸡血一样,冲了出去。 就算不当将军也要砍死这龟壳里的孔清洲。 这一战,南国气势汹汹,直把北国大军打得退了一座城池。 大战胜利,众人庆贺。 酒宴上,卫一喝醉了。 踩着桌子,干着酒,面无表情道:“后天我一定要取他首级!” 阮楠看着这热闹得,进了军账。 隋安跟着进去了。 “怎么了?” 阮楠道:“我有些想隋和了。” 隋安摸了摸她的头:“等这一丈打完就可以回去见他了。” 阮楠:“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隋安低头,亲了她一口:“睡一觉心里就踏实了。” 他抱起阮楠,进了里账。 接下来的几场战役,孔清洲一定要出来叫阵一番,惹得卫一不停拔箭射他。 他气焰嚣张,说的话每次都能让人想挖地三尺,把他埋进去。 惹得南国士兵怒气冲天,一次打得比一次狠。北国士兵对这个军师产生了不满。 最后一战,前三天。 孔清洲飞箭约见阮楠。 一只钢铁为骨,玄铁为箭的羽箭射到了阮楠的账上。 上面带了张纸条。 写着,明日中午,悬亭。此外还别着一张画。 阮楠捏紧这画,“我母妃被孔清洲抓住了。” 那日她母妃走后,她派人找,怎么也找不到。没想到最后落到了在孔清洲手里。 隋安不能开口让阮楠别去了。 生母被抓,怎么能见死不救,奈何这个母亲又为另一个孩子疯魔了。 “哎。”阮楠在军账里坐了一夜。 隋安道:“要去?” 阮楠把头靠在他的腹上,说:“怎能不去,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是得去。” 隋安道“她不爱你。她也曾害过你,怨过你。还想利用你和隋和。” 阮楠:“嗯,我宁愿永不相见。只是生养我那十年,她待我还算好。没有虐我。也做了母亲该做的。我如今做了母亲,更能理解她的感受。母妃爱她的孩子,只是对这一份爱太执着了。生养之恩,不可不还。” 隋安:“嗯。我陪你去吧” 阮楠:“和我在一起累吗?我总是心软。” 隋安勾唇,笑道:“日夜都很累。你这个心软的小丫头,可让我心疼坏了。” 阮楠摸了摸他的胸膛:“那我以后慢慢给你补回来吧。” 隋安挑眉:“丫头,你可是在勾引我?” 阮楠收了手:“哪有。” —— 阮楠低调的乘着马车,和隋安,卫一私下去见了孔清洲。 孔清洲说是私下约见,但是带了几百人。都是他的人,没有北国的人。一律青色衣裳。这些人,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孔清洲怕死的意味很明显。他让你绑着一个女人。 转眼再看,明面上,阮楠只带了两个人。 阮楠扶额,说好的约见呢?这跟打群架有什么分别。 阮楠转念一想,也是,孔清洲不能按常理思考。 孔清洲一见阮楠,就把茶壶放下,直接了当道:“你娘和你儿子,你选一个。” 一来就问如此尖锐的问题。 阮楠道:“两个我都要。” 孔清洲:“你以为老子是好人?洗干净还给你?选你儿子你娘就得死!” 陈莹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垂着脑袋,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 阮楠道:“我可以用其他东西跟你换。” 孔清洲咋舌:“你是不是傀儡当久了,脑子生锈了?我富得流油,喝茶都是天山雪水泡的。除了你儿子,什么买不到?你能拿什么跟我换?” 阮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敌军这么富有,她唯一的优势都不抵用了。 卫一道:“总有你没有的东西!” 孔清洲忽然一愣,这个问题似乎把他问住了,停顿了一下,他指着陈莹又说了:“有啊,她儿子,你给老子找来。老子就放了她” 一说到这个陈莹瞬间抬起头,眼睛都亮了。 “我哥?”阮楠问:“他不是在你手上吗?” 孔清洲气道:“死了,死了!气死我了,他居然就这么死了。所以老子非你儿子不可了。你选吧。” 陈莹疯了一样挣扎:“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怎么会死!他是不会死的!”【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阮楠难以置信,但想到小牙子他哥的境遇,她那名义上的哥就怎么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闭嘴,吵死了,他自己跑出去作死了。我能拦住吗?亏老子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孔清洲气急败坏 陈莹疯狂挣扎,“儿子啊,辰儿!你怎么不等娘亲?” “辰你个死人头”孔清洲一脸不耐烦,“有本事这里瞎嚷嚷,还不如多劝劝你女儿把儿子给我。” 陈莹一愣:“楠儿?”看着阮楠,她似乎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一声楠儿,叫得阮楠又叹了几口气:“我会救你出来的。” 陈莹忽然哭了:“我只要我的儿子,我只是想他活下去,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儿子活下去。楠儿啊,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不配做我的女儿。我恨你。啊,我恨你。嗷” “操,烦死了,疯婆子”孔清洲一拳把陈莹打晕,拿着刀架在陈莹脖子上:“快决定,要哪个!而且就算你儿子我现在拿不到,你娘死了,我也只是花些功夫而已。” 阮楠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我的儿子。” 孔清洲一提到这个,眼睛大亮:“那自然是一份绝美的计划!” “哦?”阮楠不理解:“那这份绝美的计划不能是别人?” 孔清洲嗤笑她见识浅薄:“首先你儿子是皇室,皇室为我所用,嚣张,其次我这些年再也没有见过比你们两个更是个实行这份计划的人了。” 阮楠看了眼孔清洲的身后,随后说:“哎,也许是你遇见的人还不够多?” 孔清洲鼻孔喷出粗气:“你在质疑我的选择?” 阮楠:“可以这么说。” 孔清洲忽然冷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这招对我没用。方圆百里我都已经埋了机关,你们抓不到我。这个疯婆子还会死!” 阮楠:“哎,既然被你知道了。那就没有办法偷偷来了。” 孔清洲:“和我抢人?” 隋安:“是的”他拔出一把全身乌金铸造着暗纹的大刀,直接冲上去。 他们一早就决定直接抢人。按孔清洲的性子,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给什么,他都不会妥协。唯有直接把他打趴,让他不得不服。 孔清洲手上的刀:“铛”一声被震断。 他甩手一丢,揉了揉手腕:“奶奶的,你们不按规矩来!” 躲起来的阮楠:“你也没有规矩啊。” 隋安一人战百人的实力不容小觑,躲在暗处隋安的人之间冲上来。 卫一用自己的一份小金库,为所有的暗卫换了和孔清洲一样的软甲,如今实力大涨。 孔清洲一看自己的人一点优势都没有,直接拉着陈莹坐上了自己的装甲车:“快走!” 隋安带着人,直接杀得孔清洲的人连连后退,贯彻了孔清洲打不过就跑的真理的人。 仅剩的那些跑了。 隋安收刀,侧身而立,风吹得面颊发丝微动。他回首,对阮楠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邪笑:“帅吗?” 阮楠星星眼:“好帅!” 尽管在战场上见多了,阮楠还是必须每次都要捧场,谁让这是她男人呢。 十里之外。 “失策了”车里的孔清洲把手里的羽扇一折,气道:“废物女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拿儿子换你,你有什么用?人家古人的古人还有杀儿子证忠诚的呢。你连根毛都换不到,就不应该把宝压在你身上!” 孔清洲心有不甘,原本以为拿了什么好的筹码。 他碎碎念的骂了一会儿,车忽然停了。 “怎么回事?”孔清洲问。 驾车的人道:“可能是齿轮卡住了。” “这个时候拉住???你是想让富得流油的我立马翘辫子吗?”孔清州一拍他的脑袋,“滚去看看。” “额,是。”那人从出口的洞里,爬出去看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车里很闷,孔清洲想了想,把身上的宝贝挂好,又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怎么这么久?”孔清洲琢磨了一下。想出去看看又觉得还是待在里面稳妥一点。 “嘎嘎”头顶的洞打开。 卫一的脸出现在孔清洲面前。顶着光,黑得不行。 孔清洲后退了一点,他咽了口口气,欺软怕硬的他,此刻不敢嚣张:“你,你,你想干什么!” 卫一十分严谨的说出来三个字:“砍死你。”【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孔清洲一把拉过旁边的陈莹,弹出一把镶着宝石的的匕首抵在陈莹的颈边,威胁道:“你敢!你敢我就捅死她,她可是你主子的娘。她死了你就吃不了什么鬼的。了?” 卫一十分冷漠地拔出刀,道:“她不是我娘。这里没人,误杀了就说是你杀的。” 孔清洲慌了:“你这个冷血的男人!” 只见卫一伸手,以内力灌入刀身,伸手一砍。 刀断了。 孔清洲捂着震疼的肩膀,大笑:“哈哈哈,都说你是穷鬼,一把刀都那么废,回去多花点银两再做吧。这把顶多十文钱三把。” 卫一看着手里的刀,一言难尽。 他随手丢弃,孔清洲这人是个只会嚣张的空壳子,没了手下,就只会乱跑。 卫一跳进去,折了他的手腕,把陈莹丢出去。 孔清洲见势不妙,袖子一扬,“看招!!” 卫一这次没中招了,不后退了。 只是孔清洲这次放的是些什么奇怪的药粉! 卫一只觉忽然间头晕眼花。狭窄的车内,他踉跄两步。直直倒下。 孔清洲大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抓得住我的人。”他踩着卫一的身子,爬出了车外。 和隋安来了个对眼,隋安邪笑:“孔兄,真巧,我刚来。” 孔清洲还想故技重施,被一拳打到喷鼻血晕倒。 就这样,嚣张跋扈的孔清洲被关进了他引以为傲的车里,拉回了南国军队。 阮楠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孔清洲,大概明白。这也是为什么他孔清洲如此富有,势力庞大还能和阮楠被同一个山匪抓住。 因为他经常做这种没脑子的人。 阮楠吩咐,侍卫把被卫一丢在地面的陈莹带回去。 卫一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听闻大战已经胜利了。 他坐在摇晃的车上,揉了揉额头,阮楠笑道:“你醒了啊,来喝口茶。” 卫一接过茶,一饮而尽,“我睡了多久?” 阮楠:“半个月。” 卫一抬头:“半个月?” 阮楠:“是啊,怎么都弄不醒你,孔清洲又不肯招。所以你就睡了半个月。” 卫一抬起手揉了揉额头,袖子滑落,手臂上全是针眼 阮楠好心的解释:“这是军医为你做的努力。有心了,有心了。” 卫一放下左手的袖子,撸起右手的袖子一看。上面全是青紫。 阮楠虚咳一声,十分不好意思道:“那什么,这是隋安为你做的努力,好像也没什么用啊,哈,哈。” 卫一面无表情,眨眨眼,记仇。 阮楠连忙转移话题道:“那孔清洲就交给你来处理吧。这人我看着就觉得头疼。” 卫一决定对隋安放下仇恨:“好。” 一战,阮楠风风光光回南国。 北国战败。收归南国,从此改名北都,丞相方白墨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 方白墨原本是想像李婉一样,找个空壳当个幕后之人,等自己实力壮大了,再把皇帝灭了。谁知道,这草包轻而易举的被人唆使。自己又未完全得势。压不过皇帝。 便早早的某划,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有。阮楠也乐得轻松些,毕竟对战起方白墨还是着实疲倦。 他拥有野心而且比孔清洲聪明。 北国倒下之时,北国新任君主正在皇宫里醉生梦死,大军杀到皇宫时,君主正露着大肚子,抱着美人呼呼大睡。 隋安一把银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隋哒从梦中惊醒。一见隋安的脸,只觉得牙疼,想哭。 隋安踩着他的肚子,笑眯眯道:“哎呀呀,真是太巧了,大皇兄!我来打仗,没想到皇帝是你啊。” “饶命啊。”隋达瑟瑟发抖的被他关进了大牢里。 至此成为北国史上做皇帝最短的人,也是最后一任皇帝。 北国□□推翻。南国君主贤德,得众人追捧。 然而,南国北国刚兼并不久,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东篱国太子——季辰景 这太子生得俊美无双。一身华袍锦衣,仿佛天神下凡。 阮楠笑脸迎上,“不知道什么风把太子吹来?” 季辰景温和笑道:“听闻南国风景名胜颇多,美不胜收,特来观赏。顺带瞻仰南国威名。” 两人又聊了几句,明明都只是刚知道对方叫什么,依旧像个多年好友。 “哈哈,喝茶喝茶。”阮楠笑道。 季辰景:“好茶好茶。” 阮楠:“客气客气。” 季辰景:“应当的应当的。” 阮楠笑咪-咪:“什么时候走?” 季辰景莞尔:“和皇上要个人就走” “哦?”阮楠抬眼:“谁?” 季辰景:“我那不受礼教管制的……”他顿了一下,说:“国师。” 阮楠皱眉:“国师?” 季辰景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是的,他为人处世乖张了些。不知怎么的得罪了皇上。” “谁?”阮楠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不敢相信。 季辰景咳了两声道:“孔清州。” “咔”一直在旁边当透明人的隋安笑眯眯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季辰景忽道:“这杯子太脆了,改日我送皇后一套紫葡夜光杯,东篱国一绝。” 隋安把手里的杯子用内力震碎,他斜挑着唇道:“太子可知道你们家国师想要的是什么?” 季辰景:“国师一向不太正常,束在下不知。” 阮楠挠了挠脸,心道:不正常也能当国师?就孔清洲这种,当国师这个国家离亡国不远了吧? 隋安斜眸:“你们国师想要我儿子。” 季辰景:“咦?国师的爱好已经从抢钱变成抢人了吗?” 隋安冷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东篱国对我们南国产生了什么不良的企图?” 季辰景摇扇:“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东篱国一向主张和平。我们也爱好和平。只是国师也许是表达错了,他应该是想和皇子深入交流,交个朋友。” 隋安笑得渗人:“我儿子才一岁。”【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季辰景挠了挠脸颊:“这个嘛……” 阮楠:“太子恕我直言,以国师的目的,我们不能放人。” 季辰景:“想来国师这一次做得有些不妥了。不过我是来谈条件的。” 隋安:“说说看,有什么比我儿子更重要。” 季辰景说:“不知怎么回事,一年前有一个奇怪的人来了我东篱国,就要把我东篱国闹了个底朝天,还直接杀进我的寝宫,说我利用男人假扮女人欺骗他。这个误会就大了。于是我历经查探,才发现,这原来是皇后的妙招啊。真是让我意想不到。不知道是皇后对东篱国有什么不满呢?” 阮楠眨眨眼:“嗯?” 隋安拢袖喝茶:“咳,这个嘛。想来也是误会。” 他只是明里暗里给了阮墨几个假消息,哪里想到阮墨能冒出这么大的动静。 季辰景道:“所以我好心的提醒了他,这件事的错误之处。如今他应该正带着人,杀往南国。” 隋安挑眉道:“南国兼并北国,国力强盛,会怕一只野军?” 季辰景道:“但是若我此次接不到国师。那我国可能会和他一起进军南国。” 刚经历一场国之大战,正养精蓄锐。再厉害也扛不住接连的第二场。 孔清洲以国师之名,如此有钱有势,可想而知,东篱国这些年隐藏了多少实力。 阮楠:“再战确实很难,可你们国师想要的是我儿子。” 季辰景:“这我一定会回去好生教训一番。” 隋安:“教训有什么用,签订条款吧。两国约定,若孔清洲再敢对皇子产生任何异心,不用东篱国出兵,南国直接打到你家门口。” 季辰景:“可行。” 于是三人商讨过后,季辰景答应,回去就把孔清洲关起来,再也不放他出来为害人间了。 三人一齐来到卫一的住处。 “呀!”一声女子的尖叫。“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三人刚进来,就看见卫一被踹了出来,门“嘭”的关上。 只见卫一楞楞的转身,脸上带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隋安欣喜道:“卫一你终于开窍了吗?” 阮楠上前,拍了拍卫一的肩膀:“白日那什么不好,得注意点女儿家的名声啊” 卫一:“不是你想的那样。” 隋安夫妇一副我们都懂的眼神。 季辰景:“不知国师何处?” 卫一:“国师?” 阮楠:“哦,就是孔清洲。” 一提到孔清洲,卫一满脸纠结,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来。 季辰景忽然收了笑,道:“你弄疼他了?” 卫一脸红了:“我只是掐了一下他,我没想到会这样。” 阮楠和隋安似乎听了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嗯???” 季辰景指着房间说:“在里面?” 卫一脸更红了:“嗯。” 季辰景推门进去,关上门。 阮楠心里痒痒:“怎么回事?” 隋安勾唇:“弄疼了就那样是哪一种说法?” 卫一红的冒烟:“我就捏疼了一下他,他,就变成……” 卫一的话还没说完,屋里就兵荒马乱之声,女子的尖叫:“给老子滚开,信不信老子马上派人放火烧了你的皇宫!” 这腔调,这语气,这张牙舞爪的言语。 “里面那女人是孔清洲?”阮楠瞠目结舌? 卫一脸红红:“嗯。我捏了一下他就变成女人了。” “呀!”孔清洲被季辰景抱着出来。 一副软萌的长相,身上裹着季辰景的外袍,气得小嘴嘟起。 “哎呀妈呀”阮楠捂住了眼睛不敢看。这冲击太大了。 季辰景道:“人我带走了,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你们儿子的安全我罩了,只是这件事希望不要有半点风声穿出去。” “当然”隋安咋舌,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孔清洲被季辰景带走,可怜巴巴的巴在季辰景的肩上,对着三人说:“你们砍死他,我就不要你们儿子了。” 季辰景:“闭嘴会让你往后过得好点。” 孔清洲撇了嘴对卫一哭道:“救我。” 女相的孔清洲生得楚楚可怜,一哭让人有些心软。 “唉呀妈呀”阮楠还是捂住了眼睛,钻进隋安怀里。 卫一皱眉。 就这么孔清洲被季辰景带走了。 孔清洲一事告一段落。几人在季辰景的告知下,知道了。阮墨一定会过来。 【描述日常,以及阮楠儿子不爱说话。】 只是阮楠不知道,阮墨会如此大张旗鼓。 在他儿子两岁生日宴那天。 阮墨带了人,犹如逼宫。将皇宫层层围住。 大有要和皇室同归于尽之感。 阮墨带着一张黄金面具,站在在高墙之上,俯视众人。 “隋安,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阮墨道。 隋安皱眉,阮墨道:“你到底惹他什么了?” 隋安:“我也不知道” 阮楠:“大家有什么误会,坐下了好好谈不行吗?” 阮墨:“没什么好谈的。这个假装成女人,欺骗我感情的男人!”阮墨举剑,直接攻向隋安。 隋安和这人交过一次手,知道这人的实力在他之上。 他不得不全力应战。他把怀里塞的苹果丢到阮楠手里,拔刀冲出去。 “当当当”刀光剑影。一黑一红的人影在空中跳跃。相撞。又分离。 “老子见都没见过你,怎么骗你感情”隋安一刀斩下。 阮墨挥剑迎上,“当年,倾城河畔,你对我说的话!” 隋安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有去过这个地方吗? 观战的袁渊忽然道:“对了,六岁那年,我们去过一次倾城河。” 隋安一听,火气上来了,一把大刀挥得虎虎生风,“当当当”砍得阮墨连连后退:“谁他妈还记得十一岁说过的话!” 神他妈十一岁给你定的情。 阮墨闻言,更加怒气冲冲,“哐哐哐”一把剑激得隋安连连后退:“你这个心思歹毒的男人。” 两人激战,打得刀断剑断。干脆丢了剑,直接肉博。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 打得阮楠很是心痛,“孩子他爹,加油啊。” 阮墨怀里的隋和眨眨眼,抱着苹果玩。“爹爹,加油。” 软糯的声音,一下传入隋安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是一愣。 “天啊!你儿子说话了!”阮楠叫道。 “爹爹,加油”隋和又道。 隋安也是一喜,像打了鸡血一样,全力一击。 阮墨被打得一晕。 脸上的面具掉落,“噗”他吐了一口鲜血。 血痕染红了下巴,他无所谓的抬袖一抹。 抬起头,直看向隋安。 四周之人,鸦雀无声。 “怎,怎么会”小牙子指着阮墨的脸说:“怎么会和皇上长得一模一样?” 阮墨的脸和阮楠的一模一样,就像把阮楠的头放在了一个威武雄壮的男人身上,违和感十足。 阮楠愣住了:“哥?” 阮墨皱眉:“谁是你哥。” 阮楠指着自己的脸,说:“你没发现你和我长得一样?” 阮墨:“看不到。” “嗯?”阮楠更震惊了【同义词】 “你娘是不是陈莹”隋安问。 “忘了”阮墨道:“我十岁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怎么会这样”阮楠惊了。 隋安趁着阮墨分神,一拳捶到了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人打晕。 黑莲帮众人不知如何应对。 阮楠道:“都是一家人,先坐下,慢慢把误会理清吧。” 黑莲帮一众人也看到了他们帮主和皇上一张脸,不由得犹豫了。 一场生日宴,不是很开心的结束,黑莲帮依旧据守在紫宸宫在,和隋安的装备精良的黑衣者干瞪眼。 阮墨被锁链五花大绑起来。 阮楠把孩子给小牙子抱。 她拿着铜镜走过去,一下拍在了阮墨的后脑勺上,直接把他拍醒。 “来来来。你看。咱两是不是一模一样。”阮楠道。 阮墨眯眸,看了看,“我认不出脸。” 阮楠:“咦?这是什么怪病?” 隋安捂着打肿了的手腕走过来:“那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阮墨怒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阮楠:“你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人家对你这么恨之入骨?” 隋安:“我哪里知道。他就是有病,我觉得这人不可能是我大舅子。” 阮墨道:“难道你真的忘了倾城河畔你遇见的那个小孩子了?” 隋安努力的想也想不起来,他转头问袁渊:“你记得多少?” 袁渊沉思片刻:“我只记得你炸了贪官的船。” 隋安转头问卫一:“你呢?” 卫一盯着他的脸,那双眼睛微微斗鸡眼,卫一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糯米糍粑!” 说道这个,三人齐齐打了个寒蝉,这真是一段无法直视的回忆。 糯米糍粑的噩梦。 当年隋安训练十一年,首战便是倾城州里的贪官。 那贪官到死都不知道,和他对战的是个十一岁的小孩。 而这三个小孩在处理完这件事以后,路过一家卖糯米糍粑地方。 锦衣玉食的他们,没吃过这种东西。嘴馋了。 当即下了马车。 就看见门口蹲着一个瘦巴巴的孩子,嘴里塞满了糍粑。 隋安他们付了钱,装糍粑的时间。他又塞了二十来个。 “哇”隋安忍不住蹲下,看着这小孩:“你这么瘦,怎么吃得了这么多?” 年纪尚小的阮墨,瞪着干涸的大眼睛,不停的嚼着糍粑。“不知道” 阮墨一口又塞了两个。 隋安看得起劲,兴奋不已。决定:“我要和你比,谁吃得多。” 于是阮墨一人战三人,吃到隋安三人这辈子都不敢再看糍粑一眼。阮墨就被侍者扛走了。 临走前,隋安邪笑道:“我叫隋安,一定要记住我啊。” 阮墨眼睛一亮,默默的记了这个女孩子十年。 隋安默默地躲到阮楠身后,没想到女装的他,一不小心和这个疑似为大舅子的人有这样的情缘。【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那孔清洲你认识吧?”阮楠问。 阮墨:“认识。” 阮楠:“是不是你小时候快死了,然后是他救的你?” 阮墨:“对。但是他是个变态,我们闹掰了” 阮楠:“闹掰了?那是不是你假死骗了他?” 阮墨微微斜视她:“你怎么知道?” “妥了” 阮楠一拍大腿,所有的点都对上了,阮楠道:“你就是我哥。” 阮墨:“我不是。” 阮楠:“哦,哥。既然都是一家人,你现在也被我抓住了?那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可以先放一下?” 阮墨:“想都别想。” 阮墨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女孩居然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感觉收到了羞辱。 他不能咽下这口气。 隋安道:“大舅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 孔青州当年救了阮墨以后,宝贝得不行,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阮墨一开始试药试针以后,就失去了记忆,记不得陈莹了。孔清洲对阮墨这么宝贝记不起来正好,省得麻烦。又因为对陈莹厌烦得紧,干脆给个假的让她自己折腾去。 就这么养了六七年以后,阮墨忽然知道他的存在是什么,也看得了孔清洲做的事情。正好此时遇见了隋安,他便脱离了孔清洲,做了为什么我变成了零字?【首发.请记住网址(Www.Ltxstxt.Com)】